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若水瞥了一眼莫皑,然后看向刑凝,"邢主任,你们刚才面试的结果如何?"
刑凝在面对莫皑几个菜鸟时,始终绷着脸一脸严肃,面对宫若水时,却是陪着十二万分的笑脸,"我们这次主要招一个主持人,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莫皑表现最好。"
莫皑面上无悲无喜,平淡无波,似乎是成竹在胸,也或许是早学会了不去计较得与失。
其他三个面试者则是向她投来嫉妒不服气的目光。
宫若水睨了莫皑一眼,面上闪过一抹深思,随后说:"你打算安排她去哪?"
刑凝说:"《欢乐碰碰碰》这档综艺的女主持人米素不是怀孕了吗?在她显怀之前,我们打算先培养一个替补。"
宫若水冷笑了一声,"邢主任,你怕是事多忘性大,《欢乐碰碰碰》这档综艺的观众已经熟悉了米素,你这时候让个新人上去,你是存心想砸了节目的招牌吧!"
刑凝面色一僵,立即道:"这……若水呀,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宫若水哂笑道:"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更何况,台里前些天不是已经开过会决定让我代米素主持?我可答应了米素替她守着位置。你可不能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地步。"
刑凝面上有一闪而逝的差异,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紧跟着脸上荡起笑容,"瞧我这脑子,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实在不好意思啊,若水,今晚我请你到印上尼泊吃饭,给你赔不是。"
印上尼泊是建在漓江上头有名的水上餐厅,随随便便一顿也是最少四位数。刑凝竟是一点也不客气。莫皑垂下眸子,掩去思虑。
说是赔不是,其实应该是一种变相的感谢。宫若水是都城电台的台柱子,她一个人能撑起都城电台半边天。由她代替米素主持《欢乐碰碰碰》,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莫皑即便三年前有过经验,但文娱圈向来是个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地方。她沉寂了三年,一切便要从头开始。
一个新人,没人脉、没渠道、没粉丝基础……即便天赋再优秀,又怎么比得过宫若水这样世界闻名的名嘴?刑凝快速权衡好了利弊,立即选择放弃莫皑。
只是她心中还有些疑虑,之前不管台里怎么劝宫若水,宫若水都不肯点头,怎么这会答应了?
刑凝看向莫皑的眼神,带了几分审视。很快。她就收起打量,对着莫皑四人说:"你们怎么还不走?"
除莫皑之外的另外三个面试者你推我我推你的赶紧离开。
莫皑捏起拳头,竭力压下胸腔中胡乱四窜的愤懑火气。她当时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或许是想到了昨晚跟祁逾明的打赌,也或许是气恼宫若水欺人太甚。
她哪会不知,所谓跟米素感情深厚代班主持全是借口,宫若水只是不想让她进都城电台罢了。
可她难道以为自己会这么快放弃?
莫皑咬了咬牙,忽然对刑凝开口,"邢主任,不是电视节目主持人也没关系,广播节目主持人,网络主持人。我都可以胜任。相信假以时日,我会成为贵台下一个台柱子。"
最后那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向她投来目光。有嘲讽,有质疑,似乎不敢相信她为何这么大胆敢说出这样的话?
面对这么多各异目光逼视,莫皑没有半丝退缩。
她只是静静站在那,眸光沉静,也绝不是虚张声势的平静,她仿佛经历了世间太多太多,她的阅历认知思想支撑着她开始沉淀,不管面对多大的困难,她也能将情绪藏匿住,以平静示人。
渐渐的,宫若水眼中的嘲讽淡淡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慌乱。她忽然害怕,也许假以时日,莫皑真会取代她!
刑凝几人的质疑也逐渐转化成钦佩赞赏。
刑凝想了想,决定给她一个机会,她刚要开口。
宫若水忽然道:"莫皑,我很欣赏你的自信。既然如此,我差一个助理,你就补上吧。"
她说这句话时,就好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一般。
宫若水对莫皑说完了,又看向刑凝,目光不自觉带了几分威逼,"邢主任,您怎么看?"
