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接到厉池的电话,高兴得眉飞色舞。
这可是厉池第一次主动打电话找她。
“找我有事吗?”隔着朱莉有段距离,确定她听不到之后,简才再一次询问道。
厉池翘起唇角,扫了一眼正在鼓捣资料的景陌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刚才……宁小柔给我打电话了……”
说到这,他故意拖长了声音,为的就是给简思考的时间。
要是简真的跟宁小柔不认识,那她一定会立刻问是谁,但是她迟疑了三秒,才说道:“宁小柔,哦,就是……那个……那个被杀死的可怜华夏女艺人吗?”
表演痕迹过于明显。
厉池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把手,笑道:“哦,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竟然会给我打电话……”
这句话总算是提醒简了,她的表现太淡定了,一个死人给活人打电话,正常人都会觉得这是在开玩笑,而她竟然认真地询问打电话的人是谁。
糟了。简方寸大乱,只好以静制动。
厉池轻笑:“难道你就不好奇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简深吸了一口气,心虚地瞟了一眼朱莉:“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给你打电话呢?”
厉池的语气在一瞬间变得低沉可怖:“她说她没有死,躲起来了,只要我愿意跟她结婚,她就立刻出现。”
简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极为难看。
不可能。
朱莉跟她说,这个女人和宁小苏有仇,恨不得她去死,她怎么可能转头给厉池打电话谈条件呢?
但是一想到厉池的身份和地位,这个不可能瞬间变成了可能。
要是宁小柔真的愿意站出来,那宁小苏肯定会安然无恙,最重要的是厉家和政府高层之间的芥蒂,也会因此而解除。
这个筹码足够拿来和厉池谈条件了。
她脑袋乱哄哄的,也不知道是那头挂了电话,还是她挂的电话。
景陌衍见厉池放下手机,总算是调高了电台的音量,很快,电台里传来主持人激动人心的声音。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一个华夏女孩在米国杀了一个华夏人,现在还要在法庭……”
厉池沉默地放下手机,扫了一眼静静凝视前方的景陌衍,知道此刻他必然是心急如焚。
因为,他也是。
从前觉得感同身受不过是一句屁话,但是此刻他们却因为一个女人,心意相通。
真是奇妙的际遇。
“你去法院吧,法院那边需要你。”厉池拉开门,说道。
景陌衍这才偏过头,不解地看向厉池。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估计这会儿简已经去找宁小柔了,我们要兵分两路,我去找简,你去法庭。”
说到这里,他下车,刚要走开,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般,转头对景陌衍说道:“最好请个好一点的律师,拖延一下时间。”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提醒太自作多情了。
他状似毫无依恋地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之际,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半丝嘲讽的笑。
景陌衍紧绷的身躯总算是放松,后背挨着椅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过,未到一秒钟,他又坐直了身子,踩着油门,宛如离弦之箭,呼啸而去。
小苏,再等等。
……
多博尔的出现,让法院的气氛到了顶峰。
这位重量级的律师,在米国法律界从事三十多年,经手无数的案子,却从没有败诉的案子,不管是多么棘手的案子,只要到了他的手里,必然能化神奇为腐朽。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这位多博尔律师,更是里昂的师傅。
知道这一层关系的众人,纷纷猜测这是要师徒亲自上阵了。
“哇塞!师徒联手,其利断金,那宁小苏肯定毫无胜算呀!”
“拉倒吧,宁小苏连律师都没有,就算是里昂一个人也可以直接将她送到断头台。”
“对,一定是里昂先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才把师傅也请来的吧?”
“……”
在一众幸灾乐祸之中,唯有两人露出担忧的神色。
“老头子,这些人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呢?还有刚才进来的老头,又是谁,我看这些人都挺兴奋的?”孙凌烟抱着小宝,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开口说话。
听说小苏出事之后,几个人在家里都坐立难安的,立刻飞了过来,本来是想要给景陌衍一个惊喜的,哪知道一下车就听说法院开始审判宁小苏,他们赶紧火急火燎地往法院赶来。
景林认识多博尔,解释道:“他叫多博尔,在米国律师中是绝对绕不开的一个人,据说他经手的案子没有一个失败的,不过,能请得起他的人也寥寥无几,到底是谁请他来的呢?”
景林后面还咕哝了一句,但是孙凌烟却没有听清楚,因为这个时候,多博尔已经走到了法官的面前,微微鞠躬。
法官看到多博尔,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询问道:“多博尔先生,您怎么来了?”
多博尔说道:“我是受邀来为一个无辜的市民辩护。”
里昂已经热情地走到多博尔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老师,你也是和我一样,为一个姓宁的小姐辩护的吧?”
多博尔点点头:“没错。”
这一句话一出来,立刻就被现场的记者转播出去了。而正在看这场直播的米国观众或者是华夏观众,都异常的激动。
“多博尔先生,一定要将这个恶魔绳之以法。”
“对,多博尔先生,恶魔不除,人间不平。”
“有了多博尔先生的加入,这次的庭审百分百是死刑了……”
看着一条一条刷过的评论,朱莉心情大好,没想到简做事这么谨慎,竟然做了两手准备,在请来里昂的基础下,还请了多博尔。
师徒合作,这场法庭之战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朱莉转头,笑着问简:“简小姐,多博尔先生也是你请来的吧?”
话音刚落,朱莉才发现房间里哪里还有简的身影,她微微蹙眉,奇怪,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一眨眼的工夫,人就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