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震发怒的当口,祁逾明说这话,不啻于火上浇油。
果然,祁震面色更加难看。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资质上佳,是天生的决策者,却因为双腿残废,被他一再打压。另一个愚钝不堪,烂泥扶不上墙,却因为他心怀愧疚,对其一再扶持。
而现在,他打压的争取到了耀络的合作案,这便相当于是在说他眼光不行。
几十年来,祁闵攸是他人生当中第一个败笔!
他越想越气,一脚蹬在祁闵攸身上,"没用的东西!"
祁闵攸被他踹倒在地,也不敢爬起来,调整了姿势顺势跪在地上,鼻涕横流地哭道:"爸,我错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只是跟朋友喝了一点酒,然后我就……就……爸,真的只是一点点啊。我怀疑是有人在我酒杯里下了药,肯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啊。"
祁震怒斥,"你还要狡辩!"
他气得不停颤抖着身子,"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看你还敢不敢玩忽职守!徐管家,拿藤杖来!"
祁闵攸骇得瞪大了眼眸,"爸,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徐管家不忍地看了一眼祁闵攸,再看看祁震,"老爷,二少爷他纵然有错,但杖责……"
徐管家看着正直无私,一板一眼的,实际上早就在曲燕婉进祁家门时就被收买了,平时祁闵攸要是犯了错,也会帮着说两句好话。
大多数时候,祁震顾及对不起曲燕婉太多,多半也是会听的。
可这次祁震是真的气狠了,徐管家刚开了个头,就被祁震愤怒的眼神逼得噤了声,只好转身去拿藤杖。
经过祁逾明身边时,徐管家鬼使神差地朝他看了一眼。
却对上了他犀利的审度目光,心头一跳,赶紧低下头走了。
徐管家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的藤条。
祁震接过,扬起手,藤杖唰地滑过空气,啪的一声鞭在祁闵攸身上。
祁闵攸惨嚎连连。
祁逾明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揽着莫皑上了楼。
如往常那般。哄锦生睡下,回到两人房间,莫皑就被祁逾明堵在了墙上……
事后,两人洗了澡。
祁逾明躺床上,莫皑在睡衣外面又穿了一件外衣。
祁逾明看她要出去,便问了一句,"你想去哪?"
莫皑咬了咬唇,不想说实话,便道:"出去散散步。"
祁逾明凤眸紧紧凝着她,最后挑了挑眉,嘴角一侧弯起,痞子似的,偏偏这个痞子有一副人神共愤的皮囊。
所以。邪邪一笑时,满是蛊惑。
于是,莫皑的心便颤了一下。
听他故意压低了性感的嗓音,"难道,你还不累?"
莫皑双腿莫名一软,赶紧说:"累,很累了!"
祁逾明下床,朝她逼近,一只胳膊撑在墙上,将她困在墙壁和他厚实的胸膛之间,"我看你明明不累。"
他说这句话时,嗓音充满蛊惑。
莫皑听了,身子猛地一酥。
她胸前随意地搭着一绺头发。
祁逾明伸手捏住,指尖从发根缓缓下移,到达她胸部时,手背有意无意地擦过。
莫皑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一定会心脏过度跳动而死。
当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她猛地推开祁逾明,急急道:"你就在房里呆着我马上回来!"
她一口气说完,迅速拉开门冲了出去。再把门关上,由于心脏跳动太快,拉过门时,砰的一声极其响,惊得莫皑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抚了抚胸脯,往楼梯走。
灯已经关了,整栋别墅凄清寂冷。
莫皑不想开灯,拿出手机照明。
一楼,祁震和祁闵攸已经不在了,门口玄关处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之前砸碎的花瓶,也没有推倒的君子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
祁逾明躺在床上看书。面色冷峻,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权贵霸气,让人瞧不出半丝情绪泄露。然而,自莫皑走后半个小时,他手里的书就没翻过页。
忽地,门被推开。
祁逾明并未从书里移开目光,面部表情专注认真。
莫皑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放在床头柜上,"我想提醒你,你书拿反了。"
祁逾明:"……我就喜欢反着看。你有意见?"
