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露心跳漏了一拍。
什么鬼,为什么是硬的?这王八蛋裤子里藏子弹了吗?
奚露一边崩溃的自我安慰,一边想把手抽回来。
因为那玩意结结实实的触感,奚露再清楚不过——不是子弹,是真的。
可是来不及了。
奚露刚升起这个想法的时候,戚容的的手就稳稳的压住了她的手背,“既然这么想,怎么没来医院看看我?”
奚露跟他推搡了一番,也没有把手解放出来,她索性顺水推舟,嘻嘻干笑,“也没多想呢,就是随便摸摸。”
“那还是想了。”戚容猛然发力,将她的身子抬高。
奚露倒吸一口气,就见这猴急男人扯掉了她的衣服带子,附身倾了过去。
奚露闷哼一声,身体触电似的抖了一下,伸手抓住他的头发,依然不愿意相信戚容变正常了。
她明明亲眼看见药起效了,并且眼线告诉她,下药的次数一次没有落下。
难道眼线诓自己吗?
不可能。
奚露依然觉得这都是戚容的障眼法,他不可能那么厉害的!
直到戚容把她抱上床,抽掉皮带,她才终于信了。
戚容没事!
但奚露心里发紧,是打心眼里的害怕。
她跟戚容做了那么多次,摸透了他的脾气,第一次的时候这男人憋了几十年,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现在他好几个月没吃肉,又带着报复的心思,奚露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事会没完没了。
奚露脑子里闪过一帧一帧可怕的画面,连自居的后事都想好了。
戚容压下来,将她揽在怀里,手在她的胸上用力,“别走神。”
奚露刚回神,就被他以吻封缄。
好几个月没有尝到奚露嘴里的味道,戚容就像毒瘾犯忽然得到了宝贝,如夏天的狂风暴雨般一发不可收拾。
奚露只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
普通人受个伤,出院都是要死不活,为什么落在戚容这,就跟吃了大力神丸一样。
戚容没有耐心与她厮磨,很快就要进入主题……
奚露特别卑贱的,求着戚容不要了。
戚容见她满脸是泪水,皱眉道,“别哭这么凶,我还没进去。”
奚露抽噎道,“那你别进去了行不行?”
“不行。”
“要是我一小心被你弄死了怎么办?我不想就这么死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
“不会,我有分寸。”
奚露叫得都变了声,嗷嗷的,像一只哈士奇崽子。
戚容捂着她的嘴,喘着气道,“别叫得那么夸张。”
奚露泪如泉涌,“不是我叫得夸张啊,是你真的太猛了!”
戚容喘气更凶了,“你别夸我,一夸我就更想使劲。”
奚露哭了很多场,把眼泪都流光了还不罢休。
求饶多了,戚容就会解释,“我们接近四个月没有做了,按照以前的频率,最少两天一次,那这四个月你就欠我六十次,我刚刚才身寸了三次,还有五十七次。”
奚露说,“爸爸,你杀了我吧?你赶紧杀了我。”
戚容诚实道,“不行,还不够。”
奚露一巴掌扇他脸上,戚容脸上红了一块。
戚容握着她的手吻了吻掌心,“给你休息三分钟了,好了吗?”
“……”
窗外天色微亮。
戚容给奚露洗了个澡,两个人清清爽爽的抱在一起,奚露被箍得难受,却又推不动他。
奚露实在困乏得很,就不再用力挣扎了,脑子昏昏沉沉,很快就要睡着。
戚容却毫无睡意。
他拥着奚露,想了许多事。
“奚露。”戚容喊了她一声。
奚露迷迷糊糊的嗯了一下,眼皮子里的眼珠滑动着,满脸都写着疲惫。
戚容自顾道,“上次我惹你生气,我向你道歉。”
虽然这话听起来干巴巴的,但是奚露已经不生气了,她敷衍的嗯啊了两声,依然是闭着眼睛的。
戚容以为她还在生气,继续道歉,“青渺在我心里的分量很重,她不是一般人,如果没有她,我从来不知道人间有温暖,所以我……”
奚露睁开眼,阴翳的看着他。
戚容立即道,“我对青渺……”
奚露浑身没力气,现在却莫名有了洪荒之力,一拳头砸在他脸上,“青渺青渺,你他妈满嘴巴都是青渺,那你死了去陪她吧!”
奚露从他怀里钻出去,要下床。
戚容一把抓住她的腰肢,奚露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戚容心里一疼,连忙把她抱起来。
奚露声音沙哑,说出的话没什么震慑力,但极狠,“给老子滚开,老子就是个蠢逼,还以为你洗心革面了,活该老子被你骑,我简直就是傻到姥姥家了,操!”