即便是台长,也要哄着宫若水,更何况是刑凝,她立马漾开笑容,"莫皑在你身边,于她,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于你,更是一大助力。在我看来,这是双惠互利的事。"
宫若水很满意,"那之后的事宜就交给你们了。"
她十分没诚意地勾了勾唇角,"我录完节目也该赶赴下一个通告了。"
刑凝微微欠了欠身,"你忙,慢走。"
……
离开电台,莫皑去了医院。
祁震已经清醒了,一见莫皑回来,立即问道:"怎么样啊?"
或许是受唐煜尘的影响,莫皑也学会了报喜不报忧,她说:"一切都很顺利,明天就可以入职了。"
祁震捧场道:"我说什么来着,你一定行。这下子我除了准时收看新闻联播之外,还得准时守在电视前观看你的节目。"
莫皑心头咯噔一沉,完全没想到祁震会这么说,她也明白,祁震绝不是说说而已。祁家家训之一,说到做到!
她赶紧补充道:"爸,哪那么快就能录节目了?还早着呢。"
祁震皱眉,脸色一沉,"他们敢让你打杂?"
莫皑:"不是打杂,就是从基层做起,跟在主持人身边做助理。"
祁震替她愤愤不平,"这还不一样是打杂吗?我得找这家娱乐公司的董事长好好聊聊。"
莫皑赶紧安抚他,"爸~这个主持人不是普通主持人,我在她身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也能为我以后积累更多经验。让我少走很多弯路。所以呀,你就让我跟在她身边吧。"
祁震听她这么说,才稍稍消了些火气。
莫皑跟祁震一起吃了晚饭,才回到祁家老宅。
刚进门,就看到祁逾明坐在沙发上,两条修长的双腿叠着,修长的手指端着一份报纸。
整个人的姿态慵懒惬意,但浑身上下都是蓄势待发的力量,危险如猎豹,漫不经心中仿佛总在防备着什么,令人不敢小觑。
莫皑尽量放轻脚步,力求透明地走过而不被他发现。
刚到楼口,耳边熟悉的低沉嗓音乍然响起,"你的礼貌被狗吃了?没见我这么个大活人坐在这?"
莫皑身体骤然一僵,停下脚步,转身朝祁逾明看去,却见他的双眸依旧放在报纸上。
莫皑启唇,"我以为你不会高兴我打扰你看报纸。"
祁逾明放下报纸,凤眸直直射向莫皑,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不想跟我打招呼就不打,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说来有意思?"
莫皑也不想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可说了能保她一时无虞,她为什么不说?
她顺着祁逾明的话说:"嗯,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我想先上去看看锦生。"
祁逾明眯着凤眸紧紧凝了她一会。
莫皑给他看得心头又不自觉加速。
许久,只听祁逾明淡淡问她:"过了?"
隔了三秒,莫皑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回道:"嗯,我留在都城电台了。"我会待下去,努力高升,让你曾经的笑话都化作虚无。
后面那句话,莫皑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说出来。
祁逾明"嗯"了一声,表情不见诧异,似乎一早便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莫皑见他不说话,再次提醒了一遍,"那我先上去了。"
祁逾明说:"换件衣服,我等你。"
莫皑问:"是要出去吗?"
祁逾明面上染上了几分不耐烦,"你哪那么多废话,让你换就换!"
