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正纠结的时候,突然一声惊呼:“哥!你做什么呢?”
正忘形的男子突然就一个激灵,好似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他茫然地看一眼周围,再看看自己一身的凌乱与袒露,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青紫起来。
安生顺着那话音处望过去,正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来人是陵睿王府的凌骆冰。
她的身边站着的伟岸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喻惊云。
凌骆冰的一只手还紧捉着喻惊云的胳膊。
喻惊云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一脸的青色胡茬,显得整个人成熟了许多,愈加有阳刚的味道。
他看到安生望过来,眸子里好像有风吹过,火焰突然跳跃了两下,然后熊熊燃起。
安生这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凌骆冰叫这个男子“哥”,意思也就是说,这个满脸色眯眯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陵睿王府世子凌洛凡!
这次貌似招惹了大人物。
“你这是做什么呢?”凌骆冰松开喻惊云,两步上前,蹙眉问凌世子。
凌世子一脸迷茫,好像是不知道适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自己定是中了安生的什么暗算。
他自诩风流,何曾这般狼狈过?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几乎脱光了衣服。
他抬脸看向安生,咬牙切齿:“你竟然敢阴我?让你尝尝本世子爷的厉害!”
一厢说,一厢脚下微错,就直接晃身到了安生面前,一抬手,就要去扒安生肩上的衣服。
安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无奈凌世子身手太快,躲闪已经是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时,喻惊云身手更快,几乎看不清他是怎么动的,人已经横亘在了凌世子与安生中间,而且出手如电,将凌世子直接逼退数步。
“凌世子一向怜香惜玉,今日怎么这样大的火气?”
凌世子已然出手,见是喻惊云,恼怒道:“惊云,你且让开,今日本世子爷必须要好生教训教训这个小毒妇。”
喻惊云微微一笑:“她浑身都是毒,以你的身手未必能接近她。”
凌世子一声轻哼:“笑话,适才不过是我一时没有提防,方才中了她的暗算而已。你如何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身后的凌骆冰悠悠地道:“哥哥想来还不知道这个丫头是谁吧?”
凌世子重新上下打量安生一眼:“你识得她?”
凌骆冰点头:“她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那个夏安生。”
凌世子再次扭过脸去打量安生,喻惊云脚下微错,将她护在了身后,遮挡了凌世子不怀好意探究的目光。
已经恼羞成怒的凌世子竟然忽的笑起来:“原来就是这个丫头啊,果真是与众不同。不过今日这种闺中情趣在大庭广众之下委实不雅,安生姑娘若是喜欢看,改日去我王府,本世子爷亲自再跳给你看。”
安生没有想到,这个陵睿王府的世子爷竟然翻脸比翻书还快,但是言语愈加轻佻 ,因此紧绷着的脸上仍旧是蒸腾怒气。
“你今日说话如何这般不中听?”喻惊云冷哼一声:“若是再这般轻浮孟浪,我立即带着她转身就走,骆冰的忙我也不帮了。”
“别呀,”凌世子对于喻惊云似乎有所求,眯着一双风流桃花眼,嘻嘻一笑:“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你就立即翻了脸,还是一同长大的好弟兄不?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这简直重色轻友。”
喻惊云说话丝毫不客气,夹枪带棒:“我喻惊云可没有你凌世子这般放浪形骸,衣服脱了满地扔。”
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凌世子讪讪地摸摸鼻子,早有美人儿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捧着送到他跟前。
他轻哼一声:“今日你脾气真臭。”
言罢伸开手臂,由美人们服侍着穿戴,仍旧不忘趁机揩油,各种风流。
冷南弦与二皇子两人已然闻讯匆匆地赶了过来,见到衣衫不整的凌世子,知道士兵的回禀显然并未夸张。
二皇子因为身上有伤,所以不敢走快,隔了挺远,就冲着众人一拱手:“怕是误会,误会。”
急匆匆地行至近前,向着凌世子介绍道:“这位姑娘就是我前日里与你提起的那位救命恩人。”
然后又转身向着冷南弦介绍:“因为有伤在身,不能饮酒,所以特意请了凌世子与喻世子前来,大家方才热闹。”
冷南弦上前两步,脸色有些显而易见地阴沉,冲着凌世子一拱手:“小徒脾气火爆,一向受不得委屈,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这话明里是在向着凌世子表达歉意,但是意味深长,带着谴责之意,暗指凌世子冒犯在先。
凌世子不急不恼,呲牙一笑:“纯粹只是一场误会,本世子见她这般绝代风华,以为她是这次和亲西凉的那位大家闺秀呢。因此忍不住好奇,上前问询了两句。”
这貌似无意的一句话,惹得在场众人那是心思各异。
安生首先就是一怔,因为她知道凌世子分明就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适才他是将自己当做二皇子身边的婢女,这才出言不逊,百般调戏的。假如他果真当自己是和亲人选的话,断然不敢这样大胆。
二皇子的眼光却是在安生身上打了一个转。
冷南弦倏忽间眯起眸子:“凌世子高抬小徒了,和亲西凉者,定然是嘉德懿行,贤良淑德,乃我长安女子表率。或者身份高贵如骆冰郡主。她这般粗野而又刁蛮,出我长安,贻笑大方,损我国风,十分不妥。”
喻惊云也是一声轻哼:“一个姑娘家,竟然喜欢看男人家脱衣跳舞,这样厚的脸皮,委实少见。”
安生再一次被喻惊云和冷南弦两人揶揄,满心懊恼,但是知道两人定是别有用意,所以也只能承受了。
凌世子嬉笑着摸摸鼻子:“此乃真性情,岂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安生姑娘这般姿色与风度,在京城可是首屈一指。更何况有勇有谋,胆识过人,还得过皇上亲自嘉奖,更不是那些浑没有个见识的井底之蛙能比。
若是论身世,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她父亲官拜户部侍郎,伯父乃是大理寺少卿,不能不说,已经很是显贵了。你们如何还这般揶揄她,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