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医生,这是为您特意准备的姜茶,您趁热用些?”
大厅里,一男人长身玉立,略长的发被他一分二梳向两边,露出爆满的门庭,肤色白皙,用清秀来形容男人或许柔了些,但对骨子里冷傲,举止谦恭的厉成睿来说,却只觉得相得益彰。
苏小青端着碗,眼神渐渐有些痴了,她喜欢他很久了,这么好看的男人,如果他也喜欢她,就是十辈子做牛做马她也愿意。
“多谢,不必了。”
厉成睿紧皱的眉头转瞬即逝,仿佛不曾爬上眉间,他换上微笑,礼貌中掩去淡淡疏离。
“浅浅呢?伤的严重吗?”
一连两个问句,都是问的她的小姐……苏小青心里知道厉成睿这么问是应该的,可她心里就是会有些不舒服。
瞧着他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急促起来,这是因为小姐这个身份吗……
如果她也能成为人上人,那么厉成睿是不是也会对她好,在乎她?
“小姐在五爷的书房里。”
“好,我这就上去。”
听见男人要离开,苏小青一下急了,直接挡在厉成睿身前,拦住他的去路,“这姜茶是小姐亲自煮的,废了好些功夫,还特意交代让您务必要喝一碗,您要是不喝,小姐会惩罚我的。”
她亲自煮的……厉成睿脚下一顿,清俊的脸上难得泄露些许真挚的笑容。
“我不喝,你家小姐就要罚你吗~”
“是……是的……”
苏小青红着脸,再次把碗端到厉成睿的面前,“我帮您拿药箱吧!”
说着,伸手便想帮他取下肩上的带子,却被厉成睿侧身躲过了。
“我的药箱,旁人向来是碰不得的,我自己背着就好,不必劳烦你。”
厉成睿望着不懂规矩的苏小青,眸色凉了几分,随手接过散发着浓浓姜味儿的碗,几口喝了个干净。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记住。对了,”苏小青急匆匆的把开水递给他,“您喝点水,压压味儿。”
“谢谢,不用麻烦,这味道挺好。”
厉成睿理了理衣服,向苏小青微微颔首,转身便去了书房。
小姐放了那么多他不爱的姜沫儿,他却觉得味道好……苏小青低头,手扣着厉成睿喝完的空碗,眼底划过一抹嫉妒。
书房里,冷翊寒和顾浅浅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冷翊寒面无表情,除了那双冷冽的眸子里蕴着怒意。
原因是因为顾浅浅“讨厌”他。
他身上有瘟疫吗,不过轻轻触碰,就连滚带爬的想要逃。
冷翊寒抿了抿唇,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女孩的温度和柔软,他再次确定,顾浅浅是他迄今为止,唯一不排斥亲密举动的异性。
既然这样……
那她,便只能是他的。
顾浅浅站在沙发一角,恨不得整颗脑袋都缩进脖子里,她毕竟是亲了冷翊寒,冷翊寒是什么人,先帝国的所有女人的男神~就他那暴戾无常的性子……
造孽啊~她还是赶紧想个法子,回学校里住吧!
这里太危险!
“翊寒。”
厉成睿抬手敲了敲虚掩的门,“我方便进来吗?”
“方便!方便极了”
不等冷翊寒开口,顾浅浅一个箭步跑过去,忙不迭的打开了门,完全忽略了身后那道凌冽的目光。
她千盼万盼好不容易把厉成睿盼来了,怎么能让救星一直站在外面呢~
“厉医生,好久不见,快进来说话!”
厉成睿低头看了眼拉着自己衣袖的小手,眼底的疏离瞬间退去,像镀了一层暖暖的阳光,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
“浅浅,你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顾浅浅吐了吐舌头,“我这是活泼,哪里冒失!”
“嗯,活泼,不冒失。”
他的声线似潺潺流水,清越柔和,不像冷翊寒,冷冰冰的,就是再好听也听不出半分感情。
“啊,光顾着和你说话了,你快来看看五爷,他刚才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顾浅浅原还紧张自己身上的伤,但是现在和冷翊寒比起来,她不过就是皮肉伤,而他……
“又发病了吗?”
厉成睿面上严肃,语气里的紧张害得顾浅浅都不自觉绷紧了神经。
“嗯。”
冷翊寒漫不经心的应着,任由身体陷在沙发里,眉目寒霜,他的猫儿和厉成睿看来关系很好啊!
“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去。”发病的时间越来越短,再这样下去,他的药物根本无法控制。
“回去?”冷翊寒冷嗤一声,“除非他收回指令。”
这都什么跟什么?顾浅浅听的云里雾里,她眨巴着琥珀色的眸子,向厉成睿不断使着眼色,希望他能解释一下,哪知道,男人直接把她给请了出去。
“浅浅,你先出去吧,我和翊寒有要事商量。”
“哼~我还不想听呢!”
顾浅浅嘟着唇,收拾了托盘和碗,目光停在冷翊寒冷峻的轮廓片刻,压下心里的担忧,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乖乖退出书房,关上了门。
“翊寒,那位有那位的难处,何况他已将帝国的经济命脉全部交于你手,足以说明对你的重视,十多年过去了,你难道还放不下吗?”
厉成睿与冷翊寒从小相识,他当兵,他成军医,二十多年,兄弟感情何其深厚……
他们也曾发过誓要一直守护帝国,守在那人身边,但是十二年前的一场行动,冷翊寒的母亲葬身火海,父亲不知所踪,而他自己,也险些丧命,如今子弹碎片还留在脑袋里,尚未清理干净,以至于时常头痛晕厥。
事件过去,上面直接命令他弃武从商,不许他插足去查,并且封了他的军中档案。
军令如山,冷翊寒不得不服从。
隐忍这么长时间没有发作,厉成睿担心,他突然爆发,那么……边境怕是再难安宁。
“阿睿,父亲的尸骨一日未见,敌人的首级一日未取,帝国的威胁一日未除,我便不可能放下。”
冷翊寒抬手点了支烟,缭绕的白雾纷乱了他嗜血的黑眸,带着几分肃杀之气,震慑住了还想劝诫的厉成睿。
“既然这样,你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说说吧,这次昏迷了多久?”
厉成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去听男人说道:
“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