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无聊。
到是一路上见到了不少的漂亮大小姐。
一个个对宁千川露出了处男这辈子也不可能看到的温暖而暧昧的笑容。
然而，然而……
每一个漂亮小姐姐的接近，只能让宁千川的胳膊上多出一块淤青来而已。
不存在的。
这种只能够看看的生物……
多说一句话都会被正宫用痛苦警告，然后被身边的薇娅……啊不是，是亚娜小姐打太极的给丢出去。
能够牵制亚娜的露卡娜在之前就已经离开了队伍，加入了菲尔托更高层贵族的讨论之中，现在只剩下了亚娜，宁千川，还有气鼓鼓的小醋坛子精。
身处最低端的宁千川饱受欺凌，欲哭无泪。
“我说……丫头，你……那个……”
“嗯？怎么啦？”
“不不不，你先别瞪着我看，我的意思是……那个，你至少松开我的手好不好……”
手肘一下全是你掐出来的青哦。
你已经完美的掌握了能够不触发痛觉保护程度的力道了呢。
恭喜你哦。
“你嫌弃人家啦——”
“嘻嘻，糖念芸小妹妹呀。”
一直以来对唐怜云的嫉妒表现视若无物的亚娜终于好心的帮了宁千川一把。
“你就松开你哥哥吧，毕竟晚会上，咱们两个人牵着他的手，显得太古怪啦……”
“可是，可是……”
“嘻嘻，你也知道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分头行动效率会高一点，更何况……”
亚娜弯下腰来，一手扶着唐怜云的肩膀，嘴巴凑到她的耳畔。
“你单独行动……如果有什么人想对你哥哥不利，而又不打算正面采取行动……打算耍阴招的话……你猜他们会对谁下手。”
“……”
“虽然也不是让小妹妹你去当诱饵啦……不过。”
亚娜轻轻地把手搭在唐怜云的肩头。
“我知道的哦，你很厉害，所以……比起在这里拖累你哥哥行动，身为你哥哥的守护者，你更应该做的不是最大幅度的发挥你的力量吗？哼哼……你之所以选择圣职者这个道路的初衷不就是为了你哥哥吗？我们的教义——”
“勇气，正直，善良……”
“和牺牲，对吗？”
亚娜说完了，抬起头来，笑嘻嘻的摸了摸唐怜云的头。
小丫头脸蛋红扑扑的看着亚娜，用力的点点头。
“我明白了，千——哥哥。”
唐怜云扭头喊了一声宁千川。
“人家肚子有些饿了，先自己一个人去吃点东西，你跟亚娜姐姐一起逛哦！”
“诶？”
宁千川没等说话，小丫头提起裙子，啪嗒啪嗒的迈开小步子，跑进了远处的人堆里。
“哎呀呀……感谢我不。”
亚娜嘿嘿的竖起了食指。
“是，谢谢你……不过如果你不来凑这个热闹，我会过得更舒服一点——”
“错，如果我不凑这个热闹，那些贵族的大小姐饿狼们就会盯上你这块白肉，蜂拥而至，而你则会陷入这种暂时性的后宫环境中心猿意马不可自拔，最后，在散席后被你的妹妹按在人迹罕至的角落里狠狠地揍一顿。”
“不……那个……”
“嗯？人家说的不对吗？”
小恶魔候选圣女坏坏的笑着。
“……对。”
“嘻嘻，那还是了，所以，赶快感谢人家！”
“……你要我怎么谢你，以身相许？”
宁千川试图用反调戏做出最后的挣扎。
“啊——”
亚娜一愣。
金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长着嘴巴，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
“你——”
“诶诶，不是……”
宁千川只是想试探性的调戏一下而已，没想到对方竟然给出了这样的反应。
“你别当真啊，我就是说着——”
“嗯，我没当真啊。”
亚娜抢断了他的话，脸上又恢复了恶魔的表情。
“嘻嘻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报答吗。”
松开了挽着宁千川的胳膊，小恶魔走到宁千川的面前，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宁千川，咳嗽一声，背着手。
“啊——圣光，月光，此世的余晖所见证吧……”
“诶？”
看着突然念起圣光来的薇娅，宁千川突然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对月亮与星辰发誓——我刚才听到了，此人，名为凝川水的卡伦帝国男爵曾对我说过以身相许这四个字，同为圣光的信徒，请把这句话传递到我的同袍，凝川水的妹妹，同处月下而尚未得知真相的人的耳中吧——”
“诶诶，祖宗，祖宗！！”
“嗯？”
恶魔嘻嘻笑着。
“怎么啦？”
——————————————————————————————————————————————————
窗外，夜色如墨。
“好久不见了啊。”
“……”
游戏世界的星空，究竟是现实的还是虚假的，没有人知道。
而这里……
自己所身处的情况，是现实的……还是一场噩梦……
“怎么，不说话吗?”