"没有。额,我煮了一碗面,你要不要吃一碗?"
莫皑颇难为情,不知道他的生日,也没准备他的生日礼物,此刻弥补一碗长寿面也已经晚了,但她想为他做一碗长寿面。
偏偏祁家人要吃面的话都是师傅现拉,所以厨房里没有现成的面,她便自己动手做了。
且自认为这份生日礼物,虽如鸿毛,却胜在情意重。
然而,那个男人头也没抬,十分不领情地开口,"不吃!"
莫皑鼓了鼓腮帮子,继续说:"生日理应要吃一碗长寿面。"
祁逾明手一颤,终于从书里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莫皑抿了抿唇,她敢打赌,祁逾明绝对听清楚了,他想要的也不过是听自己亲口说两句好听的。
也怪她因为不自然,没把话说得不太明白。
想了想,不再扭捏,"我说,祝你生日快乐!我妈妈在我小时候,每年过生日都会给我做一碗长寿面。"
她把面碗推进几分。揭开盖子,热气立马蒸腾而出,"这是我亲手擀的,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祁逾明看向面碗,淡黄色的汤上浮着晶亮晶亮的油滴,面上洒上了几颗青翠的葱花,肉酱金黄,面看起来细腻光滑,粗细均匀。
看得出来,她用心了。
祁逾明馋虫被勾起。
拿起筷子挑了一箸子送到嘴里,味道一贯如莫皑手艺,好得没话说。
原本肚子不饿的,还是被勾起了馋虫。
他吃得很快,到最后酱料肉丝一根不剩,青菜也解决完了,实在忍不住,还把汤给喝了。
莫皑看得好笑,看他这样子,自己都觉得饿了。
"好吃吗?"她问这话时,颇有些邀功意味。
祁逾明正在擦嘴,闻言并没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生日快乐?你别以为你做了这碗面,就能抵消你忘记我生日的过错了?"
莫皑无奈道:"我保证明年记得。"
祁逾明抬头定定看着她,不发一语。
莫皑给他看得心颤,赶紧加了一句,"明年也记得。一辈子都记得。"
祁逾明弯了弯唇,扣住她手腕,把她扯进怀里,"这可是你说的!"
话落,俯下头吻上她的唇。
莫皑脑子有些空白,完全忘了她身子还酸痛发软,开始无意识地迎合。
不知不觉,两人再次滚到了床上。
意识恍惚间,莫皑听到祁逾明在她耳畔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面里加了不该加的?"
她无意识地哼哼,大抵是说没有。
祁逾明低低笑了几声,声音磁性沙哑,入耳时十分蛊惑,"你的面里一定加了东西,不然我怎么会要不够……"
莫皑极度后悔给他做了这碗面。
……
昨晚累得半死,今早莫皑起来时,身边已经没了祁逾明的身影。
茫然间记起祁逾明起床时,让她再睡一会,他去照顾锦生起床。
所以,即便现在已经过了锦生起床的时间。莫皑也不急,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换了衣服。
下楼时,听见两个碎嘴的佣人在谈论祁闵攸的事。
"你听说了吗?昨晚老爷打了二少爷。藤杖打断了三根,现在二少爷还躺在医院里起不来呢,啧啧,那背上,血肉模糊的,皮都给打掉了一层,惨不忍睹啊……"
"啊?这是为什么?"
"听说是二少爷和宫小姐这几天在谈婚论嫁呢,结果,二少爷跟别的女人睡了,宫小姐发了怒,昨天找到酒店里去了,当场抓包。还有几个记者进去拍照。那场面,那叫一个香艳。二少爷,这次,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啊?那宫小姐和二少爷还能结婚吗?"
