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莫皑不明意味地"嗯"了一声。
之后,她便感觉祁逾明起身下了床,包裹在周身的温度骤然散去。
黑暗中,传来祁逾明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门也被他"哐"一声关上。
恰巧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旋即雷声震天摄宇轰然炸响,震得整间房都颤了颤,窗子也扑簌簌抖。
莫皑身子猛地颤了下,本能抱住头,一声轻"啊"不由自主溢出喉,这一刻,肝胆俱裂。
等缓了几秒钟,莫皑重新躺下,被子盖到下巴处,身子缩成一团。
面上看着虽恬淡柔和,但她的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知是因为外头雷电,抑或是想到祁逾明只穿着睡袍,而外面雨声淅淅沥沥,大风呼啸席卷天地,间或有雷电咆哮……
说白了,她担忧他。
莫皑躺在床上,精神十足地盯着天花板看,内心极度煎熬。不知过了多久,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忽然传来。
门再次被打开,头顶的灯乍然亮起。祁逾明带着一帮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将床上的莫皑团团围住。
莫皑懵了几秒,旋即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祁逾明嗓音沉稳低磁,"不是伤口疼?"
莫皑:"……"她只是想找个不用和祁逾明躺在一起的理由。
一行人围在一起,研究外星人似地将她全身上下检查了一个遍。
莫皑被他们弄得有些心慌,可当着祁逾明的面,她又不好得说自己没事。
只得当他们按哪,问她疼不疼时,她就尽量小心翼翼捡着话说:"这里还行……有点疼……疼……"
还做出抽冷气,咬牙苦撑可怜巴巴的模样,演技逼真的连她自己都差点被骗了。
那些医生最后说:"我们开点止痛剂打一针吧,睡眠好了,伤口恢复也快。"
祁逾明不辨阴晴地沉沉"嗯"了一声。
那些医生出去后,祁逾明便抱着双臂站在床边,那双凤眸冷冷注视着她。
这个男人即便是简简单单地往那一站,身上依旧有不可磨灭的贵胄之气。
莫皑躺在床上,双手揪着被辱边缘,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心虚得有些不敢看他。
许久,祁逾明忽然开口,"莫皑,你真没其他话要跟我说?"
莫皑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将心中所有话一吐为快,可话到嘴边。理智又拉住了她,眼睫颤了颤,只道:"我没有话说啊。"
祁逾明抿紧了唇,不发一语,一脸冷峻。
没多大会,又有人推门进来。
莫皑想着应该是给她打止痛剂的护士来了。
可当人进到她视线范围内时,瞳孔忍不住震了震。
她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巨型针头,到如今,连针孔都看不到的手背,又开始隐隐作痛。
来的人,正是在莫皑心中留下无敌阴影的言华!
他进来,先是含蓄又内敛地对着莫皑笑了笑,"莫皑。今晚我值晚班,听说你要打止痛剂,我来帮你。"
莫皑:"……"谢谢,不用了,我没事,您走好。
这一句话,死死哽在莫皑喉口,不管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说了,不仅会伤害一个爱害羞的大男孩的热情与自尊,还是在告诉祁逾明,她刚才在说谎。
在她欲哭无泪之际,言华已经用剪刀敲掉细玻璃瓶瓶头,将药水半滴不剩地吸进针管。
他一脸抱歉的愁苦模样,"对不起啊,莫皑,我技术还是不太娴熟,你忍着点。"
莫皑竭力控制着颤抖,"能一次扎对地方吗?"
言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摇头。
莫皑:"……"
言华绕过面前的推车,举着针头朝莫皑走近几步,"莫皑,你翻半个身,把……"他蓦地红了脸,一大片血色很快蔓延到脖子,尚不怎么明显的喉结滚了滚,"把裤子拉下来点。"
莫皑咬咬牙,心一横,微微翻了个身,手拉住了裤子,正要往下拉时,一只手忽然按住她的手。
莫皑扭过头,看到祁逾明沉怒的脸。
他斜斜睨着言华,言简意赅道:"出去。"
言华说:"我,我还没打完针。"
他拿过言华手里的针管,"用不到你,出去。"
言华说:"你行吗?"