莫皑抿了抿唇,返身快速上了楼。
祁逾明没让她换晚礼,莫皑便想着场合可能不会有多正式,便挑了一件淡金色连衣裙穿上。
下去时,莫皑紧紧揪着裙摆,生怕他不满意,却没想到祁逾明打眼一瞧,挑了挑眉,"还凑合。"
就这三个字,她竟也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实在是这人平日里嘴毒得常人难以抵抗,就这三个字便能让人感叹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莫皑跟随祁逾明出了门,上了他的黑色奥迪。
车头两束车光穿透黑夜,轮子摩擦着地面疾驰出去。
很快,车子在"甩掉地球"酒吧外停下。
莫皑回想起三个月前祁逾明在这个酒吧咬她脖子的那一口,现在伤疤虽然已经消失了,可她身上的细胞却记住了那种痛。
她不自觉就捂住了脖子。
祁逾明注意到她这个动作,不明意味地扭头瞥她一眼,推开门下车。
莫皑也跟着下了车。
一楼大厅,中心舞池音乐震天响,一帮青年男女在里面扭腰摆臀。摆出来的几张桌子边以及边上几个卡座里全是人,气氛十分热闹。
莫皑跟在祁逾明身后,穿过一楼,径直做电梯上了楼上包间。
这里隔音效果很好,纵使一楼音乐声似要震穿人的鼓膜,掀翻屋顶,进了电梯后,也只能听到她和祁逾明轻浅均匀的呼吸。
竟是奇迹的一致。
莫皑一时竟无法将两个人的呼吸分开。
电梯在九楼停下。
祁逾明大跨步走出,莫皑紧跑慢赶才能跟上。
须臾,他们便在一间包厢外停下。
门没关严实,祁逾明并没马上开门,眸中有警惕的光芒一闪而逝。
莫皑看他这样,心也不由提了起来。
之后,祁逾明飞起一脚踹在门上。
"砰……哗啦啦……"的声音接连响起。
门口便有一滩水流出来。
里面的人在门上放了一只桶,桶里装满了水,是想看看祁逾明和莫皑进来时,若祁逾明察觉到了危险,会不会第一时间护住莫皑。
没想到这个伎俩并没骗过祁逾明。
里头傅御、慕涟风眼中不免有些失望。
祁逾明抱起双手对包厢里的人说:"无不无聊?多大了?一个个在当爹的年纪不好好当爹,当什么孙子?"
包厢里头,傅御抖着二郎腿,痞痞道:"谁像你似的,一次就中。下次,你要是不想被整,你就早点来嘛。"
听他们怪罪自己来迟了,祁逾明扭头就瞪了莫皑一眼,仿佛是在说:他会来迟,还不是因为你。
莫皑无奈,他又没跟自己早点说,谁知道他是要来赴约。
祁逾明当先走进去。
傅御眼眸微微绷大,里头跳跃着兴奋。
祁逾明注意到了,脚步倏地一顿,不动声色地抱起双臂,却看到傅御眼神中有遗憾惋惜一闪而过。
那感觉就好像与大奖失之交臂一般。
祁逾明挑了挑眉。
他身后的莫皑却没那么多防备心理,她在包厢里看到了秦风旸。
只是秦风旸的表情十分怪,他正正盯着她,仿佛有什么话想要跟她说,却被旁边的慕涟风虎视眈眈地瞪着,大有秦风旸开口,慕涟风便缝上他嘴巴的架势。
莫皑觉得奇怪,就想过去问问他怎么了。
"别动!"身旁的祁逾明忽然喝了一声,然而已经迟了。
莫皑迈出去一步两步,再拔腿走第三步时,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脚,脚底跟地板粘在了一起。
她拔腿时,腿没拔动,却牵得身子东倒西歪,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祁逾明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傅御和慕涟风捧腹哈哈大笑。秦风旸倒是很厚道地忍住没笑,只是眼角眉梢依旧带了笑意。
祁逾明没好气道:"蠢货!都看见我站住了,你还往前面走,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他嘴上这么骂着,动作却半点不慢,他找来一本杂志,丢在莫皑脚旁,一脚踏上去,一手搭在莫皑后背,一手穿过她膝弯,弯身将她抱了起来。
莫皑反应极快地搂住他脖子,在身子腾空而起的那一刻。她很明智地选择脱掉高跟鞋。
包厢里响起了一阵起哄吆喝声。
秦风旸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也想附和大家一起笑,但此时的他笑起来却失了阳光灿烂,简直比哭还难看。
莫皑脸颊瞬间爆红,死死埋在祁逾明胸前,不敢抬起头来,也就没注意秦风旸的异样。
祁逾明将莫皑放到门边的卡座里,让工作人员进来把地上的隐形胶水给处理了。之后才过去揪住傅御的衣领,沉静深邃中平白多了一丝危险气息,"你还做了什么?"