"怎么可能?你说说,这二少爷平日也浑,外围女、网红、模特、影后……有姿色的姑娘。他睡得多了。以前也没出啥事,但关键以前二少爷也还没跟宫小姐谈恋爱,就这一次栽了。听说,他睡的那个女人,还是个站街女,也不知有没有什么脏病。唉~"
"你说这宫小姐也是可怜,两任男朋友都被当场抓包……"
"咳咳……"这个佣人许是看见莫皑来了,连忙假咳了两声。
莫皑走到她们身边时,本不想理会他们,但想想以后自己还得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就必须在下人面前立下威严。
所以,她驻了足。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位佣人。
"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下,在枫霞别苑时,上一批碎嘴的佣人,被我先生赶出去了。这一次,若是还被他逮到的话,估计会让你们尝尝蒸笼地狱的滋味,也会让你们后悔有舌头。"
两个佣人身体一抖,连忙跟莫皑说:"大少奶奶,我们再也不敢了,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
莫皑笑了笑,"多做事,少说话。"
两个佣人一听,立即点头哈腰地说是。
莫皑下到一楼,餐桌上早餐已经摆好了。
祁震和祁闵攸都没在,就只有祁逾明,锦生还有蒋红瑛。
蒋红瑛见到她,一贯地没有好脸色。
莫皑也不介意,在锦生身边坐下。
吃过早饭,莫皑出去时,没在外面看见她的车,只有祁逾明的车停在外面。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平时这个时候,何叔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疑惑间,祁逾明的声音传来,"还愣着做什么?上来!"
他坐在后座,车门大敞,一副邀君入瓮的架势。
莫皑上前,钻进了车子,"何叔呢?"
祁逾明说:"从现在开始,你跟我一起上班。"
莫皑莫名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我们……好像不顺路吧。"
"是吗?没发现。"祁逾明一本正经。
莫皑:"……"得,你说啥就是啥。
她不动声色地往窗口位置挪了挪,后来发现,祁逾明一直在看文件,并不曾对她动手动脚的,便松了一口气。
然而,事实证明:他祁逾明真不是柳下惠。
昨晚莫皑跟傅御他们斗地主时,先出了个小的,放松他们的戒备心理。祁逾明今天就效仿她昨天做法。
刚开始真的是在认认真真看文件。笔在文件上唰唰龙蛇,待放松莫皑警惕时,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一把把她扯到怀里。
偷了一嘴的香。
一吻毕,车子在电台大楼边停下。
莫皑红脸撅唇,气呼呼地下车,关门时飞速瞪了他一眼,返身逃似地跑进了旋转门。
A.Q.大厦,格子间办公室,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然而,绝大部分人已经来了。
来了之后,也没人吹牛侃大山,或是起身散漫地串来串去。个个埋头在电脑前敲敲打打,脸上表情麻木凝重,仿佛打仗似的。
祁逾明在走廊间走过。
有人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瞬间瞪大了眼眸。
他们总裁,刚才在笑?
天呐,他一定是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祁逾明进到办公室以后。
秘书来跟他汇报工作,期间递文件过去时,不小心碰倒了他的杯子,泼湿了桌上文件。
秘书顿觉大难临头,都哭丧着脸,挺直脊背,等着他教训了。不成想,祁逾明只是摆了摆手,让她下去。
这件事不胫而走。
总裁心情十分好,一时间,竟成了耀络最大的奇闻异事,整个公司上到公司高管,下到食堂大妈清洁工,全都吵得沸沸扬扬热火朝天。
猜测最多的还是与耀络的合作。
祁逾明在蜀城当志愿者的事,在商业圈里传了个遍。
如今这年头,有太多追名逐利的商人,他们为了一己私利,大多是像旧社会奴隶主剥削奴隶一般,不把血肉吸干不罢休!