祁逾明继续发挥他的刻薄毒舌,"这个问题,你觉得你有那个资格来问我?"
言华一噎,深深看了一眼莫皑,跟莫皑道了一声拜拜,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祁逾明捏着针管,居高临下地睨着莫皑,模样看起来特高傲,他说:"把裤子拉下来。"
不知为何,尽管知道祁逾明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还可能是第一次拿针,但莫皑狂跳的心就是奇迹般地缓了下来。
她翻了个身,拉下裤子,全身心放松。
后来感觉屁股微微刺痛了一下,再过十秒钟左右,耳边就听到祁逾明说:"好了。"
莫皑扭过头,正看见他把针管扔进小推车的医用垃圾篓里。
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打完了?"
祁逾明睨她一眼,"还想来一针?"
莫皑摇头,忽然又见祁逾明出去。
她赶紧问,"你要去哪。"
祁逾明只说了句,"找地方睡觉。"
莫皑咬了咬唇,"外面在下雨。"
祁逾明顿住脚,却并未转过身,"那又怎样?"
"……记得拿把伞。"
祁逾明在原地站了三秒,什么也没说,迈开腿大步离开。
许是那针有催眠作用,莫皑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刚洗漱完,门被敲响。
莫皑从盥洗室里出来,见是一个小护士。
她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说是给莫皑送早点。
莫皑接过,想着应该是祁逾明派她送来的,待要细细问问他昨晚歇在了哪?犹豫迟疑间,那小护士已经转身走了。
莫皑关上门,吃过早点,没过多久又有护士来给她打点滴。
她对针没有阴影,只对言华有阴影。
这次,关于祁逾明,莫皑还是没问出口。
下午,秦风旸来看她,没几分钟,傅御和慕涟风也相携而来。
他们三个都是上流社会的富家公子哥,一个圈子里混,自然都相识,性格也合得来,三人插科打诨闹了一阵,冷清的病房添了几分热闹。
他们的话题刚开始围绕着赛车展开,后来,聊到了汽车会展上的女模特,话题就自动偏向了外围女。比如,哪家会所新进了一批,身材柔软,婀娜多姿,姿势任你摆……
莫皑听得面红耳赤,最后实在听不下去,重重咳了一声。
三个大男人才转了话题,最后又聊上了赌石。
秦风旸说:"翡玉街昨来了一批货,今天刚好是赌石文化节,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傅御拍了下腿,"去呀!怎么不去!"
慕涟风不甘落下风,"你们两去了,要是不捎带上我,说得过去么?"
三人意见一致,又齐刷刷扭头看向莫皑。
莫皑不由自主挺了挺脊背,"我,不去了吧。"
傅御怂恿道:"怕什么?你整天待医院里不无聊啊。"
秦风旸也说:"有我罩着你,你还怕被这两个人卖了不成。"
傅御踹了他一脚,"怎么说话呢?"