傅御赶紧明志,"没了没了。是真没了!我要是说谎,就让我一辈子被胶粘住。"
祁逾明这才放过他。
傅御说他出去叫几个公主来陪酒,然后一阵风似地溜走了。
回来时,带来了十多个女人,环肥燕瘦,妖娆魅惑,清雅纯真,高挑娇小……各色皆有,且无一例外,个个姿色上等。
莫皑并没与他们一起热闹,独自缩在角落,看着秦风旸脖子上挂着个贝司,从指尖下流泻出一串串音乐。
别人听不出来,她学过音乐的还是能听出来。暗暗思忖秦风旸今晚是怎么了?有些曲不成调,音错了好几次。
可他表情是那么陶醉,陶醉到有些忘我,仿佛已经进入另一个世界。
几个女人围在他身边,扭腰摆臀,搔首弄姿。
傅御跟一个女人在对唱情歌,唱到一半时,傅御忽然朝莫皑走过来,拿着话筒说:"诶,我们今晚宴会的主角可是你,你不喝酒也罢了,做这里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充斥在整间包厢。
莫皑诧异地瞪大了水眸,"主角是我?"
"是呀,逾明说你进了都城电视台,特地让我们给你开个小小的庆功宴。"
莫皑一愣,看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祁逾明。只见他指骨分明的手端着一杯红酒,酒液似血,手白如羊脂玉,鲜明的颜色,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他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周身气息危险具有侵略性,以他为圆心,三米内不敢有女人靠近。
他既然知道她进入都城是必然,为什么又要跟她打赌她待不到四个月?
莫皑又蓦地想起祁逾明昨晚还说过一句话。他说:"现在是9月27,四个月后的27号,也就是1月27,我静待你在那一天之前被炒鱿鱼。"
也就是说,他昨天晚上就相信自己会进入都城电视台。可他又笃定自己待不长久,难道是因为宫若水?
莫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想。
而傅御刚说完那句话,祁逾明便冷冷睨了他一眼,"唱歌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傅御说:"哟,不好意思了?"
祁逾明勾唇,带着一贯的嘲讽。以行动回答了傅御这个问题。
他会不好意思,呵~
秦风旸弹奏的音乐错了几个音,解下脖子上的贝司,拨开欲要贴上他身体的女人。走到桌边时,顺手端起两个酒杯,走到莫皑身边,递给她一杯,在她身边坐下,"陪我喝一杯?就一杯。"
也不知是不是莫皑的错觉,总感觉他的语气带了一丝丝祈求。
这样的秦风旸,莫名让莫皑觉得心有些堵,也让她无法拒绝。
伸手接过他的酒杯,手无可避免地触及他的指尖,微凉。
她嘴角扬起一个暖暖的笑,指在无形地安慰秦风旸,"好,我陪你喝一杯。"
莫皑本想沾一口就算了,却看到秦风旸扬起脖子咕咚咕咚几口喝个精光,她无奈,只好重新抬高了杯子,一口气喝完。
傅御附和,"行啊莫皑,真汉子。来来来,我这杯,你也得一口闷啊,否则,我可要怀疑你跟小风旸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莫皑有些无奈,现在后悔刚才一口气喝光的行为也晚了,只得再满满喝了一杯。
后面慕涟风见状,放弃跟身边女人斗地主,也凑了过来。
莫皑到最后已经不知道自己喝了几杯,只觉得天花板在转,人也在转,整个世界都在转,脚似是踩在棉花上一般。
喝到最后,她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笑着闹着,头脑被麻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似乎被一群女人拉进了舞池,中间似乎有个台子,她被一群人簇拥上台子。
莫皑说:"今儿高兴,我给大家跳一支舞。"
边上全是喝彩,拍手声。
莫皑想象自己是在舞台上,刚踮起脚尖,就给人扶住了胳膊。
扶着她胳膊的两只手十分宽厚有力,掌心贴在她肌肤上,熨帖滚烫。
那人可恶地骂她,"丢不丢人。"
莫皑辨认了一大半天才认出这是祁逾明的声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乌拉乌拉讲了许多,全是对祁逾明的控诉。满覆委屈如倾泻的洪水,一股脑地冲出了口。
说到最后,她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哭了。
她跪坐在舞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再也没了吵人的音乐,只有她委屈的哭声。
镭射灯七彩缤纷,晃过每一个角落,红的黄的紫的蓝的……各色安静流转。
后来,不知是谁气愤地怒骂了一句,"祁逾明,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几乎是瞬间。祁逾明脸上就挨了那人一拳。
祁逾明和那人扭打在一处。
桌子上的酒水乒零哐啷落了满地,桌子板凳被牵得嘎嘎嘎不停响。
整间包厢全是女人害怕的尖叫声。
莫皑被吓得止住了哭泣,"住手,住手啊……我不委屈了,不要打他,不要打……"
不要打谁?
