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迅速穿戴整齐,奚露坐在床上笑,“哼,庸俗的男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戚容冷她一眼,跌落在床底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离奚露近,奚露捞起来递给他。
戚容看了眼来电显示,眸子一深,一边接电话一边往衣橱走去。
电话是诊所打来的,“容哥你来一趟吧,这小孩情况很不好。”
听属下焦急的口气,戚容就知道出事了。
戚容声音很稳,“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随便取了一件黑色衬衫穿上,对奚露说,“把衣服穿上。”
奚露喊累,“不要,我想再睡会。”
“你弟出事了。”
两个人迅速赶到了诊所。
奚露一颗心被吊得很高,却无比冷静,车子在路上开了许久她才问,“你到底瞒了我多少关于奚晨的事?”
戚容说,“你等会就知道了。”
奚晨的突然病发在戚容的意料之中,又觉得是意料之外。
奚晨的骨骼发育得很奇怪,就像是被套上了磨具的西瓜,长成别人想要的任意形状。
这对生物来说很残忍,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奚晨就是如此。
戚容把他解救出来的时候,奚晨四肢是扭曲的,身体内很多器官都长得变形,他跟奚露未见面的那几天,戚容就是在忙碌奚晨的手术。
他太过于注意奚晨的身体结构,从而没有注意奚晨的其他事项。
奚晨被注射过毒/品,而且是隐藏性的,奚晨在治愈过程中突然病发,戚容才意识到这个的问题。
毒瘾发作是很可怕的事情,如果只是身体硬抗,对奚晨来说很困难。
戚容跟奚露赶到门口时,戚容一把抓住了要冲进去的奚露。
他知道奚晨此时的样子很可怕,奚露看见会崩溃。
奚露推开他的手,“我什么场面没见过,给我放开!”
“他是你弟弟,情况不一样。”
他们从很多尸体上踏过,也结束过别人的生命,任何血腥的场面,在他们眼里也不过小事一桩。
但如果是自己的亲人,哪怕是被蚊子叮一下,他们也会心疼,情况完全不一样。
所以戚容的态度很强硬,即使奚露眼眶通红,他也没有松手。
“交给我。”他说。
奚露别过头去。
戚容推开门,看见两三个属下守在床边,用手压制着暴躁的奚晨。
他的伤口绷开了,素白的病号服上全是血,眼里全是可怕的血丝,眼珠子几乎要飞出来,可是喉咙像是被塞了东西,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一个医生准备好镇定剂,临时打了一针。
几分钟后,奚晨才安静下来,但眼睛依然没有闭上。
戚容走过去,给他闭上眼。
他花了好几个小时,把奚晨崩断的伤口处理好,给自己又换了一身衣服。
奚露一动不动的坐在外面,一点都没有挪动过。
她出了一身的汗,衣服紧贴在身上,却没有觉得一点点不适。
见到戚容,她立马站起来问,“出什么事了?”
戚容跟她说了实话。
奚露嘴唇颤抖了一下。
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跟着沈临的时候,沈临就是专门走这方面的暗道,他要运用毒/品折磨一个人,是最轻松的一件事。
奚露崩溃的趴在戚容身上。
戚容皱着眉,但也没有说什么。
他们这些人舔刀口最怕的就是有软肋,会成为对方手里的致命武器。
过后几天,戚容亲自来往,奚晨的情况就稳定了许多。
他有意识了,或许是习惯了疼痛,常人忍受不了的伤口他倒是不痛不痒,只是很害怕,看见戚容就会露出小狗般的可怜眼神。
戚容给他挂上刚运回来的营养液,问他怎么样。
奚晨乖巧的点头,但眼里对戚容很防备。
这几天的结果,也让他验证了一回事。
奚晨忽然病发不是突然。
戚容确认奚晨没什么事之后,才让奚露进来。
奚露走得缓慢,举步维艰。
奚晨畏畏缩缩的看了眼奚露,害怕瞬间就消失无踪,瞳孔也放大了,刚刚还平稳的小胸脯,此时一起一伏的不断喘着大气。
他张大嘴,发出难听的啊啊声。
奚露要把指甲掐进肉里,才没有忍住大哭的冲动。
奚晨认出她了,而且在努力的发出姐姐的声音。
但是他说不出话,喉咙受到重创,等于是个哑巴。
奚露蹲在床边,握住了奚晨的手。
奚晨泪流满面,像抓着宝贝一样把奚露的手抱在怀里,又放在脸上蹭,依然在努力叫她姐姐。
戚容给了他们单独的时间。
他有点私事要处理。
奚露说,“好了别哭,再哭伤口又要裂开了。”
奚露被卖给叶芝桐已经是好几年之前的事,她跟奚晨都是卖作钱的东西,叶芝桐当年只要了她。
奚露以为弟弟就因此免于了灾难。
可她没想到,弟弟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着非人的生活。
两姐弟很久没见了,奚露有很多话跟他说,但说的都是些家常话,奚露不愿意问起他跟叶芝桐的事,担心触到他的伤口。
奚晨需要很多休息时间,身体差,不一会就困得不行,奚露能看得出来他强撑着睡意在跟自己说话,她很心疼。
后来奚晨实在受不了了,就这样握着奚露的手睡着了。
奚露给他掖好被子,离开了病房。
她在病房待了半小时左右。
戚容刚好处理完事回来,奚露看见他的身影进了休息室,便跟了上去。
她走到门口,就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戚容只是洗了手就出来了,奚露问,“发生什么事了?”
