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叶府,唐酒酒一直保持着安静的省电模式。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叶凌会做些什么?
她想,不在沉默中暴发,必在沉默中消亡。
终于,叶凌想起提审唐酒酒的事情了。
看着正儿八经的唐酒酒,叶凌的内心其实够波澜的,以他对唐酒酒的了解,她应该就是那种从天而降,掉在男澡堂,却淡定从容的女子,或是大雨之中,不顾一切拦下马车求救,却无比理直气壮的小丫头。
叶凌挑挑眉,问她:“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唐酒酒规规矩矩地伏在地上,她深埋着头,道:“不知公子想听什么?”
唐酒酒故意装糊涂。
叶凌暴脾气一上头,就将桌上的杯子扔过去。
唉,好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扔杯子。
而这次还是与上次一样,没有砸中唐酒酒。
两次掷杯子泄愤皆不是失误,而是想吓吓唐酒酒。
唐酒酒以为,叶凌这是徒劳。
“公子,我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您这样,伤到了我如何是好?就算伤不到我,碎了杯子也很是可惜。要知道,这一只杯子,需要经过多道工序才能制造而成,其工艺也是相当的复杂,复杂到......”
唐酒酒不是话唠,而喋喋不休。
砰!
叶凌再掷一只杯子过来,差一点就把唐酒酒的膝盖给砸出一个坑来。
唐酒酒吓得往后一挪,一只手捂着心脏的位置。
天呐,真是吓死宝宝了。
“九十九,你是想试试我扔一把刀子过去的效果吗?”叶凌正视着唐酒酒,好看的凤目一眯,各种意味深长皆在里面。
唐酒酒复又埋下头,不敢出声。
如果夜凌真的扔一把刀子过来,估计直接开颅了。
“这两日,可有什么进展?”叶凌想起来问的。
唐酒酒慢慢的抬起头,现在的她每说一句话都要反复的斟酌。
“进展么...我是有的。”唐酒酒根本不敢说自己两次交手都完败。
此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或临阵应对。
“说来听听。”叶凌抬起一只手,摸着杯子的动作很叫人担心。
唐酒酒瑟瑟发抖,她不知道接下来,叶凌是不是要把杯子掷到她的头上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唐酒酒必须拿出一个像样的方案来。
“其实,真正的掳获美人芳心,并非旁人一力所为。像感情这样的事情,它其实就是两个的事,这两个人的事嘛,就必须要两个人参加。”
“说重点。”叶凌忽然打断了唐酒酒抒情式的表达。
唐酒酒抿了抿唇,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公子,感情是需要耐心的,你且听我讲完。”
不让话唠说话,真的好痛苦。
“时间是有限的,你且行且珍惜。”叶凌接着她的话说,而且很正经。
不过这种气氛,分分钟都会擦枪走火。
唐酒酒惜命,内心更是各种暴走狂奔的状态,她握了握拳头,伏在地上又换了一种极精短的方式说:“我有恋爱三十六计,明天,我会整理出来,助公子得到唐九九的欢心。”
“你忙了几天,就只有这些应付我的?”叶凌摸杯子的动作越来越可怕,那套杯子,如今就只剩下两只了。
唐酒酒不敢说话,她忙了几天,一无所获,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叶凌倒了杯茶,又轻轻啜了口,说:“我不喜欢一无事处,还满嘴文章的人。”
唐酒酒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又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你知道我会丢弃无用之人吗?”
“知道,但我不会是被丢弃的无用之人!”唐酒酒这也这算不上自信,只是,她敢保证,自己送真爱的这些年,对于男女之情,还算摸索的可以。
不就是追个漂亮的姑娘嘛,这完全不是问题。
根据以往的经验,唐酒酒倒是可以结合几点适用于叶凌的身上。
第二天,唐酒酒抱了一堆竹简,上面全是她整理的三十六计。
叶凌坐在厅里,一身蓝色长袍,艳丽而深冷。
唐酒酒告诉叶凌:“这里面全是最有效的方法,不知公子想用哪一种?”
叶凌翻开一看,一连翻了好几卷。
看他那焦虑,有种被人耍了的表情,唐酒酒便觉得不妙。
“公子......”
叶凌将三卷厚重的竹简扔在了地上,吓得唐酒酒一哆嗦,直接跪了下来。
“你说,这都是什么文字?”叶凌表示,一个字也看不懂,这摆明了就是唐酒酒糊弄他的。
唐酒酒看着竹简上的现代宋体字,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受,她不会写篆文,自然就是写这种字啊!
喔,内心真崩溃。
“九十九,我留你何用?”叶凌重重的敲了敲茶几。
唐酒酒连忙解释:“不是的,这个字,这个字......”