慕涟风向莫皑抛了个媚眼,那张比女人还要妩媚上三分的脸上更显蛊惑,"祁逾明未来一周都忙得抽不开身,放心跟我们走吧。"
傅御作恍然大悟状,打趣道:"哦~原来,你这是怕逾明?怕什么,又不是带你去嫖。"
秦风旸瞥向莫皑的目光十分复杂。
最终,莫皑还是没能抵抗住三人车轮战似的劝,换好衣服,跟着他们出了医院。
傅御和慕涟风一起来的,秦风旸单独来,停车场便停了两辆车。最后傅御提议四人都坐他的吉普去,省得中间大家万一散了,翡玉街人又多,不好聚。
莫皑和秦风旸没有反对。
三男一女的组合有点奇怪,路上经过一家造型店时,傅御停下车怂恿慕涟风换女装。
莫皑一听,觉得挺新鲜,微微感兴趣地绷大了眼眸。
慕涟风也不扭捏,推门下车,进入造型店。
莫皑没想到会这么巧刚好进了高丞的店。
高丞显然认识傅御、慕涟风和秦风旸三人,跟他们热情地打了招呼。目光带着打量转向四人中唯一的女性时,神情猛地一怔,他显然现在才发现是莫皑。眼神下意识在另外三个男人身上扫过,神色有些微妙。
莫皑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解释,很自然地跟他打了招呼。
高丞虽然竭力保持镇定,但看起来还是显得有些怪异。
傅御大咧咧地就近在一面镜子前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臭美了一番,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慕涟风,"老规矩,弄得漂亮点。"
高丞竭力绷着脸拍马屁,"慕少天生底子好,怎么弄都漂亮。"
他伸出一只手,做引导状,"慕少,请跟我来。"
大约一个小时后,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出现在莫皑三人面前。
她踩着一双女士鎏金灿灿的平底尖头皮鞋,双腿被黑色丝袜裹住,一身酒红色蕾丝A字连衣裙,波浪大卷,妆容精致却不显艳俗浓烈。
她掐着腰,表情跟T台上走秀的模特似的,冷艳高贵,媚而不俗。
连莫皑这个女人见了,都忍不住一阵阵头晕目眩。
"怎么样?"一开口,随之颤动的喉结,暴露了他是男性的事实。
傅御摸着下巴,一脸认真给出评价,"当个哑巴会更好。"
秦风旸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慕涟风抬腿踹傅御。
傅御嚷道:"走光了走光了……"
半个小时后,四人在翡玉街街口下了车。
里面人太多,各路豪车早已将街口堵得水泄不通,车子难以通过。
傅御只好把车停在外围,四人步行进入。
下过雨的街道再被一踩,看起来十分泥泞。
慕涟风挽着傅御的胳膊。
莫皑和秦风旸在后面肩并肩地跟着。
四人一进去,毫无例外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尤其是慕涟风,期间不乏有男人上前搭讪,傅御眉眼一凛,"你们有我帅还是有我有钱?都滚远点!"
那些人便灰溜溜地走了。
整条街都是玉石店,摆着玉石成品和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原石。
四人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对玉石成品都不是很感兴趣,直奔翡玉街最大的玉石交易店。
这家店有三层,建筑风格仿古而建,雕梁画栋,斗拱飞檐。
莫皑四人跨过高高的木质门槛,大堂正中央有个四方台。四周红色绸布从三楼天花板垂到了地底,即便站在二楼三楼也不能窥见一二。一楼已经围满了人,叽叽喳喳都在讨论红布里面是什么?
二楼三楼呈"回"字型,四周开凿了包厢,提供给有别于平民的豪门贵族从高处拍价观望。
秦风旸领着四个人一进去,拿出一张卡递给边上一个穿着汉服的女工作人员。
那工作人员接过卡,不免多看了四人一眼。看到秦风旸和傅御时,脸色倏忽一红。视线一转,在莫皑脸上逡巡过,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在高挑的慕涟风脸上停留得最久,眼中藏着明晃晃的惊艳与嫉妒。
然后伸出手做引导状,"四位请上二楼。"
四人跟着她。进了二楼一间包厢。
里面茶果点心已经摆好了,还焚了檀香。
傅御推开窗子,边往嘴里丢花生米,边观察底下情况。
最后视线一转,看见正在上楼的一行人,猛地缩回了脑袋。
慕涟风注意到了,骂道:"看见鬼了?吓成这副样子。"
傅御:"诶~还真是见鬼了。"
慕涟风挑了挑眉,似乎猜到了是谁,但也没说。
莫皑好奇的问:"是谁啊?"
傅御坐回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茶,"没什么没什么,喝茶喝茶。"
莫皑才不信他,跑到窗边看过去。楼梯上已经没了人。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四方台上的幕布随之降下,底下观众立即沸腾。
莫皑朝底下看过去,只见四方台上放着一张铺着红色绸布的长桌,桌边站了三个人,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块灰溜溜的原石。
很快,又走上去一个主持人。一堆开场白之后,开始拍卖。
第一块开窗呈绿色,仅有700多克,便是五万起步。
秦风旸也凑过来看,最终那块石头被一个脑满肠肥的买家买走。
却在这时,莫皑忽然觉得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脸上。
她抬起视线看过去,直直对上了一双冷漠深沉的凤眸。
莫皑心头猝然一惊。祁逾明,他怎么在这?
