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洺深回头看了那边的流浪汉一眼,然后搂着岑安肩膀往回走。
然后给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拿了钱,准备给流浪汉送去。
一个了不起的建筑师么?
流浪汉拿起岑安刚才举着的设计图,耳畔响着岑安的话。
可这些,都是被退回来的设计稿啊……
流浪汉看着岑安给他留下的电话号码出神。
她并没有记在她看好的图上,而且随便找了别的一张。
流浪汉抬头,视线里的年轻女人,挽着旁边那个男人的胳膊,笑靥如花。
“洺深,你刚才去干嘛了?”岑安抬头问到,刚才陆洺深走得着急,她觉得不对劲儿,当时也来得及没追问。
刚才,陆洺深看到人群中有人跟着他们,最终锁定了目标,他的人把那人堵住了,但是看样子并不是从国内跟来的。
是个本地人,无业,常年混迹在周围的街巷里,干些打劫勒索之类的勾当。
所以他只让警告了那人一顿,就回来了。
大概自己多虑了吧,陆洺深回道,“没什么,刚才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就去看了下。一个小混混罢了,对了,这两天你要留下来照顾岑楠,出入留心些,这里毕竟不比国内,有什么事儿赶紧打电话。”
岑安觉得陆洺深未免太小心了点儿,虽然被唠叨,但却很满足,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吧,于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送走了陆洺深,岑安便一直待在医院里。基本包了日常护工的活儿,生怕岑楠受不到好的照顾,这让整天白拿着工资没什么事儿做的护工很是过意不去。
又过了两天,岑楠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第三天,岑安接到了唐婷的电话。
唐婷要她尽快回国一趟,解决一下公司项目的事儿。
“是我负责的案子出什么状况吗?”
岑安在电话这边询问,可心底却盘算着,没道理啊,自己刚开始接触没多久,陆洺深派给自己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项目,而且又都不是主要负责人,怎么会找到自己头上。
唐婷叹了口气,其实她也没遇到过这么见鬼的要求,她知道岑安对工作较真,便跟岑安解释道:“不是的,你放心,你没出什么错。就是最近跟岑氏集团谈合作,是关于城东那块地的,对方指定要你作为公司代表过去。”
还没等岑安回她,唐婷又补充道,“最近陆总忙,所以这个案子也是我在全权负责。让你回来,也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唐婷知道岑安跟岑氏集团的纠葛,对于岑安来说,回避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正面面对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唐婷把情况说清楚之后,就等着岑安自己做决定。
这边岑安犹豫了下,看了眼床上的岑楠,最终还是答应回国。
跟医生聊了许久,岑安才踏上回国的航班。
“我今天回A市。”正在开会的陆洺深收到了如是消息。
不过回国之后的岑安也并没有直接去见陆洺深,而是直奔了岑氏集团。
没有岑远生,甚至没有岑曦。
岑安被单独带到了苏宇笑的办公室。
“苏总找我有什么事儿么?”岑安站在硕大的办公室里,淡漠地看着坐在办公桌前一丝不苟的苏宇笑。
听到岑安又冷漠了几分的称谓,苏宇笑勾了勾唇角,“先坐。”
岑安在苏宇笑对面坐下,等着对面的男人先开口。
苏宇笑拿出一份招标文件,递给岑安,“看看再说。”
接过文件夹,岑安胡乱翻了几页。
项目没看得仔细,但地段可看得一清二楚。
城东浦胜路那块地皮。
岑远生的命根子。
原本那是岑远生许诺给她母亲的地方。告诉她,以后会在那儿给她如何如何,她仍能记得母亲当时跟她回说这件事儿时,脸上是多么憧憬。
后来姓岑的遇上一个风水师,没错,就是风水师。岑远生那么自私得不可一世的人,竟然相信了一个江湖骗子的话,认为那块儿地是他气运的依仗,是福地。
起先岑氏集团濒临破产时,岑远生都没舍得把地拿出来。如今在苏宇笑这儿,倒是大方。
“你是怎么让姓岑的把块地吐出来的?”岑安看着苏宇笑的眼神有了些笑意。
“因为地是公司的。”苏宇笑道,双手交叉着搁在桌上。
岑安耸了耸肩,行吧。
这次怕是岑远生也失算了吧。他没料到,苏宇笑这个在危急关头拯救了岑氏的救世主。最后会拿掐住他的命根子。
想到这儿,岑安心中有种痛快的感觉,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你不好奇,我找你来做什么?”苏宇笑看岑安这般沉得住气,便决定先发制人。
岑安表情一脸认真,客客气气道:“苏总您说。”
苏宇笑心情还不错,今儿的耐心,有的是,“你虽然答应了陆洺深的求婚,可陆家并没有承认你对吧。”
岑安脸色变了变,但依然保持着得体的笑。
“良禽择木而栖,不如换个考虑,我这儿可没有那么多后顾之忧,”苏宇笑脸上挂着自信的笑,“而且你想要的,我一样能给你。”
确实,岑安心想,就今天苏宇笑拿出的这块地来说,对于岑远生而言,相当于剜心割肉了。更不用提落到自己手里了。
陆忱,岑曦,岑氏集团,还有陆洺深,之间的关系是这么的显而易见。
岑安笑,苏宇笑这是,当她在傍着陆洺深报复岑家?
“苏先生这样,很容易让我误会。”岑安不甘示弱。
“哦?”苏宇笑对岑安的话很感兴趣。
岑安抬头,迎上苏宇笑的目光,“误会苏总,在生意上赢不过洺深,就用这种令人不齿的方法找存在感。”
苏宇笑嗤笑一声,从办公椅上离开,绕着桌子,来到岑安面前。
双手扶在皮质座椅的扶手上,把岑安圈在里面。
岑安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而苏宇笑,漆黑的眸子变幻莫测,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盯着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