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沉的确不做人了。
虽然那些衣服她觉得和景辞穿身上的比起来都让她不太满意,但她还是给景辞也拿了好些衣服。
景辞看到两边合起来成了一个小山的衣服,真的是废了好大劲儿才稳住了神情,没让自己当众吐血。
众人都以为他这个华南军少帅,文韬武略,威风堂堂,谁又知道一个大帅府养着二十万人,他这个少帅,过得又是多么的艰难?
如果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他又怎么会被人三番五次安排了婚事,都没有说过一声“不”呢?
总之说多了都是泪。
现在还有玉沉拿的这一堆衣服,他已经能够想到自己小金库还不够,被自己亲爹冷眼相看的画面了。
然而具有宠夫狂魔属性的玉沉怎么可能让他有这种为难的时候?景辞还在为用什么说辞来把这堆衣服带回去,再想办法退回一部分来,省着点钱的,玉沉已经非常豪横地拿出来一把金豆子,“结账。”
司机来帮忙将衣服搬去了车上,足足搬了三次,后面还有玉沉和景辞一人手里一袋子。
总之,不像出来买东西,反而有点像来进货了。
上了车,后面的位置被衣服占据了大半,景辞看了一眼,内心复杂。
车上路。
“你。”景辞想问她哪儿来的金豆子。
难道真想他怀疑的那样,她是奸细?
可是奸细不应该伪装吗?她为什么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伪装过。
“怎么了?”玉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顺着问了一声,“还有没有好玩的或者好看的,我们再买点儿?”
“车里放不下了。”
“我有……钱啊,找人帮我们送,我记得你以……喜欢吃甜点,这里最好的甜品店在哪儿?我们过去。”
“甜品店?”司机有些懵,“三姨太说的是点心铺子吗?”
“……嗯,对,点心铺子。”
之前大部分时候在那些人面前,她都习惯性地伪装着,这会儿在景辞,她?还真有点不适应,在翻车边缘疯狂试探。
中毒了。
玉沉稳了稳心神,不再让自己处于那种时刻说错话的状态中,一手拉着还在纠结的景辞的手,让司机开车是点心铺子。
景辞心里纠结又难受,他不想问,因为无论是得不到答案还是受到欺骗,对他而言都是难以接受的。
更何况,他身边出现奸细,受影响的不仅是他,还有整个华南军。
景辞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
回到大帅府,玉沉让自己的人把自己今天买来的东西拿出去分了一下,其中包括了她特意给老太太买的衣服,还有自己在空间里找出来一件红色的玉器,这是送给老太太的。
前面那几位,为了她的人设,玉沉也送了他们两套旗袍和一些点心。
这礼物才刚送出去呢,就有人上门找麻烦了。
“玉娇,玉娇,你给我出来!”
玉沉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就连玉娇,直到小丫鬟担忧地提醒,“三姨太,是二姨太来了,她以前在军中待过,很凶的。”
玉沉当然不可能承认别人比她凶,外面提着鞭子来的女人一脸凶恶,见她出来,扬起鞭子就朝着她抽了过来。
当然,这还没有凶恶到朝着脸来,而是朝着玉沉腰和手臂抽的。
不过玉沉也不会让她打到自己,一手接住女人抽过来的鞭子,一拉,对面的人就不受控制地朝着她扑了过来。
玉沉及时伸出脸,勾在她的下巴上,手里的鞭子也往上带,防止了她扑街并且脸朝下的悲剧。
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场景,一时间除了玉沉,整个院子里的人包括林英都快惊呆了。
玉沉在她发愣的时候,将自己的脚收了回来,林英猝不及防,还是正面接触了一下大地。不过对比之前直接扑过来会发生的惨状,现在的结果显然是很不错的。
“你是在我前面进来的,不用行这么大礼。”
说着,转身进了自己屋子。
下面的人终于反应过来,林英的丫鬟赶紧过来扶起她,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二姨太,你没事吧?”
林英一脸茫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简直就是在怀疑人生。
“她。”
丫鬟低着头不敢说话。
“她打我。”
丫鬟:“……”人家没动手打你,是你自己甩的。
“她竟然敢打我?”
林英虽然只是景砚手下一个副将的女儿,但因为从小就没了母亲,被草莽出生的亲爹宠得有些不像话。
她喜欢景辞,就求着要嫁给他,那副将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架不住自己女儿闹,最后只能同意了。
那时候景辞已经因为要养华南军,和钱家江家有了联姻,林英进来,也只是一个二姨太。
本来只是一个二姨太,心里就挺委屈的,后来她发现景辞不喜欢那两个女人,心里反而高兴起来,可是她很快又高兴不起来了,因为景辞不喜欢那两根女人,也不喜欢她。
如果说那时候还能安慰一下自己,大家都一样,那玉娇被景辞亲自开口迎进门,一个姨太太用了正妻的娶妻规格,进门了以后还这么受宠,今天甚至得了老太太特许去了前院……
林英在听说玉沉得了老太太特许去前院的时候,就已经酸的不行了,后来又听说少帅亲自陪她出去逛街,更酸了。
如果说前面那些她都还能忍住,那玉沉回来以后让人去给他们送自己出去一趟的战利品,被林英解读为这个女人在她面前炫耀以后,就是火山爆发了。
她先是在自己院子里发了一大通火,摔了玉沉送过去的点心,剪了那两件旗袍,最后忍不住拿了鞭子过来打算教训她。
然后,威风没逞成,反而翻了车,这会儿林英就是又羞又愤,“她竟然敢打我!”
“玉娇!玉娇!”
“再吵吵我把你舌头割了。”
里面凉凉的一声,林英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
然后很快故态复萌,她提着鞭子进了玉沉屋子,四处看了看,然后和玉沉对视。
色厉内茬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玉沉能怕她才是个奇迹,眸子里凶狠的光一闪而过,对面的人看的清楚,顿时低下头,不敢再和她对视了。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