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从外面回来,身上一身寒气,她进了门,打开灯,沙发上坐着一动不动的陆廷峰,吓她一大跳。
“你去哪了?”他走过来,质问她,“你去哪里了?”
温雅含笑带戾:“怎么,我去哪了还要给你报备?”
陆廷峰恼怒,他抓紧温雅的肩膀把她甩到地上:“我让你给我带饭,你带了吗?我在这里面要饿死了你知不知道!”
温雅眉头微蹙,她站了起来,走到陆廷峰,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怒斥道:“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推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交给警察!”
陆廷峰怒容一僵。
他们手里互相有把柄,谁都不敢太过分,今天的确是陆廷峰逾越了,他站在那边,不知所措。
准确的来说,他是心里有气不敢发出来。
“你说送我离开,到底什么时候安排?”
温雅坐了下来,冷冷看他一眼:“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就送你离开。”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渐渐眯起,嘴角不自觉勾起兴奋的微笑,有些诡异。
陆廷峰一心都是离开北城,没有发现,他说想吃东西了。
“你多久没吃了?”温雅问他。
陆廷峰说:“我从昨天晚上就每吃,饿到现在了。”
温雅算了算时间,该是饿了许久了,她就点了外卖让陆廷峰吃饭,陆廷峰狼吞虎咽着,温雅安静的看着他吃完,她的手指微微蜷缩,这是她兴奋极了的表现。
吃饱喝足,温雅带上陆廷峰出门。
他们上了车,陆廷峰带着口罩眼镜,还有帽子,他现在是逃犯,自然要小心。
“先去郊区,”温雅开车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双眼都在发光,“我们先去郊区。”
温雅安排好了,陆廷峰就不担心。
他手上没有交通工具,又是逃犯,所以只能靠着温雅给他安排。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的风很冷,明明已经是夏天了,应该热才是。
陆廷峰隐隐觉得越来越冷。
温雅看他一眼:“最近北城昼夜温差太大了,你出来应该加件外套。”
可是让人觉得诡异的是,温雅穿着小背心,居然不冷。
陆廷峰问她:“你不冷吗?”
温雅笑道:“不冷。”
陆廷峰就没有多问,他有些慌张的看着前面,前面路口查酒驾,到时候要停车的。
温雅停了车,警察看到陆廷峰,问道:“那么热天,你带口罩不热吗?”
“他生了病,”温雅淡道,“他是我的病人,口腔有些问题,所以不能不带口罩。”
陆廷峰配合的点点头。
警察当然知道温雅是什么人,他当即就放了人,陆廷峰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摊在座位上面,整个人才算放松下来了。
这几天的月亮都很圆。
陆廷峰抬头往车窗外看了看,今天晚上的月亮依旧很圆,几片乌云飘过,让他有些背脊发凉。
这一块地方,是东郊区。
温雅家里有一片老宅子在这边,这边已经好些年没有住人了,以前都是大户人家住的地方,只是后面大家都搬家去市里面了,这边都空旷起来了。
但是因为空气好,环境优美,被云家盘下来了,听说几个月以后是要建度假村。
这边每隔几十米都会有一处老宅子,温雅找到了地方,车子开了进去。
他们下了车,温雅让陆廷峰跟她进屋。
“我们进去干什么?”陆廷峰看着眼前处处都是诡异的老宅,心里有些怯怯。
北城很多宅子都是这样的,但是独独这里,许是太久没有住人来,又是那么晚,陆廷峰一个大男人心里都有些害怕。
“进去等人,”今天晚上的温雅显然心情很好,她脸色嫌少露出温柔的笑容,“走吧,我们从这边走。”
陆廷峰不太想去,温雅拉他:“走。”
他被动的被温雅牵着走,温雅手上有手机,她打开了闪光灯,在这一处黑暗之中,她纤细柔软的手,是陆廷峰唯一的依靠。
他们进了房子。
“这里没有灯,”温雅说,“我们得去地下室去,地下室里面有灯。”
“去地下室做什么?不是等人吗?”陆廷峰眉头一蹙,“这里怪怕人的,我不想去,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温雅为难的说:“可是我手机快没电了,我们要是不去地下室,等一下没电了怎么办?上面没有灯。”
陆廷峰抿唇,看着她,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他这个时候神经是紧绷的,他在想:这一块已经几十年没住人了,地下室怎么可能还有电?
唯一的解释。
就是温雅常来,她自己牵了电线。
既然牵电线,为什么屋子里面不牵,要牵地下室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温雅利用地下室,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陆廷峰不想知道她的事情,他只想利用温雅离开,所以他拒绝了:“我们就在这边等,接我们的人什么时候来?”
温雅没有勉强,他们就坐在台阶上面,看着手机闪光灯的光,挨在一起才觉得没那么冷。
陆廷峰很冷,偏偏温雅觉得有些热,陆廷峰问她:“我是不是感冒了?”
他头上冒着虚汗,感觉浑身没有力气。
温雅看他,陆廷峰的唇色已经开始发白了,她嘴角微勾,眼里闪烁着点点星光:“可能吧,我先扶你去地下室吃点药?”
她是大夫。
陆廷峰就相信了。
他站起来,头都是晕的,他感觉自己不行了,温雅用力的扶起他,他们去了地下室。
陆廷峰刻意注意了路线。
只不过他眼睛半眯半眯的,就是睁不开,只看了一个大概,也记不清。
把陆廷峰安置在一张椅子上面,温雅开了灯。
灯光有些刺眼。
陆廷峰眼皮昏沉沉的,但是他心里不安,他拼命的睁开眼睛。
目光有些迷迷糊糊的,他好像看见了几个桶子一样的透明的东西,里面装着些东西,黑乎乎的,他看不清。
墙壁上面挂满了各种布娃娃,耷拉着四肢,被各种线提着,挂在钉子上面。
陆廷峰还想看仔细些,他就已经撑不住了,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