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爱惜的轻轻抚摸着林雨薇柔顺的乌发,声音缱绻柔情。
林雨薇默默点头,微微蹭了蹭他的胸口。
“嗯,都听到了,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的话,那么拉斐尔对阿辛,也的确是真心实意了。”
“我也没想到一个身份尊贵的王子,居然会有如此赤诚的一腔热情,但对于这一份感情,我保持尊重,毕竟你我当初也是如此过来的。”
林雨薇闭着眼,想象着那一段自己和陆离相爱相杀的纠葛恩怨,不由抱得紧了一点。
“阿辛是个通透的女人,她会想明白这其中利害。”
“但愿如此。”
陆离淡淡的说着,但是在林雨薇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底晕起了一丝狠厉。
如果那个女人始终钻不出牛角尖的话,他也不介意做一次卑鄙的小人。
毕竟,没有任何事情会比给雨薇报仇更加重要。
事实证明,阿辛的确是一个非常识时务的人。
她想了一个晚上,纵使再不甘心,但她也得承认,拉斐尔那个男人对她的感情的确是真的。
其实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面对英伦高贵的男人这一腔热情,她如何能够不心动?
但是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太大了,大到她根本不敢拥有自我的情感。
即便如今她倍感屈辱的接受了与拉斐尔联盟,她也始终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对一个仇人之子动心。
“都想好了?”
陆离吃早饭的时候听着阿辛的答案,微微挑眉。
“嗯,你说的对,为了复仇,什么都是可以牺牲的,只是有一点,我需要和拉斐尔当面说清楚。”
“当然,毕竟我和雨薇都只是助力者,在这一次合作之中真正起到作用的,还是你们两位。”
陆离一边给林雨薇切好牛排送了过去,一边悠哉悠哉的说着。
阿辛眼底滑过一丝淡淡的冷光,这个男人还真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她和拉斐尔都是他的两枚棋子罢了。
但是当下已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也就不在意那么多了。
就在这时,阿辛的一个下属突然敲门入内,脸色有些难看。
他刚要走到阿辛身边对她低语,却被阿辛制止,“都是自己人,说吧。”
下属愣了一下,“是,刚才皇宫内殿传来消息,英伦国王可能是不行了,现在许多王公贵爵还有皇亲国戚全都去到了内殿,想来那位怕是马上要咽气了。”
“……”阿辛眼底带着一抹快意,但面上却隐忍着什么都没说。
“还有一件事,”那下属犹豫了一下,对上阿辛不耐的目光后立刻脊背一直,“拉斐尔殿下派来了一伙亲卫队守在了外面,似乎在行暗中保护之事。”
“意料之中,”陆离插起一块牛排送入口中,唇角微弧,“国王病危,拉斐尔的存在就是王后唯一的眼中钉了,而你很明显是拉斐尔的软肋,他自然是要将你保护好的。”
阿辛不喜欢陆离这样的语气,说的就好像她是拉斐尔的附属品一样。
“多此一举,我用不到他来保护,明日我就会离开英伦,你们也要同我一起走,还是留下来帮助拉斐尔夺权?”
“自然是同你一起走的。”林雨薇从昨晚就一直沉默,现下才说了第一句话。
阿辛看着林雨薇,又将视线移到了陆离身上,“你们如果离开,那与拉斐尔的联盟又该如何继续?”
天地良心,阿辛说这话并非是担心拉斐尔,她只是从逻辑上有些好奇。
然而话音刚落,她就对上了两双深意的眼睛,那其间一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阿辛险些气到掀桌。
“放心吧,”陆离笑了一声,“我们回去也只是暂时的排兵布阵,待到拉斐尔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会鼎力相助。”
“我先声明,我只是觉得好奇,并非你们想的那样。”阿辛蹙眉解释着。
“我们没有多想啊,陆离,你多想了么?”
林雨薇难得看着阿辛有些尴尬的样子,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陆离会意又是故作无辜的摇了摇头,看的阿辛恨不能将盘子全都扣在他们脸上。
当天下午,英伦国王离世,举国缟素,遍地都是哀声一片。
作为皇室唯一的继承人,拉斐尔由于伤心过度未能出席葬礼,而这一切都由“坚强的王后”全权主持,赢得了一片支持呼声。
而悲伤过度的拉斐尔,此时正在阿辛的寝殿坐着喝茶,浑身的装束与外面的亲卫兵无异。
陆离和林雨薇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而阿辛却是满目淡漠的坐在侧面沙发,看着拉斐尔那不同于以往龟毛的沉稳,内心只觉得愤然。
这家伙果然一直都在自己面前演戏!卑鄙!
似是觉察了阿辛愤怒的注视,拉斐尔放下茶杯,朝着阿辛笑了一下,姿态风流潇洒。
“阿辛,是不是突然发现我不嬉皮笑脸了之后,就变帅了很多?”
“呵,英伦皇室的人果然都冷血无情,自己父亲去世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阿辛忍不住狠狠地用话刺了一下拉斐尔,后者却是不痛不痒。
“没办法,天生继承了这样冷血卑鄙的血统,我又能怎么办呢?”
这一句自嘲的话,倒是让阿辛有些怔忪。
林雨薇发觉二人之间气氛似乎有些变化,本不想打搅,奈何身边的陆离压根没有这个眼力价。
又或者说,他是故意打断的。
“咳,拉斐尔殿下,言归正传,你可否先解释一下你为何这么一身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收回视线,拉斐尔嗤笑一声,眼底划开冷色。
“还能因为什么?我的好母后为了凸显自己坚强能干,又为了贬低我这个“软弱无能”的王子,自然在今早的餐点内加了些料,让我无法主持葬礼了。”
“你中毒了?”
林雨薇诧异的看着脸色红润有光泽的拉斐尔,后者却是摇了摇手指。
“当然没有,既然发现了,我这也是将计就计,况且……那个男人的葬礼,我本身也是不愿意去的。”
那个男人?
“你管国王叫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