她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戚容拉到了怀里,厉声道,“奚露你别闹。”
奚露大喘气,气得手指发抖,“你别他妈碰我,恶心死了!”
“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对青渺已经没有了爱意,只剩下愧疚,她是先生的妹妹,也算是我的主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意义不一样。”
现在戚容找到点了,情商也在线,马上把事情解释清楚。
奚露转过脸来,眼睛里通红一片,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戚容想给她把眼泪亲掉,被奚露一巴掌拍开,“你滚!”
戚容就紧紧抱着她,“你别哭。”
刚刚哭了那么久,戚容都没这么心疼过。
奚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就脆弱成这样。
一句话不对就鼻子酸,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戚容来亲吻她,奚露不愿意他亲,不断地躲,又打又骂的,可还是被戚容亲着了。
亲了好一阵,奚露才平顺下来。
奚露冷静下来,才发现他们的关系未免发展得太诡异了,于是道,“你为什么忽然要跟我解释这些?”
戚容缓缓道,“我是为先生卖命的,随时都会死,人要死的时候,才会明白很多事。”
奚露眨巴了一下眼睛,“那你这次明白了什么?”
戚容定定的看着她,觉得难以启齿,换了种方式道,“明白了,还是你比较爽。”
奚露捶他一下,忍不住破涕为笑。
戚容被她忽然的笑弄得莫名,但是奚露笑了就是好的,就将她拥得更紧。
奚露又睡着了。
戚容起床去接杯水,在楼梯口看见了唐衣。
唐衣抱着倾聿,微微摇晃着,十分的小心。
戚容问候了早安,唐衣叹口气,“下次你们别在这乱搞了,声音太大,倾聿哭了一晚上。”
戚容严肃道,“好的太太。”
但是没有丝毫悔改之意,还一点都不觉得羞耻。
戚容接了水上来,奚露就顺便把药吃了。
她还是第一次吃,仔仔细细的看了说明书,才取出一颗放在掌心。
戚容将那颗药拿走,“这种药伤害太大,我给你开副作用小的。”
奚露很不是滋味,“戚容,我发现你真的特别蠢,我要是你女朋友,我早就把你砍死了。”
戚容将药捏碎,丢进垃圾桶。
他问,“那你现在想不想生?”
奚露故意道,“生啥啊生,名不正言不顺的,生出来就是个野种啊。”
戚容沉默不语。
半个小时后,戚容的人就把药送来了,奚露哼哼唧唧的把药服下。
她心想,这要副作用再小都是有副作用的。
到时候吃多了,依然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那最后怀不上了怎么办?
那戚容断子绝孙算了。
这样想着,奚露又气呼呼的多吃了两颗,她混着水吞下去的,到最后砸吧一下嘴,居然觉得有点甜。
这个时候奚露还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过后两天,奚露才有空去看看奚晨。
奚晨身边有沈野的亲信把手,她很放心,加上那边没有特别的消息,奚露也就不会老往诊所跑,多留些时间在唐衣身边。
今天去看,她发现奚晨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他身上的镣铐还没取,奚露刻意避开,问奚晨最近如何。
奚晨抿紧了唇,不说话。
奚露知道,这就是不好。
人被限制了自由,过得再富裕也不会好过。
奚晨张开嘴,眼神哀求,挣动着镣铐,想让奚露把它们取掉。
奚露道,“这是为了你好,先暂时委屈一下好吗,等你病好能走路了,就能取掉了。”
奚晨看着姐姐温柔的眸子,一边哭一边点头,但也没有继续要求了。
奚晨的懂事让奚露很不好受。
晚上的时候她去了酒吧,喝了几瓶威士忌,倒在戚容怀里胡言乱语。
她问,“奚晨到底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你给我一个大概的期限行不行?我他妈感觉要等一辈子。”
戚容明白奚露的心酸,他稳稳的搂着她的身子,没有言语。
实话太伤人,他不想让奚露知道。
奚露脑子里混沌着,没有逼问。
后来戚容电话响起,属下说奚晨又病发了。
戚容看了眼怀里的奚露,将她先送回了别墅,随后通知了沈野。
这是沈野的命令,曾经他告诉戚容,奚晨再次发病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他。
两人一起到的诊所。
病房内,奚晨双手被拷在床头不能动弹,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也没什么效果,他浑身不可遏制的抽搐着,面目发青,口水不断地从嘴角溢出来。
