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是开车的,你看到过有几个通过开车脱离苦海的?
我:一百个里面有两三个吧。
师姐:哼,放到我们这行里,一千个得有两三个吧。就算你非常漂亮,人又会说话,床上功夫又好,也不会有几个大人物看上你的。我们和高级公民根本是两个物种。就像你去宠物市场买狗一样,你买狗回家养着是很开心,但狗终究是狗,狗权永远不可能高于人权,也许你在你的主人眼里是家人,但在其他人眼里,你就是个畜生。
说到这里,师姐拿出一根香烟,她想点烟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随手将香烟丢了出去。
师姐:小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决定上你的车吗?
我:不知道。
师姐:我隐隐觉得,我们似乎见过。你别觉得我在说土味情话啊,我真的觉得我们在上一世可能多少有些关系。也许是同事?或者是夫妻?我不知道。
我:你这样的话,和多少人说过?
师姐:只对你说过。
我:你不是不说土味情话吗?
师姐:跟你聊天真没劲,你这样的男人肯定生活过得很无趣吧,是不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讨过老婆?
我:我对女人没兴趣。
师姐:那你喜欢男人?
我:也不是。
师姐:你这样的人很危险,在我看来色欲和食欲一样是无法摒弃的。你连色欲都能摒弃,这说明你的内心一定有更加高级和执着的追求。你这样不好,因为正常人都会有的欲望你没有,这会让别人对你保持警惕与好奇。如果你真的有更大的抱负,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有个老婆孩子,这也算是一种伪装吧?
我:你是不是喝多了?你讲的东西我一句话也听不懂。
师姐:算了,不和你聊了,我有些困。
师姐很快开始打鼾了。
我感觉很奇怪,干这一行的女人,不应该会说出这种话来。我觉得,她一定和我隐瞒了什么。
不过,我没有深挖下去,她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但愿,我可以早点回到黑街。
晚安。
第四十次循环/03年4月2日
今天师姐的情况有些不对劲,直到晚上十二点她才睡着。
白天的时候,她坐在副驾驶上不停挠痒,有时候是摸头,有时候是揉背,有时候像是蛆虫一样在副驾驶上拱来拱去。
我发现她的额头上满是大汗,她气喘吁吁,脸色都有些苍白。
我:姐妹,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嗑了?
师姐:戒了,但是犯瘾了。之前我吸烟还可以压一压,但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把烟都丢了,这下好了,只能靠意志力来抵抗了。
师姐一直在痛苦地嚎叫,不停拿头撞车窗,我全当看不见。
瘾君子,我见过太多了,没有一个人能依靠意志力戒除。
即便在各方干预下侥幸戒除了,再次复吸的概率也很大。我知道,嗑药这种事情发生在陪酒小姐身上,简直太过于常见了。
师姐:小哥,你就和我说说话吧,也许说说话我能好一点。等这股劲儿过去,我就会好了。
第九章
我:你想和我聊什么?
师姐:每次都是我找话题,有些累了,这次你来找话题吧。你来问我,我来答。
我:你真名叫什么?
师姐:等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你的真名,我再告诉你我的真名。
我:你什么意思?
师姐:我曾经服务过一个大哥,他是专门替有钱人干脏活的人。他拥有好几个身份,甚至能躲避警察的追击。他的眼神很冷漠,看人就像是在看狗,即使他在床上也是一样的眼神。他上一次找我是三个月前,但是在那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听说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