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烟以前去那条巷子,对张家的态度在张勇脑海里面生了根。
那个时候的许南烟为了弥补张铭一家,还有为了寻找父亲死亡的原因,对张铭一家甚至带上了一点讨好。
不管张勇的态度再恶劣,许南烟也是笑着跟他说话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许南烟现在算是张家的恩人,她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张家人脱离了那个地方,让他们过上了好的日子。
本来还是没什么的,但是自从张铭骗了许南烟以后,许南烟对张家就有了芥蒂。
更何况现在许南烟知道了,张铭对许世杰的见死不救?
她就说奇怪呢,张铭为什么不肯说,原来张铭自己就是那个见死不救的人,许南烟没有报复,没有赶走他们,只是为了眼前清净把林珠调个位置。
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
而张勇,他是佣人的孩子。
他这样不分尊卑的闯进来,直言骂许南烟欺负人,完全忘记了许南烟跟他的身份,许南烟并没有做多过分的事情。
林珠只是去了后厨,她的工资又没有变,厨房还是她在管。
张勇就这样大呼小叫的说许南烟欺负人,这算什么?
许一明眉目一凌,目光像刀子一样投向张勇,沉下声音:“滚出去!”
张勇不可置信的看着许一明。
他无法想象跟自己青梅竹马那么多年的许一明居然会叫他滚!
张勇的自尊,不允许他再待下去了。
他怒目圆睁,心里憋着气,还是走了。
姜子言气个半死,他回到位置上面,对许南烟说:“妈咪,这个人是谁啊?我们家工人的孩子吗?太没有礼貌和教养了!”
许南烟摸摸姜子言的头,笑笑说:“嗯,在别人吃饭的时候私自闯进去打断别人的用餐,还有高声说话,都是不礼貌、没教养的行为,子言以后可不能学他,会被人觉得家里没有教养的。”
姜子言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许南烟微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用餐吧,只是一个小插曲,不值一提的人罢了。”
大家就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邓荇宜看了眼许南烟,又看了眼姜子言。
姜子言叫许南烟妈咪。
北怜却说是许南烟朋友的孩子。
邓荇宜难免好奇。
只是,她也知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故而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菜。
最近任舒舒经常跟蔡金城在一起,已经有些日子没回来了,都住在蔡金城的别馆。
“对了,荇宜,枪伤可以调养吗?”
邓荇宜抬起头:“可以。”
许南烟道:“一位伯父年轻的时候从军,右腿膝盖中了枪伤退役了,他时常疼痛,待会儿我带你过去看看,看看能不能调养,减轻一点痛苦。”
邓荇宜就了解了,点了点头,低下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许南烟就去了后院。
她径直去了张铭的屋子。
门新上的漆,故而有些味道,许南烟推开门,走了进去。
张铭看见许南烟,歪着的嘴巴张了张,似乎在笑:“怎么过来了?你应该很忙,用不着老来看我的……”
许南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次,她连坐下都懒得了。
“张叔,”许南烟声音不大,“我让人催眠了陈雅迪,她全部交代了。”
张铭面部表情越发僵硬了。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许南烟。
恐惧,痛苦。
许南烟在他眼里看见了痛苦。
她嘴角讽刺一勾,眼里迸发寒光:“张叔,监控你肯定留了吧?”
张铭这样谨慎的人,他可能不会不留后路的,许南烟笃定,他有留下视频。
张铭眼里都是泪水,他只是看着许南烟,不说话,眼泪一个劲的流。
许南烟从随身的小包里面拿出一张卡,放在床头柜上面:“这里面有二十万,就当我买了那个视频,你给我吧,你的责任我不会追究的,带着你的妻儿……”
她的声音很冷:“离开这里。”
张铭闭着眼睛呜呜的哭起来。
半晌,他满脸鼻涕泪水的告诉许南烟:“在江南银行,银行里面的保险箱里面……”
许南烟弯下腰,她目光冰凉:“去拿。”
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人,许南烟就带着已经收拾好东西的邓荇宜,去了霍蒋阑的小别墅。
霍蒋阑只当许南烟说笑,没想到真的带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娃娃过来给他看病,看到邓荇宜这样小,霍蒋阑哭笑不得。
但是来都来了,霍蒋阑也配合的让邓荇宜看了。
邓荇宜看了两眼:“您中枪该有二十年了,这两年是不是不能冷不能热?非得一个温暖的环境,才能疏解痛苦?”
这个大家都知道,霍蒋阑只当是许南烟告诉邓荇宜的,就笑笑说是呢。
邓荇宜坐在霍蒋阑对面,放下医疗箱道:“请您把手拿出来,我需要把脉。”
霍蒋阑笑笑,把手伸出去,只当给小姑娘看着玩了。
邓荇宜摸到脉搏,抿抿唇道:“我不知道您打的什么针、吃的什么胶囊,但是中药绝对吃的滋补药。”
霍蒋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的确。”
邓荇宜颔首:“方便看看您的膝盖吗?”
霍蒋阑就端正了态度,反正看看也不妨事,万一这小丫头真有点东西呢?她看上去还是有些靠谱的。
霍蒋阑就当场掀开了裤脚,露出来膝盖。
膝盖那处有些凸起红肿,近些日子太热了,所以起了一些小的疙瘩。
邓荇宜伸出微凉的手,按了按。
霍蒋阑脸色隐忍,可见碰一碰都是极疼的。
“这一枪直接打穿了膝盖吗?”
“是的。”
邓荇宜也就了解了,她细心的把霍蒋阑的裤脚放下,而后道:“您要是信我,我给您开个方子,您先喝两贴,看看效果,您觉得如何?”
霍蒋阑看了看许南烟。
许南烟微笑。
余茹也觉得小姑娘年轻太小了不靠谱,她有些不愿意,但是到底没有说出口。
“那就试一试吧,”霍蒋阑道,“这病那么多年了,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有办法总要试一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