他就在对面三层楼上,坐在一张桌子边,腰杆挺得笔直,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修养,他身后坐着文扶,对面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旁边还腻歪着一个看起来也将近四十的中年女人。
莫皑此刻缩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她看到祁逾明跟对面那个中年男人说了什么。
那中年男人朝她看过来,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唇开开合合,也不知是在说什么。
之后,祁逾明似是喊了一声文扶。
文扶站起身。凑在他耳边,静待他吩咐。
之后就见文扶出了包厢。
大概两分钟后,莫皑几人的包厢门被敲响。
傅御和慕涟风对视一眼,看向莫皑。
秦风旸察觉到三人之间有些猫腻,刚要开口,门被打开,看见文扶时,也看向了莫皑。
莫皑则是盯住了慕涟风瞧。意思很明显,就是质问他你刚才不是说祁逾明未来一周都忙得抽不开身?
慕涟风一脸无辜道:"别看我,他这几天是真忙!也许是来这里跟客户谈生意。你知道的,有些客户爱好特殊。"
文扶对几人之间的哑谜一点也不感兴趣,跟几人打了招呼,看向莫皑,"嫂嫂,祁总让我接你过去。"
莫皑猜到文扶会过来,也想到既然撞上了,就逃不开,跟秦风旸三人打了声招呼,跟着文扶走出包厢。
走出包厢还能听到秦风旸问傅御:"你刚才看到的鬼不会就是祁逾明吧。"
傅御:"喝茶喝茶……"
来到楼梯口,文扶忽然停住脚步,十分诚恳地看着莫皑,"嫂嫂,祁总这次跟梁董正在谈一个项目,成了,祁总创立的A.Q.也就真正站稳脚跟了。请嫂嫂一定帮帮祁总。"
莫皑垂了垂眸,遮住眸中复杂。她恨祁逾明,又怎么会帮他?不过,这好像是一个报复的机会。
文扶继续说:"前天晚上,你不知道我看到祁总站起来之后有多开心。"
前天晚上,正是莫皑被关进拘留室的那天晚上。他不提,莫皑还会犹豫几分;他一提,那几分犹豫瞬间消散。
文扶似是没注意到莫皑忽然变白的脸色,继续说:"祁董事长叫祁总回祁氏,允诺他副总裁之位和25%的股份,可祁总太勥了,他说他宁愿白手起家,也不愿屈居一个草包之下。祁董事长一气之下,不给祁总任何帮助,还严令禁止祁总以祁家名义在外招揽合作伙伴。祁总只得釜底抽薪,把所有能调动的资金全投资在这次谈判上。若是不行,唉……"
莫皑心头微颤。
文扶似乎以为劝动了她,"嫂嫂,我们边走我边跟你谈谈细节。重点只有一句话:让梁夫人高兴。"
"这位梁董,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与他们谈判的对象,若刚好是一对恩爱夫妻,这事十之八九能成。其实,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毕竟,之前嫂嫂为祁总过滤掉一些令人寒心的电话,就已经能说明一切了。这件事有嫂嫂加盟,一定稳赢。赌石也是加分项……"
莫皑忍不住想,有了她才不会成功。
说话间,已经到了隔着包厢五六米的距离。文扶怕说多了,被里面听见反倒不好,便住了嘴。
等走到包厢外头,文扶把门打开,先让莫皑进去。
祁逾明起身迎过来,此时的他脸上少了那份深沉的冷峻,多了一丝令人迷乱的温柔,嘴角向上勾着,凤眸笑起来时流光溢彩,就连眼角的疤也增添了几分蛊惑,好看得令人目眩神迷。
莫皑看得恍惚,旋即想到他这是在做戏,立即强迫自己清醒。
他拉住莫皑的手,皱了皱眉,"手怎么这么冷?"