戚容没有说。
他始终觉得奚晨身上有很多疑问,他细心观察了,奚晨的发病并非偶然,是有人做了手脚。
可是诊所里的所有人他都是亲自挑选来的,除掉是内部人为,那就只能是有别人来过。
这么森严的戒备,谁能来?
刚刚那半个小时,戚容就是去审讯属下了。
查不出原因,也揪不出凶手。
属下告诉戚容,毒瘾在人体内,本就是不规则的发作,可能是他想多了。
戚容没有头绪,暂时按兵不动。
只是这儿的戒备他又加了人力。
戚容不说,奚露也不会追着问,她沉默了许久,跟戚容说,“如果我弟弟下次再发作,你自己看着办吧。”
戚容拧起眉,看着她。
奚露低着头,戚容看不见她眼里的情绪。
戚容没有说话。
他好像理解了奚露的心情。
奚晨对奚露而言,或许比命都要重要的。
但是奚晨痛苦,奚露宁愿他有个好死。
奚露在车子上睡了一路,戚容将她抱回公寓,她依然睡得很沉。
刚把人放下,戚容的电话响了。
是别墅打来的。
唐衣说,“有空吧?来一趟别墅。”
奚露这一觉睡到了晚上。
她睡得并不舒服,做了很久的恶梦,醒来后头昏脑涨脚步虚浮,去洗了一把冷水脸之后才算清醒些。
客厅里亮着灯,奚露光着脚丫子出去。
她没见到戚容,就去了书房,依然不见他的影子。
奚露靠在墙上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见到他啊,就跟两口子一样。
门口忽然传来动静,奚露磨了磨脚,盯着门口。
回来的是大头。
大头手里拎着很多菜,嗓音洪亮,“露姐你起来啦,我马上给你做晚餐。”
他颠颠的往厨房跑。
奚露问,“你容哥呢?”
“容哥走了呀,露姐你不知道吗?”
奚露一脸懵逼,“不知道啊,我这不是睡觉呢吗?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好像出远门了,他就跟我随便说了两句。”
奚露想到什么,回了卧室。
手机指示灯在闪烁。
打开一看,果然看到上面有戚容发来的短信。
“我带着太太去找先生了,你弟弟那边我会安排大头过去。”
奚露心里沉了沉。
沈野所在的地方离这有好长一段距离。
沈野又受伤暂时回不来,戚容这一走,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奚露又躺回了床上,被子一拉把脸完全遮住。
此时戚容跟唐衣刚上飞机,他们在特定的包舱里,除机务人员外,没有谁会来打扰。
唐衣看戚容好几次都拿出手机,看一眼又关上。
唐衣问,“你在等谁给你发消息吗?”
戚容神色一滞,很快又恢复正常,“没有,只是在想要不要提前报备先生。”
“不需要。”唐衣语气轻缓。
她看出了戚容的失神,兀自轻笑。
刚刚那个问题,走的时候她就跟戚容说过了,戚容不是健忘的人,对她的话从来都是铭记于心,还没有出现过今天的情况。
那就是想谁了。
见戚容这座冰山也变得像小孩子一样笨拙可爱,唐衣羡慕又高兴。
休息时,戚容给唐衣端来了新鲜的鸽子汤和清素的晚餐,就去了外面守着。
飞了接近一天时间,才到达目的地。
戚容知道唐衣是想给沈野一个惊喜,所以谁也没有报备,也避开了江城逸跟沈野的视线,赶往他们所住的地方。
这时候正好是黄昏,天色渐渐暗沉,今晚上海边巨轮上有一场贵族派对,那儿的灯光一一亮起,几乎照亮了半边天。
贵宾们提前赶到,现场很热闹。
沈野和江城逸也在其中。
沈野的伤势无大碍了,他邀请了一名尊贵的千金跳探戈,敏锐的眼神在人群里搜索着,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千金很喜欢沈野,觉得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很迷人,脸上全是少女的娇羞。
江城逸也搂着一名太太的腰肢,轻巧的跳过来。
他跟沈野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曲毕,沈野松开了千金,因为这儿的天气炎热,沈野一身西装革履,跳一场舞下来额头微汗,千金心疼的给他擦拭。
沈野避开了她的触碰。
千金娇贵,捏着裙摆看着他,半天才道,“沈先生,我很喜欢你,有时间的话,下次一起吃饭好吗?”
沈野礼貌道,“抱歉,我已经结婚了。”
千金小脸微白,红着眼眶走了。
四周嫉妒又愤恨的目光落在沈野身上。
江城逸吹了声口哨,沈野端了一杯香槟站在他身旁,看远方的海浪。
这巨轮上有城内著名的石油大亨,沈野调查过,他一直都是沈临的目标。
今晚上这么好的机会,他以为沈临会出手。
可是现场没有他们的人。
江城逸舒舒服服的叹口气,“今晚上来都来了,玩玩再走?”