她要怎么解释,才能解释的清楚,这个字是千年之后的,她说了叶凌还不撵死她!
“实不相瞒,我不会写字。”唐酒酒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这样了,只有这样,叶凌才会相信她又蠢又笨又没文化!
叶凌的脾气还未发作,唐酒酒抓紧时间为自己挣取一个余地:“可我,却有办法为公子效力,还望公子相信我。”
唐酒酒见叶凌没有继续发难,便向他爬近了一点,然后双手握住他垂在地面上的袖子,她说:“我们可以来一场完美的邂逅,让她对你一见钟情,见之不忘,念之若狂。”
叶凌的嘴角抽了两下,他垂眸,盯着唐酒酒那小女孩的动作,拉衣袖,真的好可爱。
“公子,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证明你同意了?”唐酒酒抬头,迎接着叶凌看来的目光,她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在对叶凌干什么?
“你这样揉着我的衣袖,是不是很舒服?”叶凌问她。
唐酒酒连忙松开手,说起这拉衣袖的习惯,还真是改不掉,不是抱大腿就是抱大手,感觉一生都在抱紧大神的行为中渡过。
关于美丽邂逅,叶凌算是同意了。
唐酒酒为了安排这次美丽的邂逅,可是早起晚归,四处奔走,还为此事花了大把的银子,这种事情,仿佛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天,她买了一些东西回来,没想到她碰上了肖盛。
肖盛这人很记仇,见着唐酒酒就将她拦下。
“肖公子,你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欺负我不成?”唐酒酒双手剥着瓜子,边吃边说,看起来并没有被欺负,或是即将被欺负的恐惧感,她很淡定啊。
肖盛看她太淡定,也很放松地伸手去唐酒酒的手里抓了几粒瓜子,一边嗑一边说:“你是叶凌的人,我怎么敢啊。就是见你吃瓜子,突然很想吃。”
唐酒酒从容地将手里的瓜子都给了肖盛,然后甩甩长发,弯眉浅笑:“都给你了,不用谢我!”
唐酒酒说走就走,扔下一脸从容吃瓜子的肖盛。
跟随肖盛的那群吃瓜观众表示不服,这个过程,未免过渡的太平静了。
旁边侍从问“少主,今天不找她算账了?”
肖盛吃了颗爪子,然后把余下的全部给了旁边的侍从:“嗯,瓜子很香,给你吃。”
肖盛也像一个神经病一样,说走就走。
随行的侍从不明白,他日日夜夜唠叨的算账,为什么见到唐酒酒,却什么也没做?
有一个侍从沉不住气,便问:“少主,您真的不找她算账了?”
肖盛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他表情很是奇怪,说不上严肃,说不上轻松,倒是像被急坏了一样。
“谁说我要找她算账的?”肖盛气道,随后对另一个侍从说:“去买几包瓜子把他的嘴巴给我堵上。”
唐酒酒回到府上,神神秘秘的做了很多事情,却没有人挖她的秘密。
叶凌是长安有名的纨绔子弟,成天就在外面混,根本没有时间来管唐酒酒的事情。
直到唐酒酒觉得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时候,她才跑到叶凌的屋外,静静的等,等着叶凌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西下时,府门外才有了动静,这么大的动静,肯定就是叶少主叶凌回来了。
每回他回府的阵仗都很大,因为,不知道又买了什么东西回来。
好几个下人都被管家叫了出去。
唐酒酒已经习惯了,这些下人出去,无非是去搬那些看上去不值钱,却很重的东西。
不一会儿,只听见好些人被压坏的声,听上去真的很吃力,唐酒酒都为他们出了一把汗。
叶凌走在前面,后面随行的便是抬着一块大石头的下人。
唐酒酒远远的看了眼,那石头也没什么特别,但凡去一些大峡谷就能随便看到的石头而已。
叶凌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蹲坐在曲廊下的唐酒酒:“你在这里做什么?”
唐酒酒刚要站起来,说明一下自己准备的事情时,叶凌突然指着身后那块大石头,问她:“你看,这块星石是不是很像一个人?”
唐酒酒盯着这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头,说真的,艺术对她来说,真的,真的品味不来。
唐酒酒喜欢说实话,她就说:“这块石头很普通,要说它像人,我倒觉得像石头。”
叶凌薄唇抿紧,他现在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发泄心中的愤气。
“来人,把她拖下去!”叶凌实在不待见唐酒酒,只好叫人把她请离现场,免得看了嫌弃。
唐酒酒就这样被下人一边一个,强势拖离叶凌的视线。
“公子,公子,我还有话要说!”
然而,叶凌不想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