戚容检查后,告诉沈野,“这次是毒瘾犯了。”
沈野泰然自若的站在门口,静静地沉思。
随后,他告诉戚容,“去找江城逸,拿点货过来。”
这个货,就是奚晨曾经吸食过的。
戚容错愕,“先生,奚晨再吸的话,这辈子都算毁了。”
“你很快就会发现我为什么叫你这么做了。”
戚容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去找了江城逸。
江城逸听了来由,把东西给了戚容。
戚容回来的路上,已经把前因后果都摸清楚了。
他钻进了奚露的胡同里,所以才没有理性的去面对奚晨这件事。
沈野第一次见奚晨,这个真相就已经要浮出水面了。
当时奚晨害怕沈野,怕出了犯毒瘾的地步,沈野观察了他许久,就判定了奚晨这个瘾犯得有些水。
他见过很多毒瘾发作的人,跟奚晨没有多大出入,但是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出端倪。
奚晨是装的。
他为什么会装有很多种可能,沈野暗自调查过,奚晨明面上在接受戚容的治疗,暗地里在偷偷吸食毒/品,所以他才会一直保持清醒,而且精神上看起来很不错,给人一种戚容的治疗起效果的假象。
但是缉毒的人都知道,毒犯在戒毒的时候才是最痛苦的,奚晨的表现几乎已经完全暴露了,可是戚容眼里都是奚露,所以沈野才会对戚容大发雷霆,愤怒他的不争气。
奚晨精神越好,就证明他偷偷吸食的,是很难搞到的好东西。
那么那东西是谁给他的,答案不言而喻,整个道上有能耐的人,屈指可数。
沈野叫戚容限制了奚晨的自由,他不动声色的在暗地里观察,让手下一切都配合奚晨。
演技再好的人,只要身体扛不住,都会破功。
奚晨就暴露了。
他因为被铐着镣铐没有办法自己动手,所以这次是真的药瘾发作,所有的表现都是真实的,痛苦也是真实的。
戚容把东西给沈野。
沈野睨他一眼,“什么时候要我亲自动手了。”
戚容青筋跳了跳。
他下去办事,亲眼看着针管刺破奚晨的皮肤,他再也不是天真懵懂的样子,而是变成了贪婪的吸血虫,露出餍足的模样。
戚容没有待多久。
他似乎预见了奚晨的未来。
也不知道奚露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崩溃。
他头一次觉得,无形的压力堪比枪林弹雨。
这时候他也明白了自己可怕的退化。
这么明显的错误,因为奚露他才对奚晨有所保留,所以才没有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步打算。
如果这件事没有沈野插手,结果不堪设想。
事后,奚晨因为身体疲惫,沉沉的睡了过去。
奚露去给沈野交代。
沈野看着他阴沉的脸,缓缓道,“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么?”
戚容自知理亏,“是我疏忽了,这是很愚蠢的错误。”
沈野就是太明白,女人是祸水的道理,才没有跟戚容摊开了讲。
戚容现在坠入爱河,就等于卸了盔甲装上了软肋,会有很多顾及,自然就会出事。
沈野自己有了妻女,他明白戚容。
但是犯了错,不能再有再次,不然戚容的存在也就没了意义。
从沈野那离开后,戚容又回去看了奚晨。
看守告诉他,奚露回来了,在奚晨的病房里。
戚容进去的时候,看见奚露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奚晨。
她认得戚容的脚步声,所以没有回头。
戚容坐下来,沉声道,“都是我做的。”
奚露缓慢的回头,眸子里像是装满了深冬寒冰,“你还挺自觉。”
她深呼吸一口气,还有些理智,“说吧,为什么这么做?”
奚露是相信戚容的,但心寒也是真的,奚晨是她的底线,戚容不会不知道,但他还是碰了。
戚容说得很直接,“奚晨是个隐患,留不得。”
奚露胸口发疼,深呼吸一口气之后说,“戚容,奚晨是个祸害,你早点告诉我行吗?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你给我一个准备,你什么都不说,就直愣愣的告诉我他是个祸害要被铲除,你要我怎么接受?”
戚容只是道,“这些事,你作为一个杀手需要我来教你么?”
“奚晨不一样!你又不是他的谁你当然不痛不痒了!”
“奚露,冷静点。”
奚露没法冷静,她看到奚晨手臂上的针孔后就没有冷静过。
戚容继续说,“先生做事向来公平,他隐瞒这些都是为了替你着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奚露冷声问,“那你告诉我,你们要怎么处置他?”
“他不能活。”
奚露捏紧拳头,无力道,“戚容,你考虑过我吗?”
戚容眼底闪过一丝残忍,“当初大头死的时候,奚晨有过人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