似乎,有人极度愤怒地咆哮着问了这么一句。
后来的事,莫皑就不知道了。
……
"妈妈……妈妈……"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稚嫩的童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莫皑嘤咛了一声,翻个身,一道刺目的光瞬间隔着莫皑眼皮刺进莫皑眼珠子。
她抬手遮了遮。
"妈妈……妈妈……"那个童音在此刻更加清晰。
莫皑睁开眼睛。
"妈妈!"莫皑听清楚了。这是小锦的声音,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
莫皑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看到锦生爬上了她的床,在她身侧不断摇她。
莫皑头疼欲裂,宿醉像是魔鬼,在她清醒后尽情地折磨她。
莫皑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小锦,现在换你叫妈妈起床了吗?"
她使劲回想,也只记得昨晚傅御和慕涟风拼命灌她酒。后来,她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回到祁家老宅的?身上还有一股沐浴乳的香味,显然昨晚她洗了澡,那么是谁帮她洗的?祁逾明还是她自己?
如果是祁逾明……她蓦地打了个寒颤,感觉有些惊悚。
还有身上清爽干净的睡衣,如果是祁逾明帮她换,天……祁逾明伺候她,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锦生说:"妈妈,爸爸……让我叫醒你,去上班。"
莫皑瞬间瞪大了眼眸,扭头看眼墙上的挂钟,还好,七点二十。
可一系列准备之后,也差不多了。
莫皑掀开被子,摸了摸锦生的头,"妈妈从今天起,不能时常陪小锦了,小锦一个人没问题吗?"
锦生怔怔地点了点头。
莫皑便笑了,"小锦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她起身去了浴室,洗漱好,换了衣服,画了个淡妆牵着锦生出了房门。
下到一楼,莫皑并没见到祁逾明。
平时这个点,祁逾明已经坐在餐桌边看报纸等着早点上桌了。
今早却不见他人,直到莫皑吃过早点出门他也没出现。
上班第一天,莫皑先去了人事部报道。
刚来,都是从实习员工开始做起。
都城电台的实习期刚好是四个月。
莫皑又忍不住想,或许祁逾明那个赌局,只是看准了自己熬不过实习期,跟宫若水没有任何关系!
思量间,莫皑已经根据指点到了宫若水的办公室外。
她敲了敲门。
没人应。
莫皑握上门把手,按了按,没打开。
有个人经过,莫皑适时拦住她,"你好,我是新来的宫若水助理。她,没来吗?"
那人说:"若水姐只在星期四下午来。"
莫皑了然,的确,像宫若水这样顶半边天的台柱子,已经不需要准时上班打卡,她只需要录制节目时准点出现便好。
莫皑又问:"那我应该是去哪里报道呢?"
那人道:"你找你们助理部的夏部长吧。"
夏部长?
莫皑的心骤然一颤。
会是她想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