旋即二话不说,直接脱下衣服给莫皑披着。
衣服上沾染了些淡淡沉香味,上面残留的体温渡到莫皑身上,令她有一瞬的温暖,也让她对祁逾明逢场作戏的行为更加不耻。
祁逾明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包住她两只手,将她引荐到梁董事长面前,"梁董,梁夫人,这是拙荆。莫皑。"
梁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莫皑,"刚才在远处瞧着,就觉得尊夫人肤白貌美,如今在近处一看,更是青春靓丽,美若天仙啊。"
他身边的梁夫人故意沉下脸,"怎么,看见人家年轻漂亮,开始嫌弃你身边陪了你二十多年人老珠黄的糟糠之妻了?"
梁董保命似地立即道:"我这糟老头子,放出去了,也没个人会喜欢啊,喜欢也只是喜欢我的钱。所以啊,这辈子。我只拿你当宝,其他的,入不了我的眼。"
梁夫人笑骂:"算你有自知之明。"
莫皑看着,有点羡慕。相比较自己,莫名觉得她和祁逾明连陌生人都不如。
祁逾明放开莫皑腰上那只手,用两只手包住莫皑的手。
他手上的温度渐渐传递到莫皑手上。
可心是冷的,怎么捂都是徒劳。
莫皑猛地挣掉他的手,"祁逾明,你够了,你觉得我们像恩爱夫妻吗?流于表面形式的爱,能瞒过几个人?大家不是瞎子!"
两人后面的文扶瞪大了眼眸,一脸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一脸焦急担忧地看着莫皑,拼命对她使脸色。
这,跟之前预想的不一样啊。嫂嫂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么做会毁了祁总,毁了A.Q.啊。
莫皑看见了他的暗示,却狠心忽视,"这三年来,我忍够你了。你要是想和宫若水在一起,一早和我离婚便是了,我以前和你提过这事,是你自己不同意,可你做了什么?你和宫若水联合起来将我送进了监狱!"
梁董和梁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看莫皑,再看看祁逾明。
祁逾明面色如深潭一般,窥不见半丝波澜。可那双凤眸却死死瞪住莫皑,眼睛布满血丝,带着嗜血的残忍。
莫皑下了更狠的一剂猛料,直接抓起桌子上的茶果点心,朝着祁逾明砸过去,"你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还妄想让我和你一起演戏欺骗真正的有情人。呵呵,祁逾明,你痴心妄想!我不会和你狼狈为奸,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越说越气,还把桌子给掀了。
梁夫人吓得花容失色,梁董立即护住她从座位上起来,将梁夫人护在身后,戒备警惕地看着陷入癫狂的莫皑。
祁逾明周身狂暴气场胡乱地窜,腮帮子蹦得十分紧,凤眸燃起簇簇火焰,手臂上青筋一鼓一跳,终是忍无可忍,扬手扇了莫皑一巴掌。
莫皑被祁逾明打得撞倒了旁边的灯柱,她软了身子半躺在地上,耳中嗡嗡作响,嘴里漫出一股铁锈味。
可莫皑却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忽然扬起头笑了起来。
梁董语气听起来也有些激动,"祁总,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文扶一脸灰败,试图挽救,"等等。梁董事长,嫂,少奶奶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她平时跟我们祁总不是这样的。"
他对莫皑很失望,连嫂嫂都不愿再叫。
梁董挥了挥手,"就这样吧,我们没合作的可能了。我和我爱人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着,护着梁夫人匆匆离开包厢……
……
莫皑打了个激灵,猛地回过神。
眼前,梁董和梁夫人还在打情骂趣,而她看向握着她双手的祁逾明。
他那么深情,那么专注地看着自己,看得她一阵阵心颤。
刚才那一切,都是她电光火石间的幻想。
不过,只要她像那样做了,祁逾明这个合作将再也谈不成!
老天似乎很眷顾她,送了她一个绝佳的报复方式。
要是错过了,以后将再也不会遇到这么好的机会。
莫皑看向梁董和梁夫人,红唇慢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