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阳前辈,我也知道这点。可元气到底是什么?”北楼认真问道。
轩阳真人回道:“所谓元气,便是比之灵气更为精纯的天地之气。一缕元气的重量是一缕灵气的重量的千倍万倍。它所蕴含的威力,可见一斑。”
“然来如此”,北楼明白过来。
咳咳咳……轩阳真人开始剧烈咳嗽。他不像北楼,体内有重宝庇护。他需要一刻不停地运转法门,抵御紫阳火的威力。
“前辈,你怎么样了?”北楼关切问道。
轩阳真人一笑,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临死之前,还能遇上一位故友的后世弟子说说话,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北楼沉默不语,他在暗暗思考,要不要把灵珠拿出来,让前辈吸吸阴寒之气。这样一来,前辈恢复了大半神力,可能就不会死去。可灵珠如果真的是神兽体内的东西,其珍贵程度不亚于神兵。哪个修士见了不脸红?要是轩阳前辈出手抢夺,没有了灵珠,自己也离死不远了。可要是眼睁睁看着轩阳前辈死去,自己心里于心不忍。这前辈好歹也是张凡师尊的父亲深交。而且送了神通秘技给自己。
“再赌一把,就赌个人心是不是不古。”
北楼暗道一句之后,拿出识海之内的灵珠,道:“不瞒前辈,我之所以活到现在,就是靠吸收它的阴寒之气。前辈,你也来吸几口吧,这样就能挺过来。我们一起找出口逃出生天。”“这……”看着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灵珠,轩阳真人露出震惊之色。
北楼发现拿出灵珠之后,自己身处紫阳火焰之中,仍然能感觉道一股丝丝凉凉的气息传来。可见这灵珠果然非凡物。看着轩阳前辈震惊的表情。北楼对此更加确信无疑。
轩阳真人颤抖道:“这是神兽体内的灵珠啊。”
北楼点点头,道:“是的。我无意间得到。快,前辈你来吸几口。这样就能恢复修为了。这阴寒之气很浓的。我和我一个朋友吸了很长时间,你看这灵珠,华光依旧。前辈,你放心吸。”
说实话,北楼拿出灵珠还是很肉疼的。轩阳前辈可是上清境高手,吸的可是元气,不是灵气。按照轩阳前辈所说,吸一口元气的威力等于吸千口万口灵气的威力。他还真当心轩阳前辈猛地一吸,这灵珠的光芒就黯淡一半。
“前辈,你也知道灵珠难得。我后半生修行全靠它的。你吸的时候忍着点,不要一口将灵珠的阴寒之气吸光了啊。咱只要能活着出去就行。不是来这里突破修士的,是吧。”
北楼看着轩阳真人嘿嘿笑道。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我这个灵珠好不容易弄到手,现在我心肠好为了救你,给你吸点。只要我们能活下去就可以了。你可不能把它里面的阴寒之气吸光了,我后半生涯的修真可都是指望它。你吸光它就是断掉我后半生涯的修真之路啊。
轩阳前辈活了上千年,自然明白北楼的话外之音。他道:“你能将此物拿出,老夫心里已经很是感激了。看来张凡那小子没有看错人。”
北楼一笑,道:“前辈,快吸吧。你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轩阳前辈摇摇头,叹道:“可惜我体内修为偏于阳性,倘若吸取灵珠之内的阴寒之气,只怕死得更快。”
见到轩阳前辈无法吸取灵珠的严寒之气,北楼心里有一些难受。他道:“那我如何能帮助你?”
可惜他无法控制识海之内的那个巨大黑影,不然也发出一道白光将轩阳前辈笼罩。或许能保住他一时的性命。
轩阳真人道:“小兄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即便你身怀重宝,也要抓紧时间寻找出口。我给你的玉简记载着必杀之阵的点滴,可惜我也没有找到逃离紫阳火泉的方法。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北楼点点头,道:“前辈帮助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会铭记在心,永生不忘。”
轩阳真人释然一笑,道:“如果你早来十年,或许我们可以一同出去。”
北楼一听这话,吃惊道:“轩阳前辈,你来这里已经十年了?”
“何止十年”,轩阳真人一笑,道:“至少三十年。十年时间穿越必杀之阵,二十年时间困在此地。”
北楼的面容瞬间凝固,轩阳真人有关于必杀之阵的记载在手,尚且用了十年时间穿越。那么自己用了多少时间?最少也是两三年吧。如此一来,那暮雪恐怕早已来到中州。可能早就和青门决一死战了。那么自己出去,一切都晚了。想到这里,北楼心里很是难受。更有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苍天作弄人,这么玩弄老子。”北楼忍无可忍臭骂。费尽心思来到中州,结果却是这样一场结局,还是没有见到暮雪最后一面。暮雪一个人岂能是整个青门的对手?