对面的男人……
声音……
听上去还是会让自己一阵阵的感到恐惧。
我……
究竟在这里干什么呢？
“要保持沉默也完全没有关系，我说过了，我会一直尊重你的选择的，Puppe小姐。”
“别叫这个名字……”
“哈哈，您果然还是开腔了啊。”
男人笑着啜饮了一口红酒。
“那好吧，那么现在……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小雪小姐吗？”
“不，别……”
唾液咽下，汗水自额头留下。
这种感觉……还有压力……恐怕就是那个严厉的父亲也不及他吧。
这是一场梦。
不过，不是一场噩梦……
只是……不切实际的美梦的终点罢了。
“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猜的。”
洛特笑着，双手交叉，坐在椅子上。
“……”“如果你执意不来赴约，或者干脆的甩我两个耳光子说别来骚扰我……我都会立刻停止对你的打扰，可惜你没有这么做。”
“……”
“因为你心怀愧疚，因为你还是那个Puppe，因为你心里还清楚，你早晚有一天要出来承担神圣雪域覆灭的责任。”
“不，不是……”
摇头，想否定。
否定这个男人说的事实。
“不用担心，当初我投资你们神圣雪域的时候就说过了，失败的风险之类的我来承担就好，你也没有拿着公会资金跑路，虽说通知的手段有些强硬，但好歹是通过正规手段离开神圣雪域的，于法理上来说你并没做错什么——只是……于道理上来说，你可有点不够意思了。”
是的。
是的……
不是的。
不是的。
不该是这样的……
“你逃跑了，当了临阵脱逃的逃兵，不论是领导力还是影响力，都在神圣雪域里占据最重要地位的你选择了逃跑，在公会最危难的时候逃走了。”
……
“且不说我花的那些钱，单单是你在最危难的时候带头跑路这一点……喂，小雪小姐，你这样可很不地道啊。”
洛特还在笑。
可是……
我却不敢抬头去看他。
可怕……
好可怕……
谁来——
……
不。
谁都别来……
“如果你真的是退游了，那我也不好说你什么，万没想到，你竟然又抱了新的大腿，接着在这个游戏里晃荡啊……哈哈哈哈哈，该说你什么好呢——”
“……”
“我投资失败，没资格说你什么，可是你难道忘了你在网上是怎么挨骂的吗？就算你关注游戏论坛，你去诺丁城问问那些NPC，好好地问问他们，他们怎么看待这位光明圣女的候选之一——伟大的Puppe大人？你背叛了玩家，在NPC的口中也成为了笑柄。”
空无一人的饭店。
洛特的笑声异常的大。
异常的让人……发慌。
过去的错误成为积压在胸口的石头——堵塞，沉重……
“明明是……”
“对，任务是我安排给你的，然而如果按照我的办法，你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的误差，结果呢？你失败了——你招惹了一群乱七八糟的疯子，你激活了一个恶灵……啊，对了，说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吧？明明身为当事者，你自己却还把自己蒙在鼓里吧？可怜的Puppe小姐，可悲的Puppe小姐。”
“……”
蒙在鼓里……
什么？
我抬头，洛特嘲讽的看着我，笑着。
笑得我发慌。
有必要知道吗？
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有必要知道吗？这些东西……
“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那次任务会失败？”
“……”
“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导致你的任务失败的根源，就在你的身边？”
……
……
洛特的话，不知怎么的，竟然在我心中营造出了些许的安心感。
是啊。
他也不是全能全知的。
终究，也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一切的过错，一切的根源……
不，错的并不是小糖。
而是我没有保护好小糖这件事情本身。
“哈哈……”
可能是在洛特的压力下我所要做出来的最后的一点反抗。
我也笑了。
我嘲笑自己，我笑给他看。
“我知道——”
他要说的无非就是小糖——无非就……
“不是唐怜云，不是你姐妹过家家游戏的那个妹妹，你自始至终都在自以为是。”
然而，我勉强撑出来的笑容被击垮了。
“是你抱的大腿，是你作为额外武力招揽入队伍的新人，是你想要弥补他妹妹收到的痛苦而礼遇的男人……他才是一切的根源。”
凝川水……
“哈哈哈，别摆着那样的表情，你这样只能暴露你对真相的无知。”
洛特的表情不像是在信口开河。
对
他从不信口开河。
他说的话，只会基于事实——
植根于“事实”之上的“恶果”。
“来，让我们好好想想看——当初像女武神一样征战的圣女候选，Puppe小姐，竭尽全力的回忆，拼命地回忆，在你的好朋友变成漫天的蝴蝶，在你的追求者拼尽全力的战斗的时候……你请来的外援他在哪里？他逃跑了吗？他投敌了吗？他站在神圣雪域的阵营了吗？他站在格雷穆利那边了吗？你……见过他吗？”
“……”
“没有，不用回想了，答案是没有，当他现身的时候，你已经化作了流光跟那头狐狸同归于尽了。”
“什么意思……”
“他是战场的投机者，但他却绝对不是什么背叛者——整个闹剧都在为他做嫁衣，他是被动的被你们一点点卷入这个事件，但却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而行动，你对他妹妹的愧疚也好，他妹妹加入格雷穆利也好，一切——全部……都只是为了他自己，哦不，是为了他体内的那个东西——为了复活他的魔神，复活他体内寄宿的恶灵，也就是那天被光之狐狸从黑色炎阳中扯出来的那位——拉墨菲。”
“拉墨菲……”
“看看你的表情，真可怜啊，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在那两个人身边，自以为是赎罪了，却连真相都没能搞清楚。”
“……”
“他复活魔神，需要那一批死念结晶——虽说他并不是主动进入这个事件，而是被你卷进来的，换句话说……是你让这个祸根接近了他想要的东西，随后引发了这一系列的事件，这么想来……好像也不能怪他啊。”
“……不，不对……”
哪里错了。
洛特。
说的哪里不对。“现在的你觉得真想怎样都无所谓——随你。我不管，但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个抛弃了我投资的，你苦心经营的公会半路逃跑的人一脸傻笑的陪在罪魁祸首身边吧？真相会给你带来什么，我管不着，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事实而已。”
“……”
“你认定他是利用你也好，你完全当是自己蠢也罢，只不过，你何必给他人做了嫁衣之后，还傻呵呵的再指望从哪人身上得到安慰呢？而不告知你真相的他……又会把你当成怎样愚蠢的笑话看待呢？”
“……够了。”
头好痛。
不，这些都不重要……
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