苏夫人端出来一碗抄手:“你还在看?”
苏父恍神,抬头看她:“你怎么下来了,不是在跟许小姐说话吗?”
“她已经走了。”
“走了啊……”苏父揉了揉眼睛道,“可能我没看见吧,我先上楼了。”
苏夫人眉眼微蹙:“你晚饭还没吃呢,你不饿吗?”
“我晚饭还没吃?不是吃了吗?”苏父奇怪的说,“我们刚刚就吃了晚饭的。”
苏夫人手里端着的碗,突然就掉在地上了,她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扶住苏父,声音哽咽:“老头子啊,你别吓我,我们什么时候吃了晚饭了?晚饭我没下楼,没下来吃啊!”
苏父看着苏夫人,又想了想道:“好像是没有吃,我这记性……没多大点事,没吃就去吃吧,让厨房上饭。”
苏夫人点点头,把苏父扶进餐厅,想了很久,还是把苏以沫的照片给他看了。
苏父接过手机,看着手机里面的人,拼命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以沫,许南烟找到以沫了,但是还不能带回来,事情很麻烦,需要慢慢来,我之前没告诉你……”
苏夫人抓住苏父的手:“咱们夫妻三十年了,孩子有自己的服气,你就当以沫出去旅游了,行不行?”
苏父怔了许久。
厨房上了面条,面条的香味很浓厚,今天的汤底是羊肉汤。
苏父颤抖着手,把照片发到自己的微信里面,然后保存下来。
他一言不发的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面,吃着吃着,然后就开始哭。
“是我错了啊,我不应该让她退下来,这样她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谈什么恋爱,谈出事情来了,都是我的错。”
他们都觉得,苏以沫如果还是苏氏总监,她就每天都很忙,就没有时间去谈什么恋爱,空不下来,她就不会遇到文艺,就没有后面的事情。
“没事,这都过去了,咱们要好好活着,等着以沫回家,明天跟我去医院体检吧老头子,我感觉身体不行了,有个什么小毛病检查出来咱们就治,好不好?”
苏夫人道:“你不是经常腰疼吗?我们去看看,现在公司有相濡,我们就安心的享享福,养好身体等着以沫回家,好不好?”
苏父抱住苏夫人,哭的喘不过气来。
到底还是一个父亲啊!
器重那么多年的闺女,说没了就没了。
现在除了安心养好身体,等着苏以沫回家,他什么也做不了,这辈子过了一大半了,才发觉自己什么都没做对。
跟其他的男人不一样,虽然是联姻,但是苏父自从娶了苏夫人,就再也没有什么莺莺燕燕了。
在苏父心里,家业重要,他看重名声和家庭,所以在外面是成功的苏氏董事长,在家里是好丈夫,却从来不是合格的父亲。
苏相濡不说了,从小失踪了。
就拿苏以沫来说,苏父就培养她,把她的心性培养的像个男孩子那样坚强,苏以沫从来不会哭,不会闹不会撒娇。
遇到问题,她从小就是自己想办法解决,从来不会麻烦大人,独立优秀到全北城都承认了,苏父还是觉得她不够好。
他是个严父,却没有给到苏以沫一点父爱,他的教育只有呵斥和冷冰冰的道理。
即使这样,苏以沫还是这样敬爱他。
其实这样也好,按照苏父以前的想法,苏以沫到了年纪给她招一个女婿上门,然后苏以沫继承家业,这样也好。
没想到的是,苏相濡找回来了。
苏父不想家产落入外人手里,有了更好的选择,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让苏以沫退出,选择培养苏相濡。
如果不是这个决定,苏以沫不会去找张恒,就没有之后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苏父还记得苏以沫跟他讲过,他是苏以沫最崇拜的男人,看惯了豪门各种胰脏的事情,苏家算是豪门里面的清流了。
苏父没有外遇,没有私生子,他的一生严谨,做人做事都是很有原则的。
这样的他,给了苏以沫一个很好的榜样,越是见多了外面胰脏的事情,越觉得家里温暖,哪怕父母相处平淡,却也安好。
今天的面,似乎比昨天的好吃多了。
终于知道苏以沫平安的消息,不管她怎么样,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
苏父吃完了面,和苏夫人互相搀扶着上楼了,他给苏夫人盖好被子,批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去了书房。
苏父给霍廷深打了电话。
“喂。”
“贤侄啊,”苏父感慨道,“真是谢谢你了我也没有许小姐的联系方式,只能找你,谢谢你为我们家以沫担心,费尽心思去查找真相,我这个做父亲的,反而是失职了。”
霍廷深看着不远处,正在给他挑选明天要佩戴的领带的许南烟,微微一笑。
“客气了伯父,南烟是苏小姐的密友,算起来我们也算一家人,毕竟她们两个不是都称姐道妹了吗?都是应该的,南烟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努力去做。”
苏父欣慰道:“你是个好孩子,谢谢还是得谢谢的,总得来说很麻烦你了。”
“客气了伯父”霍廷深笑道,“没事,就是跑一趟,您也别太担心,苏小姐的处境我明白,除了不记得事情,其他的都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天也很晚了,你明天还得忙,那就这样吧。”
霍廷深就顺势挂了电话。
他看着不远处的许南烟,放下手机走过去,从背后抱住许南烟的腰,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面。
许南烟正在给霍廷深挑衣服和搭配的领带呢,她轻轻一笑,也没回头:“干什么呢,那么大人了,那么腻歪的?”
“唔……”
霍廷深凑在许南烟耳边轻轻一吻:“明天再挑吧。”
“都挑好了呢,待会儿,我收拾一下……哎,你干什么啊!”
霍廷深抱起喋喋不休的人就放到床上,他扯开领带,附身吻了上去。
“你这个人……简直流氓!”
许南烟笑着骂他:“别蹭我,哎呀……痒死了,霍总,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