北楼不禁捏动骨骼,咯咯作响。
轩阳真人察觉到异样,道:“小兄弟,怎么了?”
北楼颓然而坐,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就算我出去,也来不及了。”
“何事来不及了?”轩阳真人问道。
北楼便将来到中州的目的从头到尾叙说了一遍,话毕,他悠然道:“前辈,你说上天是不是真他妈的玩弄人。你要么就在最开始一起都灭了算了。偏偏放出几个。好,老子欣喜若狂,四处寻找青云门弟子下落。寻找暮雪。好不容易来到中州,这倒好,误入到紫阳火泉之内。一呆就是几年,等我出去,黄花菜都凉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轩阳真人一笑,道:“小兄弟,有一事你不清楚。”
“什么事情?”北楼现在也不考虑出去的事情,反正也是于事无补。如果说一出去就得知暮雪死去的事实,北楼还是愿意呆在紫阳火内。
轩阳真人道:“必杀之阵和紫阳火内,虚空已经扭曲。时间和外界的时间不同。里面一年,如同外界一天。”
“什么?”,北楼嚯地站起来,道:“这么说你再次戴了三十年,外面只是过了三十天?”
“对”,轩阳真人点头道。
“太好,太好,太好了。妈的,我要赶紧出去……”北楼喜极而泣。
轩阳真人,道:“小兄弟,你以阴寒之气淬体,使肉身韧度惊人。此地的紫阳火可遇而不可求,你又不惧怕紫阳火的火势。如果时间充足,就先留下来以紫阳火淬炼肉身。如此一来,刚柔并济,你的肉身将震古烁今啊。”
北楼听到此话,嘿嘿笑道:“其实,我也想过这个。这里一年,相当于外面一天。这可是修炼的最好时机。”
轩阳真人点点头,道:“我传你一套功法,可帮你淬炼肉身事半功倍。”
北楼大喜,道:“谢前辈。”
轩阳真人修为偏重于阳,对于火的掌控,自然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有他指点,北楼相信肉身将淬炼的更加完美。
“有一件事,希望小兄弟可以答应我。”轩阳前辈道。
北楼拍拍胸膛,道:“前辈无需客气,你的大恩大德,晚辈无以为报。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晚辈能做到,绝不推辞。”
轩阳前辈淡然一笑,道:“对于修士而言,机遇胜过于是天资。小兄弟的机遇令人惊羡,日后的修为定然会超过老夫。以后,紫阳派如果遇到麻烦之事,还希望小兄弟出手相助。”
北楼想了想,道:“前辈,你也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周杰这个人,我一定要杀。这一点对不起前辈您了。除去此人之外,但凡我遇到紫阳派弟子有麻烦,一定全力相助。”
“很好”,轩阳前辈点点头,道:“时间紧迫,小兄弟请仔细听。”
“以火淬炼肉身,贵在对于火的掌控。老夫这套功法称为紫阳诀,乃紫阳派不传秘法。你既然来自恒岳派,习得我紫阳派秘法,也算情理之中。紫阳诀乃先祖所创,玄阶功法之中,对于控火之道,紫阳诀称之为第一也并非夸张。紫阳诀正好是针对紫阳火,此地又是紫阳火泉。修炼紫阳诀,则更是如鱼得水。”
轩阳前辈将口诀一一传授,一字不留。北楼牢记在心。
“都记下了吗?”轩阳真人问道。
北楼点点头,将紫阳诀从头到尾述说了一遍。
“一字不差,你开始修炼吧。”
“是,前辈。”
北楼打坐入定,凝神闭目。开始领悟紫阳诀精髓。他准备事先彻底领悟,再开始掐诀运转法门,引紫阳火淬炼肉身。
领悟之下,北楼发现这紫阳诀果然奇妙。他并未掐诀运转法门,只是在领悟之下,便感觉到有一丝紫阳之火,在识海之内闪动。随着北楼的魂识而动。北楼令其径直,紫火便静止。北楼令其动,紫火便动。
三月之后,北楼彻底领悟紫阳诀精髓。这才欣喜地张开双眼。
“轩阳前辈,我已经领悟紫阳诀要……”
北楼一句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他此时发现轩阳前辈已经消失不见,一团紫火在他眼前熊熊燃烧。
“那是前辈的肉身吧。”
一股冲动怂恿之下,北楼双膝着地,跪在了地上。来到这个异世数年,这是他第一次下跪。很快,轩阳前辈的肉身化为灰烬。一道黄色球体从火圈之中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