像祁逾明这样,亲身投入公益事业的商人,真是少之又少。
而他这一品性。感动了耀络集团创始人。
所以,耀络放弃了都城屹立百年不倒的祁氏,选择了刚成立没多久的A.Q.。
以文扶为代表的少数人,觉得他们总裁是因为其他事高兴。依据是昨天乃祁逾明生日。
公司上下,全都给祁逾明送了礼物。但对于祁逾明来说,最重要的礼物不是他们送的,而是他太太送的。
那位前段时间,刚与祁逾明在新闻发布会上大秀恩爱的莫皑,曾一度在A.Q.掀起大波澜。
两拨人马相持不下,谁也无法说服谁,便下了赌注。
之后,莫皑派推出文扶,耀络派推出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许嘉,一同去祁逾明身边探听消息。
文扶把一杯热咖啡放到祁逾明桌子上,尝试着问道:"祁总,你心情看起来不错啊。"
祁逾明瞥了他一眼,"我要用的客户资料整理出来了?各部门通知到位了?市场调查完成了?"
文扶脸色一僵,立即正了正身子,朝许嘉使了个眼色。
许嘉上前,把一份文件递给祁逾明,"祁总,这是您要的市场报告。"
祁逾明接过。
见两人还不出去,冷声道:"还有事?"
许嘉不敢久留,脚动了动就想要告辞出去。
文扶立即干咳一声,"祁总,我忽然想起。你今早凌晨五点多给我发了条微信,说今天中午想和嫂嫂一起吃午饭,是真的吗?"
祁逾明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我说话够不上一诺千金。"
文扶赶紧摇头,"没,没有,只是刚才耀络季总说今天中午想和你一起吃午饭,我看时间上有点冲突。想确认一下。"
祁逾明不假思索地答:"推了!"
文扶在心底比了个"yes"手势,赶紧跟许嘉退了出去。
那个答案,足以证明:祁逾明会这么开心,跟耀络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莫皑派胜。
也幸好文扶赌赢了,因为--耀络季总根本没说过要和祁逾明一起吃午饭。
……
时至中午,莫皑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她抬起头,见是刑凝,嘴上扬起笑,"刑姐,这么快又到吃饭时间了吗?"
刑凝挑了一下眉,"你还不饿啊?"
她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两声,幽远绵长,仿若开启了联欢会模式。
她收拾东西刚起身,手机响了。
莫皑拿起来,看了一眼,见是祁逾明打来的,她边接边向着刑凝走去。
嘴角扬起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逾明。"
她声音软软的,像是一根轻羽,极轻极轻地撩拨了下他的心。
"下来。"
莫皑瞪大了眼眸,"额,你在我们公司楼下了吗?我和刑姐已经约好了中午吃午饭。"
祁逾明重复,"下来!"
他上一次说是,语气很软,这一次,语气已经带上了些许命令。
两个字准准落入莫皑耳中时,他便挂断了电话。
莫皑拿着手机,无奈地跟刑凝解释。
刑凝豪爽地说:"多大事啊,你去吧,要是因为我,你们夫妻不能在一块吃饭,那我可成了罪人。"
莫皑再三诚恳道歉,跟她说下次请她吃饭。
刑凝一个劲地说没事。
莫皑到达一楼时,果真看到了那辆黑色奥迪,车原本很低调,可因为车边靠了一个祁逾明,就像是镀上了满满一圈南非钻石,从而变得十分耀目。
祁逾明看见了莫皑,朝她伸出手。
莫皑一愣,觉得这个动作有些腻歪,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果真见到周围不少人都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
脸微微发烫。
虽然不好意思。还是将手递给了祁逾明。
祁逾明打开车门,首先弯腰进入后座,莫皑跟上。
