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嘴上说的好听,但我却看出,他心里是暗喜的。
顿时,我心里涌起一股不可阻遏的愤怒,因为我明白,程父还是看不起我的。
“程叔叔,杨阿姨,既然话都说清楚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我霍然站了起来,哪怕自己不喜欢程爽,但是程父的态度还是打击到了我。
“小李,不要这么着急,现在都快十点了,要不你就住在我家里,反正我家也有的是空房间。”程母见我要走,有点舍不得。
“呵呵,阿姨,没事的,十点哪算晚啊,再说了我又没喝酒,开车是没问题的。”我坚持着,叫我住在程家,这怎么可能呢?
“小李,你等一下,我有件东西给你。”程父忽然阻拦道。
我不禁怔了一下,程父随即走进一间房间,拿出一叠文件和一支钢笔,他先把文件递给我:“小李,给,这是一份股权书,你先看一看,叔叔手头有一个项目,如果运作的好,收益肯定非常惊人;你对我家,对小爽都有大恩大德,叔叔目前没有别的可以答谢你,只能先给你3%的干股,就算是一份心意。”
我大脑不由得“嗡”了一声,当然知道程父所说的“项目”是什么意思。
再看那股权书,标题白纸黑字写着“嘉悦集团股权证书”,翻到后面,果然注明,程父将集团3%的股权转让给我,他已经签了字,只要我再签上名字,股权书就生效了。
我记得程爽说过,只要这个项目顺利,那程家就能获得100亿以上的利润,当然了,这100亿不一定就等同于嘉悦集团的利润,但有了这100亿,嘉悦集团如果再度崛起,真正的利润说不定100亿都不止。
“小李,给你笔。”程父又把钢笔塞进我手里。
“小李啊,你签了吧,我和你叔叔商量了又商量,现在我们的钱都投进那项目里了,只能用股权来答谢你,而且我们也只能给你这么多了,再多的份额,只能从其他股东手里去收购了。小李啊,我知道你为小爽,为我家做这一切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小爽和你的友情,但是我们受了你的恩惠,总不能不报答对不对?所以你就拿着吧,以后你也是嘉悦的股东了,就定居在上海好不好,咱们可以当朋友常来常往啊!”程母实心实意的劝着我。
看着那股权书,我却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我突然拿起钢笔,把文件翻过来,在后面写了一串数字,拿出自己的银行卡,连卡带文件一齐塞进程父手里:“程叔叔,你倒提醒了我一件事,这张卡还给你!”
“什么卡?”程父有点懵,仿佛不知道我这是什么意思。
“小李,你这是干嘛啊?”程母立刻明白了,焦急的看着那张卡问着。
“程叔叔,看来你还不知道这张卡的来龙去脉,我说不方便,就让杨阿姨给你解释吧。这卡里的钱是我欠你们的,文件背后是卡的密码,如你所言,我帮你家完全是因为小爽,而我帮小爽是因为友情,如果拿了您的报酬,你们心里是踏实了,但我可就一辈子问心有愧了。您刚才说的话我全懂,不过,我绝不会接受,咱们做人各有原则,自己各自保持吧,再见!”
说完,我扭头就往外走。程父和程母都愣在原地。
不过,就在我即将迈出门时,头顶忽然飘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为什么不要?”
霎时间,我就像被一盆寒彻骨髓的冷水浇在了头顶上似的,僵在当地,一点点扭头看去,程爽正站在二楼的栏杆后面,脸色极其苍白。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已经在那里偷听了。
“小爽!”程母在下面心疼的喊了一声,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噔噔噔”便往楼上跑。
我却愣愣的站在原地,和程爽四道目光交汇着,一时间,我仿佛看到了她的灵魂在躯体里痛苦的扭动着。
低下头,我匆匆的走了,此情此景,我委实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所幸,我出门后略微留了下心,没听到里面传来尖叫什么的。
离开程家,我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痛的喘不过气来。开着车茫然在路上走着,转来转去,竟然到了黄浦江边。
我下了车,拄着江边的栏杆颓然望着水面,这繁华的城市倒映在江里,万千灯火中,隐隐约约我仿佛看到了程爽惨白的脸,我到底还是伤害到她了,尽管这几天已经想过很多遍终究要伤害她的情形,可当这一幕切切实实发生在眼前,那种痛还是让我心碎,让我头晕,让我天旋地转简直想纵身跳入江里。
在江边蹲了很久很久,我才恢复过来,这时抬起头来,不禁一激灵,对岸不正是黄金线吗?
一见到谢雨蔷住的小区,我更是浑身一软,这时我实在太难受了,什么都顾不了了,我只想看见谢雨蔷,那种渴望迫切无比。
这样想着,我立刻掏出手机,拨了谢雨蔷的电话。
“喂,晓儿,你有事吗?”谢雨蔷的声音有些疲惫。
“雨蔷,你在家吗?”
“在啊,我刚洗漱完,准备睡觉呢,怎么了?”
“你在家的话,能不能见见我,我就在你家对面,咱们见一面,说说话就行。”
“这。”谢雨蔷明显有些为难,不过她还是很快答应了:“好啊,你具体在哪儿,我去找你。稍微等我一下,十分钟,最多十分钟我就出现在你面前。”
“我在黄金线大门对面的江边上,正对面,这样好了,现在我去大门口那儿。”
“好,你开着车呢吧?你那个位置东面有座桥,从那里开过来就行,”谢雨蔷小心的叮嘱:“我看你心情好像很不好,开慢点啊。”
“好!”我心情狂乱之上又多了一层激动,我其实一直对谢雨蔷有种隐隐的依赖,这时候几乎完全暴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