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瑶说着说着便是泣不成声了。
诚然这一次却是只是假装罢了,但是若是她当真要去照顾司徒萧的话,难免不会被传染上,到时候也是生命危在旦夕,这一次也许真的是他们父女的最后一次见面了,让她如何能够不伤心?
“胡说什么?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你不用担心。”
“凤将军,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我也会尽快研制出来解决的法子的,只是这段时间凤小姐不能继续住在这里。”
“你这是什么话?我的女儿不住在这里还要住到哪里去?”
“凤将军,您冷静一些,现在凤小姐得的是瘟疫啊,这可不是普通的病症,是会传染的,而且凤小姐身上已经出现红疹了,这是十分严重的情况了,若是和她相处久了很可能也会感染上瘟疫的。”
“我不怕。”
凤将军坚定道。
“我知道您不害怕,但是您的夫人呢?还有这整个府宅的人,难不成您要置整个凤府的人的性命不顾吗?”
凤将军语塞了,他再怎么爱护自己的女儿,但是这府中上上下下这样多的人,他不能这样不顾全大局。
眼睛看向凤九瑶,盛满了泪水,不舍,真的不舍,这是自己的女儿啊,亲生的女儿啊。
就连对着一个陷害了自己的女人剩下的凤云裳他都能够保持着一份父爱,更加不用说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生下来的凤九瑶了,那是更加的宝贝的,可是心在,这个宝贝就被瘟疫给折磨着,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块儿被这瘟疫折磨着。
凤九瑶已然快要哭晕过去了,连忙移开了目光再也不敢再看自己的父亲。
她害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会放弃自己的决定,自己从重生开始就做出来的决定——一定要好好待司徒萧,无论是真爱也好,赎罪也罢,她再也不会抛下他了。
“凤将军,现在当务之急是寻个地方让凤小姐养病。”
程然搀扶着凤将军,他担心若是自己不搀扶着凤将军的话,这位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会就这样倒下。
“我,我在城郊还有一家别院,可以住到那儿去。”凤将军哽咽着道。
“如此甚好,那我现在就将凤小姐送到那别院去。”
“去吧……去吧……”凤将军退开一步让出了门的位置,摆了摆手,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下子苍老了一般。
凤九瑶好不容易凝干的泪就这样再次落下。
程然带着凤九瑶走出了屋子,到了院子里面,凤九瑶忽然停下了脚步。
转头对着凤将军的位子跪下了。
“女儿不孝,不能常伴左右,父亲……望请珍重。”
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下都是嗑得响,三个响头下去额头都是差点儿见血。
凤将军不敢再看,转头摆手。
凤九瑶最终还是跟着程然离开了。
马车在街道上疾驰而过,凤九瑶和程然坐在马车里面朝着郊外的别院而去。
凤九瑶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街道上卖东西的人少了,很多人都不出门,有的角落里面还躺了几个人,那些人都在那儿剧烈咳嗽。
他们都是些看不起大夫的人,看了大夫的都被隔离了,他们却是连被隔离的资格都是没有,只能在这些角落里面苟延残喘。
也正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的存在,最近这段时间出门的人都是少了。
凤九瑶将帘子放下来,面色沉重。
“怎么,被这样的景象吓到了?”说真的,光是看着外面的这些人是挺可怕的,每个人都用着一种麻木而可怕的眼神看着你,像是在羡慕,又像是在嫉恨,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冲出来不顾一切也要讲给你也染上病一样。
毕竟只有在疾病和死亡面前是每个人都平等的,即使是再有权有势的人也是如此。
凤九瑶摇了摇头。
“与其说是吓到了,不如说是觉得惋惜,一场瘟疫害死了这样多的人,若是没有这场瘟疫的话,即使是最穷苦的人也会为了生活下去继续努力挣扎,但是因为是瘟疫,是无论如何努力都不会逃脱的存在,所以放任自己堕落下去,然后面对死亡,不是很可惜吗?”
这样多的人,在瘟疫面前就这样无奈地接受了瘟疫的到来,无奈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等待着死神的降临,让人看着真是寒心,却也无可奈何。
“瘟疫就是这样的,谁都没有办法。”程然耸了耸肩。
他是医者,见多了这些生离死别就看开了,有时候医者就是这样的,说着医者仁心,但其实医者也许才是最冷血的那一个。
凤九瑶看了他一眼,却不知道从何反驳。
他说的没错,瘟疫就是这样的,死亡就是这样的。
“说起来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跟你父亲说要去六皇子府隔开而是要去别院?这样还要绕一大圈子不是很麻烦?”
程然也许是真的好奇,也许只是为了转移话题问道。
“若是直接说去六皇子府太明显了,父亲未必会相信,这样就好。”
只要能够去照顾司徒萧,别的是不是麻烦并不是很重要。
程然点了点头,“你想到法子让司徒萧同意你留下来了吗?”
“这不是你应该解决的问题吗?毕竟是你将我从六皇子府带出来的,现在要怎么带进去自然是要你来决定的。”
程然听着她就这样简单将这个难题交到了自己手上只觉得心中很是无语,却又无可奈何。
自己可是都已经帮着她撒了一个谎了,算是和她站在一条船上,也只能帮着这位任性的大小姐了。
“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你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司徒萧?”
“他长得帅,又有才华,虽然不是很受宠,但是我也不是想要嫁给一个多么位高权重的,只要能够安稳过完下半生便好,受不受宠倒是不重要了。这样的人有什么是我不值得嫁的吗?”凤九瑶歪着脑袋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