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言心思活络,主意又多,而刘家那头也比较无耻。
“秦家面馆”头天出了款葱油面,第二天刘家那头也依葫芦画瓢,也喊着有葱油面,一样的三文钱一碗,送碗汤。
还真又引来些贪便宜的食客过去。
没得几日苏锦言又添了小笼包,有素馅有荤馅的,价钱也都不贵。
吃面之余,两三个人合起来要上一笼,匀下来一人也不过才多一两文钱的事儿。
紧跟着刘家面摊那儿第二日便也出了素馅荤馅的小笼包,价钱就比“秦氏”面馆的少一文。
一连半个月,苏锦言这头出了葱油面,小笼包,豆浆,油条,刘家面馆那头便也跟着出了葱油面,小笼包,豆浆,油条,样样都照着她这头来的来,也样样价钱都比“秦氏面馆”的便宜。
好些个“秦氏面馆”的死忠粉瞧见那头刘家面摊的做派,便更加不耻,也是秦子衡跟苏锦言夫妇两个脾气好,要是换了别个,对面的一连对着干这么久,只怕早就打起来了。
老张是个讲义气的性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还同秦子衡道:“大郎,哪天你忍不下去了,就跟我说一声,我去帮你打他们那些贼玩意。”
秦子衡同苏锦言还真没想过要打上去,闻言便笑:“多谢张大哥了,打他们就不必了,不过是丑人多作怪,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这话也不假苏锦言新出的这几样,只得葱油面是赚钱的,小笼包同豆浆油条都是赚不了什么钱的。
刘家依葫芦画瓢做出来的东西且不论好吃不好吃,他们都是没得胜算的。
他家的价钱无论什么都比苏锦言这儿的便宜,这么个斗法,若没得偷工减料的话,肯定就得亏本,若是想要不亏本的话,肯定就得偷工减料。
短期倒也还好,若是长期,不用苏锦言出手,他们那面摊都得倒闭。
秦子衡这话,说了还没几天,那刘家的面摊便当真闹起来了。
一早上那会倒还好端端的没什么事的,刘家的面摊生意虽不怎么样,不过人还是有的。
等时辰差不多了,苏锦言这头都卖完收摊了,去上工的那些人,一下子便从山上涌了十来个下来。
一个个面色发青,到得刘家面摊前就开始砸东西。
苏锦言从灶房内探出个脑袋出来看热闹,就听见有人大声道:“你们这黑心肝的玩意,东西都坏了还敢拿出来卖,知不知道害的我们有多惨。”
这些人都是再刘家面摊吃早饭再上山去开工的,没想到工还没开,一个个便都肚子疼,上吐下泻的,人都要虚脱了。
不过才两句话的工夫,顿时又有人提着裤子四处找地儿方便去了。
李氏跟刘桂香都是女子,这些人一打砸下来,顿时便吓得不轻,躲到后头都不敢出来了。
还是刘贵宝跟刘贵年兄弟两个出来顶住。
刘贵年年纪小,闻言也不敢说话。
刘贵宝就道:“胡说八道,我家的东西都是新鲜干净的,怎么可能是坏得。”
又道:“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讹钱也不是你们这么个讹法的。”
顿时就有人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差你那几个铜板?”
“你们自家烂了心肝,有本事干还没本事承认了,我们都是在你们面摊吃了早饭上吐下泻的。”
这人话还没说完,便又捂着肚子直跳,指着刘贵宝:“老子一会再来打砸。”
苏锦言探着脑袋看了会子热闹就被秦子衡给拽进面馆了。
不过听那些人吵闹倒也晓得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那些个小笼包吃坏了。
苏锦言靠在板凳上坐了,还竖着耳朵听那头的动静,笑眯眯的便同秦子衡道:“这也算自作孽不可活吧。”
刘家的面摊生意本来就不如“秦氏面馆”,偏生还爱学着搞那么多花样。
东西一多,吃得人还是那么多,自然是消化不掉的,倒得第二天便还拿来卖,就算这天时不热,也肯定是不新鲜的了。
不新鲜的东西吃坏事儿也是迟早的事儿。
那几个来闹的工人,一个个的都是骂得会子便得去蹲会子,蹲完了继续回来闹。
秦子衡见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便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嘚瑟,刘家那些人都不是好的,搞不好就把火烧到咱们这来了。”
苏锦言哼哼两声:“怕他们不成,咱们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苏锦言这儿每天生意好,可吃食也都有控制个量,花样多,但是数量不会多,尽量保证当天就销完。
就算真个有剩的,她也不会留到第二天,要么就自己消化了,要么就送人了。
食品卫生什么的,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说是这样说,可她还是不去惹那些人,听得一耳朵热闹,便把摊收了就回家,也不管刘家那头怎么个闹法。
这会子已是二月中旬了,半坡村那头的屋子已经建好,只不过还有些细节的收尾事宜。
前两天才拉了百林镇那个老木匠过来量房屋的尺寸,好打床跟柜子那些。
等这头房子都弄好,再晾些日子,把家具摆上去,到得三月便能搬家了。
半坡村那的房子也没什么要忙的了,苏万福最近几日都没来,苏锦言这儿人手不够,便还是让苏如意拿着包袱过来住着了。
收了摊,秦子衡把她们几个送回家,便要往半坡村那儿去,临走时还同苏锦言道:“我跟张大叔说了,让他今儿个过来装门的,一会人来了,你就让如意去知会我。”
这桂花村的屋子是租的,正屋同堂屋相连,却没设个门,只用帘子隔开。
秦子衡才开了荤没多久,小姨子又住了进来,夜里头总归有些不方便,便是也住不得几日工夫了,他还是别扭得非得让张木匠来给正屋装个门。
苏锦言也由得他去,总归装个门也要不了几个钱,应得一声,将他送去门去,就笑嘻嘻的道:“正好今儿夜里试试张大叔这门隔音效果好不好。”
秦子衡耳朵泛红,面上倒是一本正经的应了:“好。”
前几天淅淅沥沥的下了几天的雨,夜里头睡觉都觉得被子里一股子潮气。
秦子衡一走,苏锦言便带着苏如意把厚衣裳跟棉被都抱出来晒晒。
小久久人小,搬不动大的东西,便也帮着搬枕头出来。
几个人才忙活上,院门便被人敲响。
苏锦言还当是张木匠来了,嘀咕得一句:“这么早啊。”
随即便去开门。
哪知院门一开,她就被一股大力推得往后趔趄几步,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