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面包又重重的一叹,“我爹地不会累病了吧!我看他刚才的神情,特别地疲惫呢,我爹地平时要是很累的话,回来就会独自上楼,什么话也不说的。苏阿姨,你等会要是没事的话,要陪陪我爹地哦,给他揉揉肩捶捶背,温声软语哄哄他,男人嘛,累了都需要女人安慰的。”
苏绮:……
低头看了一眼,你才五岁吧,你可真懂。
是她粗枝大叶了吗?
她还真没注意观察他的异常。
需要……她的安慰么。
苏绮边给小家伙擦身子,边咬唇陷入了沉思。
楼下,正被某个小面包‘卖掉’的男人,此时高大挺立在别墅的客厅里,易北鸣来了。
两个男人倚着沙发而坐,长腿交叠,都点燃了香烟。
楼上浴室传来的欢声笑语,清晰可闻。
易北鸣听着,又扭头,看着沉静深邃的男人,易北鸣的目光深了深,他是特地赶过来看看的,此时放心,心中也替兄弟激动,“总算尘埃落定了,嗣南,你有惊无险,我也安心。今晚的事,我和裴彦臣都帮不上忙,超出了我们的范围。”
凌嗣南吹了口烟雾,楼上传来女人的尖叫,欢快的,他睨过去。
易北鸣的眼眸变换,沉藏疑问,微微嬉笑带了深意,打开话头,“其实回想,我与你虽然算发小,但你出生就被送去国外,二十几岁你回来,老爷子将你认祖归宗,我与你才算交好,不知道你那二十多年在国外经历了什么,冯知意这样厉害手段的女人,她的别墅机关,军事堡垒,已经超出了我寻常的认知,连带我对你,都存有些疑问了?”
不可能没有怀疑,易北鸣心思精锐。这凌嗣南知道。
但他现在,无法向他解释什么。
“北鸣,你只要知道,我不是怪物,我也不坏。”凌嗣南沉眉,醇厚道。
易北鸣舔了下薄唇,缓缓,才点头,他笑了,“当然,咱们是兄弟。我的意思是,无论你将来怎样,我永远拿你当兄弟,只要帮的上小忙的地方,但凡你开口。至于你不能说的,我也不问。”
凌嗣南捻灭烟头,侧眸,重重看他一眼。
易北鸣恐怕隐隐猜到,凌嗣南是高于他的存在,他带来的冯知意,还有那个奇怪的二爷,这都不是寻常的商业斗争了。
“谢谢,用得着我的,我也一样。”
这点情分,不会变。
易北鸣挑起邪魅的唇角,站起身,瞥了眼楼上,“我该滚蛋了,省的瓦数大。这儿子找回来了,仨孩子的妈妈也在身边,想吃就吃,你现在到了人生的巅峰了吧?”
“还差点。”凌嗣南眯眸。
易北鸣就知道,指的是苏绮还不知道五年前的事情。
“女人都是睡服的。”易北鸣深以为然地往某人腰间一瞥,酸,“何况你他妈的,天赋异禀。”
凌嗣南沉眸扫过来,漫不经心笑了声,插刀,“所以你把凌安安睡服到——听说她和你打了离婚证?”
“……”易北鸣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你丫的自个儿都这么忙了,老子打个离婚证你他妈都能见缝插针的八卦到。
易北鸣眼角阴沉,骂道,“关你屁事,有这时间不如意多睡你女人几回。”
“不劳你费心,会一夜七次的。”男人面色不动的回击,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凌安安怀着孕,这离婚了,你打算怎么搞?”
易北鸣紧抿的薄唇发酸。
一嘴的苦涩,“她拿腹中的孩子威胁我,不离婚就打掉孩子,我他妈能怎么办。老子这辈子没吃过亏,尽栽这绝情的小东西身上了,她何止讨厌我,是根本不肯原谅我。”
这凌嗣南也能理解,毕竟你自己不能生,三十好几盼个孩子,怨谁?还不得随了凌安安那小祖宗。
放凌嗣南这,男人冷沉道,“呵,我可不会像你一样惯着苏绮。老婆,就得管教有方。”
易北鸣:“……”
一头的青筋。你跟老子吹什么牛逼。
这时,楼上传来女人细亮的嗓音,“大婶,大婶在吗?”
“在!怎么了?”
易北鸣头眼眸一抬,前一刻还在掸烟蒂的男人,下一秒已经火速殷勤地迈开长腿,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将他这个还杵在这的兄弟,视若无物。
“……”易北鸣。
他仿佛看见了一只摇尾巴的大狗,我艹。凌嗣南你这脸打得,老子就问你疼不疼?
就这还特么不是妻管严?哪来的脸来嘲笑他?
易北鸣一肚子火的走了。
-
楼上。
苏绮原本是把三个娃送到她的客房里睡觉的,但浴室一片狼藉,她还得回去收拾下孩子们的衣服。
没想到一走进去就滑了一下,脚跟带到了浴缸的龙头,龙头一开,温热水吱到她身上。
苏绮躲避不及,好不容易混乱中关掉水龙头,低头一看,浑身都被水渍侵染。
她在这里没有换洗衣服,眼下晚上肯定是要留下过夜的,穿了浴袍若被凌嗣南看到,那没有误会都会引起误会。
所以苏绮打算洗个澡,迅速将自己的衣服吹干,合衣而睡,以保安全。
她喊了声佣人,“大婶,您能帮我拿一个吹风机吗?我好像没有看到。”
大婶没有回答。
等了会,苏绮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浴室里的水哗啦流动,苏绮没有听清是谁的脚步,以为是佣人大婶,她的身子稍微穿过浴室的门沿,手伸出去,低头笑说,“拿来了吗?给我吧——”
许久没有回应。
她抬头,赫然是男人高大挺拔的坚硬身影。
“怎么是你?”苏绮讶异,半个纤细身子在门外,微微停步。
她那双细长的眼眸,沾染了浴室氤氲的雾气,瞳孔显得湿漉漉,望着男人时,有一汪水光在流动,格外清澈,楚楚温柔。
那是对待孩子时的温柔,还未退去。
凌嗣南盯着她同样被雾霭薰得白皙透粉的腮颊,下巴尖而小巧,有冷艳俏丽的弧度。
男人的视线搁在她湿了一大块的白衬衫胸前,眸光顿然一暗,眯紧就没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