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望着他的眼眸,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无比心安。
轻声地“嗯”了一下,浅笑嫣然。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大,大小姐?”
一个苍老中带着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引得两人的侧目。
“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王叔?”
望着眼前容颜沧桑的男人,温眠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却看见他连哭带笑的一阵点头,不由得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你生病了吗?怎么变得这么虚弱。”
王管家抹了抹眼角,叹了口气,“我这是太难过了。大小姐,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不在家,太太过的那是什么样的日子,简直是......”
咬了咬牙,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即使他不说,温眠也能想到,能够让一个原本风度翩翩的人变得如此的颓废,想必他是经历了十分痛苦的心路历程。
“王叔,没事的,有我......”
想了想,温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指了指身旁的男人,“有他在,不会再有人能欺负你们了,放心好了。”
对于她的认知,易浅薄感到一阵好笑,但是顾及她的面子,强忍着没有笑出来,外人看去,还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王管家看着淡然处之的易浅薄,心中莫名的安定,连连点头:“其实只要你回来了我就安心许多,这里到底还是姓陈的。”
“没错,这里姓陈不姓温,还轮不到一个外人在这里耀武扬威!”
轻哼一声,温眠扬了扬下巴,“走吧,我们进去,看看是什么样的架势在等着我们。”
王管家闻言连忙侧过身子,右手向前一伸,微微弯腰:“欢迎回家。”
温眠与易浅薄对视一眼,后者对着她露出一个浅笑,轻声说道:“安心。”
点了点头,两个人跟在王管家的身后,向着前方走去。
推开别墅的大门,王管家声音沉稳:“夫人,大小姐和姑爷到了。”
客厅中,众人聊得热火朝天。
因为听说易浅薄会来,易子川也特地赶了过来,心中抱着与他们几乎无二的心思。
只是没想到他来的太早了,无奈之下,倒也是和自己未来的岳父岳母聊得很好,气氛很是活跃。
与他们亲亲热热的一家人不同,陈淑华独坐在角落,低垂着头,仿佛一个透明人。
没有人在意她,也没有人询问她,全然当她是不存在一样。
这种情形,一直维持到了听到王管家的声音。
闻声,原本聊的热闹非凡的客厅突然间就是一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敛气屏声,齐齐的看向大门处,屋子里静的仿佛可以听见针掉落的声音。
陈淑华却在此时抬起了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欣喜的表情。
温眠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心中嗤笑。
她也不管别人,只是走到坐在角落的陈淑华面前,稀疏平常的说:“我回来了。”
陈淑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伸出手,有些胆怯般,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她的手,发现她没有厌恶的甩开的时候,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回来了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虽然介怀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但是碍于在场的人,易浅薄还是认真的打了招呼:“妈,我们回来了。”
一声“妈”叫的陈淑华的眼泪都下来了,她握着温眠的手,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颤抖着双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咳,随即一个温厚的声音响起:“眠眠啊,回来了。”
温眠闻声微微调转身子,看着笑得一脸慈爱的温建山,突然觉得胸口发闷,想吐的感觉几乎要压不下去。
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再缓缓的吐出,总算是将恶心的感觉忍了下来。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为其难称得上是笑容的表情,温眠的语气十分的冷淡:“温先生。”
温建山原本笑容满面的脸顿时一僵,神情尴尬的望了望众人,干笑两声:“你这孩子,叫什么温先生,就知道淘气。”
温眠讽刺的笑了笑,直接扭过头去,没有再理会他。
温建山顿时尴尬的无地自容,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黑,像是调色盘一样,好不精彩。
死丫头!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给我没脸,这笔账,我一会儿再和你清算!
握了握拳,温建山的脸上重新堆满笑容,向前走了一步,语气和善:“浅薄啊......”
话没说完,身旁就大刺刺的插过来一个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堂,堂哥。”
易浅薄漫不经心的瞥过去,轻皱着眉头:“子川?”
易子川原本还在欣喜他能认出自己,结果就被他的下一句话噎在了当场,“你怎么也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我......早就来了。”说的尴尬又气愤。
易浅薄只是回了一个轻描淡写的“哦”,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被如此忽略,易子川却全然不以为然,此时的他也没有了方才的紧张,凑到易浅薄的身旁,一副亲热熟稔的模样。
“堂哥,我听说你今天过来,想着我们两兄弟也好久都没有见面了,所以也就过来,趁此和你见一面。”
“好久没有见面......”
易浅薄沉吟片刻,恍惚想起,“我记得之前你请了病假,说是身体不好,需要出去疗养,自打那天之后我就没怎么见过你,想想也有半年的时间了。怎么样,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此话一出,易子川顿时脸色就纠结到了一起。
当初请假不过是一个借口,他习惯了每天灯红酒绿的生活,哪里受得了坐在办公室里看一堆莫名其妙的文件,于是就求着易浅溪给自己开了一个假的病假条,借机跑了出来。
只是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没想到却被易浅薄当众说了出来,到底是一件丢脸的事,所以他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易浅薄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他见多了这种眼高手低的人,想要站得高,却还不想自己走,一点儿苦都吃不了,脑子里也是空空如也,这样的人,留在公司也是浪费。
只是当初他进公司,是他爸爸求到了老爷子那里,若是自己就这么给辞退了,到底是面子上过不去,适逢他自己忍不了枯燥,于是易浅薄也就顺水推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他变相的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