至始至终,两人的手从未有半点松开。
电台离印上尼泊餐厅不远。
他们直接上了顶楼。
顶楼呈一个半球,就好像被一个透明玻璃碗罩住一般。抬头能看到蓝色天空点缀着稀薄白云,低头是漓江,阳光铺洒在蔚蓝透彻的江面,微风拂过,激起千千万万的涓涟,像是碎成了万点星芒。视线放远后,便是都城中心地段最繁华的商业区。
偌大餐厅,只有他们一张桌子。
除了边上恭敬侍立的服务员,还有一个对着他们弹奏小提琴的演奏家。再没多余的人。
在这样情侣氛围浓郁的餐厅吃饭,莫皑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几杯红酒下肚,她面上红晕便更加浓郁,看起来犹如惹人采撷的红樱桃,原本水湾湾清澈的大眼睛,因喝了酒,带上了几分迷蒙,透出了淡淡妖媚。
祁逾明看着她,眸色不自觉加深。
他发现,每次看她,都能发现不一样的美。这种新鲜感,连宫若水也不曾给过他,又想起她昨夜……顿觉口干舌燥。
浅浅抿了一口水。
水液入喉。清凉感滑过,稍稍缓解了他体内燥热。
吃过午饭,送莫皑回到公司,差不多也到了上班时间。
只是A.Q.离得远,他早上又提前走了半个小时,临近晚上下班时,便有一些东西积压着。
他不喜欢留到明天,便打电话告诉莫皑等他一个小时。
莫皑想着她可以趁这个时间去买一只戒指,但又不能跟祁逾明说,便道:"那我去国际商城逛一逛,你也可以顺道去那里接我,到时候电话联系。"
祁逾明"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莫皑打车前往国际商城。
别人的婚戒都是夫妻一起买。或是由男方买来送给女方。女方自己来买的,估计她是第一人。
莫皑丢不起这个人,就没约人去给她做参考。
她本意是直奔珠宝店,却首先经过了一家男士精品店。
蓦地,昨晚在包厢里,服务员代一个女士送祁逾明领带的画面钻入她脑海中。
莫皑心口倏地一闷,鬼使神差的,迈步走进。
工作人员不遗余力地介绍,每当莫皑视线在哪一款领带上稍稍有过停留时,她便说得口沫横飞,舌灿莲花。
在男士领带柜台前,莫皑精挑细选,最终在浅灰色和深蓝色领结上纠结。
最后想想祁逾明性子应该要充满活力一点才好,深蓝色显得过于刻板,便选了浅灰色。
让工作人员收好后,直奔珠宝店。
玻璃柜里的戒指琳琅满目,在华美灯光照耀下,莫皑看得眼花缭乱。
她指尖捏着一枚六角星钻,颜色并不是单调的白,带了浅浅幽蓝,指环上又镶嵌了一圈细钻,她很喜欢。
只是价格对于她来说,实在不友好,便割痛放下那抹钻戒,拿起另一枚略显朴素价格公道的戒指,递给售货员,"就它吧。"
售货员脸上笑容一僵,她刚才口都说干了,感情白说了。
心底生出些许恼意,但很快又笑得毫无破绽,"女士,您真打算买这一枚吗?这一枚在本店十分普通,以您的气质、长相,您刚才拿的那一枚更适合您。"
莫皑做了决定,就不会再受人两句话摆弄,她坚定道:"就这枚吧,麻烦您帮我收起来,谢谢。"
售货员无奈,刚要收起,店门口忽然引起骚动。
她向着门口看去,瞬间瞪大了眼眸,眸中有花痴光芒一闪而过。
莫皑不关心周围发生了什么,曲起手在玻璃柜上敲了敲,"麻烦您帮我收一下。"
女售货员不耐烦道:"您先等等。"
这件话的深层次含义就是:你爱买不买,我不做你生意了。
莫皑皱了皱眉。
那女售货员已经魂都像是被勾走了,对着朝她这边走过来的高大男人狂飞红晕,"祁,祁先生,您怎么来了。"
男人没回她,径直走到莫皑身边,"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买戒指?"
莫皑一听这个声音,身体骤然一僵。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捂住脸,跟身旁这人说:"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