“你来这里之后玩的人还少?”
江城逸笑,“咋能嫌多呢?我又不像你吊死在一棵树上还吊得特别开心。”
沈野松开紧绷的领带,慢悠悠道,“你自己玩吧。”
他转身离开。
江城逸问,“你干嘛去啊?”
沈野不作答。
江城逸正要跟上去,见一个女人穿着浅色礼服走上甲板,身材婀娜丰腴,腰肢跟肩膀却削细,是恰到好处的美态。
那女人走得缓慢,戴着面具,露出了半边嘴唇和下巴。
江城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蓦地笑了,将手头的香槟一饮而尽。
女人跟沈野擦肩而过时,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
沈野自然也看见了她。
他的手还没有从领带上收回,直接一失手全部扯了下来,看女人的目光露骨而癫狂。
沈野脚步微顿。
女人背对着沈野而站,海风吹起她的裙摆,清新的体香飘过来,沁人心脾。
有男人上前邀请她跳舞,她伸出手同意,红唇微勾点点头。
沈野两步跨过去,拧开了那男人的胳膊。
男人吃痛,捂着手臂后退。
女人抬眸看他,水波盈盈。
沈野倾身搂住了女人的腰肢,声音低沉,语气很火热,“未经丈夫允许就跟陌生男人跳舞,忘记自己身份了么?沈太太?”
他的手臂收紧,唐衣胸前的丰满几乎要挤出礼服。
唐衣佯装了许久的淡定在此刻破功,变得窘迫。
沈野的心跳如雷,隔着衣服撞击着唐衣。
她细若蚊吟,“涨奶了,你松开些。”
露出来的小半边脸都变得粉红。
沈野凑过去亲了她一口,拦腰将她抱起。
脚步有些猴急。
江城逸大声道,“嘿兄弟,休息室在这边儿!”
唐衣勾着沈野的脖子,尽管戴着面具,她依然下意识的将脸埋进他伟岸的胸膛。
好了,这条船上的人都知道他俩要着急的去啪啪了。
沈野的脸皮倒是厚得很,门一关就要吻下来。
唐衣不愿意,但是嫩白的手臂依然挂在他的脖子上,“我不想在这里。”
沈野揭掉她脸上的面具,日思夜想的可人儿活生生的摆在自己面前,沈野几乎要控制不住,“那用手先弄一次。”
他喷出的气像是着了火,唐衣羞得缩肩膀,捶打他,“不要,我现在就想回家。”
沈野狠狠地咬她的嘴唇,视线瞥到她光滑的肩膀,直接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两人一同从休息室出来。
江城逸看见唐衣脸上的红晕,惊道,“卧槽,你这么快?”
沈野凉他一眼,“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情况随时报告给我。”
他不逗留一分钟,离开了甲板。
千金一直有注意沈野的动态,得知他拥了一位美人去休息室,心情就一直不好,看见沈野带着女人离开,她当即让人去阻拦。
可是随行保镖一看是沈野,都望而却步。
“小姐,沈总身边的那位是沈太太,并非普通人家。”
千金一愣,“什么?”
沈野回去得很顺利,他自己开车,一路畅通无阻。
他们住在市长提供的别墅里,周围有江城逸的特警保护,很高调,也很安全。
看守们看见沈野带着唐衣回来,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回到家里,不等进卧室沈野就迫不及待的撕扯了唐衣的衣服。
客厅很宽敞,又陌生,唐衣神经紧张。
“这里有摄像头吗?”唐衣问着无关痛痒的问题。
沈野埋首在她胸口,“你觉得你老公我舍得把你这骚身体给别人看?”
唐衣脸红,“没有,我不是。”
“那你千里迢迢赶来是做什么来的?”
唐衣咬着唇,心里热乎乎的,不愿意说实话。
她一来担心,二来实在是想念得紧。
如果跟沈野说了,他尾巴要翘到天上,并且等会肯定不会放过她。
唐衣不说,沈野也是知道的,但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当然了,办法很简单,也有很多。
两人搞了许久,在客厅里弄了好几回,又去了卧室。
卧室的床上有沈野的味道,床头柜摆着唐衣的照片,唐衣看见了,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但手臂一直放在他脸上,哀求道,“你吃了,倾聿吃什么啊。”
沈野一直在她胸口留恋。
沈野咕咚喝了几口,舔舔嘴角的奶渍,“她天天都喝,我这么久才喝一次,我还不能吃饱吗?”
唐衣骂他不正经,不准他吃了。
两个人清清爽爽的洗了个澡,在床上躺着。
唐衣又看到了柜子上的照片。
她忍不住笑,“你什么时候把我这照片拿走的?”
“闲来无事随便洗了一张。”
唐衣故意问他,“摆我照片干什么?”
她是想让沈野说,太想她每天看一看解解思念之苦什么的。
结果沈野说得一本正经,“打飞机用的,我让你跟我裸/聊你又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