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我不听!出去,听到没有?我让你出去!”
老子要睡觉,睡觉!都给老子滚!
陆离显然没想到林雨薇对自己依旧如此排斥,那狭长的眼眸瞬间浮现的惊讶和伤色如此的明显。
如果是真正的林雨薇,或许会为之动容,然而,此时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糙汉子代婪,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
“林雨薇”面色因为激动而有些泛红,她紧咬着牙齿,对着陆离伸出手指,有些颤抖。
“你当初答应过我,会保住我的孩子,可是你食言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脸面过来见我?陆离?”
“雨薇,我……”
陆离心如刀绞,他抬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在林雨薇愤怒冷酷的眼神里,颓然的放下。
一旁的尹柯立刻走到“林雨薇”身边想要扶住她,哪知却也被她一双犀利的眼睛逼退了脚步。
“我现在想要一个人待着,你们都离开吧。”
赶紧麻利儿滚!老子要睡觉了。
尹柯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被驱逐,想来应该是殃及池鱼,不觉有些埋怨陆离。
“雨薇,你别激动,医生说了你要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我先走了,等下次有时间了我再来看你。”
“嗯。”
最好别再来了。
“林雨薇”叹了一口气,直接闭上眼睛躺会病床上,把头别到一边,不再看两个男人。
尹柯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却看见陆离仿佛雕像一样僵在原地,眉心一皱。
“怎么?你还想继续刺激她?她好不容易有些好转,你还是先走吧。”
陆离直愣愣的看着林雨薇完全没有一丝动容的冷硬的拒绝,心里仿佛被一把刀突然刺了一下,鲜血淋漓。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来跟雨薇见面,会是得到这样激烈的反抗。
雨薇她,这么多天下来,对他的怨念居然丝毫没有削减么?
尹柯见他不走,直接强硬的走过去扯住他拉出了病房。
一出房门,陆离立刻甩开了尹柯,面上的表情依旧还是那种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尹柯靠在墙壁上,看着陆离此时这种如遭雷击的样子,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
一方面,有些淡淡的讥讽,但是另一方面,又有一些同情。
“难以置信?受打击了?但这就是现实,女人对于孩子,尤其是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感情是不可估量的,陆离,你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
这句话,虽然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但不得不说是真实的。
但是此刻,陆离根本不会感激尹柯的直言相告。
他只能感觉到尹柯浓烈的嘲讽扑面而来。
眼神凛冽的看着尹柯,陆离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间发出。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以后少来医院,没看到雨薇对你其实很不耐烦么?”
尹柯扬眉,鼻间轻嗤一声。
“还真是难看啊,陆离,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就像一条到处乱咬的疯狗。”
“……”
“别那么看我,也别把雨薇呵斥你的不满发泄到我的身上,我不吃这一套。”
说完,尹柯直起身子扣好袖扣,与陆离擦肩而过。
“对了,给你一句忠告,想要解释固然是好事,但是也要看准时机,依照雨薇这个样子,若是你再多惹几次,怕是会直接跟你去民政局领离婚证了。”
最后一句话,听在陆离耳朵里无疑是一个诅咒。
眼神阴测测的看着尹柯扬长而去的背影,陆离现在觉得自己暴躁的心情已经到了一个即将引爆的临界点。
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他第一次没有了主见。
薛词和艾米丽他们都让他来医院跟雨薇解释,他来了,但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而刚才尹柯却说让他不要轻易出现在雨薇面前,那他现在到底应该听谁的?
喉间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声响,陆离蹲下身,双手按着额头,牙齿紧咬着,眼底神色涌动。
另一边。
早就已经到达加纳,并且住进新房的林雨薇,此时正在落地窗前坐着,看着窗外地一片碧蓝大海,暖风轻抚过她的发丝,带起一阵绵软的舒适。
加纳,真是一个好地方。
“我还真没想到,这居然会是一座海景房。”
身后,一个黑衣男人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过来,递给林雨薇。
接过牛奶,林雨薇的目光缓缓转向了那个男人。
黑衣宽大遮掩身形,五官细致苍白,却又清隽俊逸,正是周维。
“昨天下飞机有些累了,所以就没找机会跟你好好说说话,现在你有时间了?”
林雨薇淡淡的问着,脸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周维坐在了她的对面,看着窗外美景,目光悠远。
“那两个人去看实验室了,现在就你我在这里,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林雨薇点头,喝了一口牛奶,顿时全身都融进了一股暖意。
“……那个替身,应该是加里的那个手下,代婪吧?”
意料之中,周维的表情并没有多么意外。
“是。”
他承认的果断,毫不遮掩,这一点倒是让林雨薇有些失笑。
“居然这么容易就承认了?就不怕我生气?”
“对待朋友,我一向不会隐瞒。”
朋友吗?
林雨薇垂下眼睫,刚才的笑容一点点的渐淡。
“你真的拿我当朋友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有很多事情都瞒着我?”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
这是事实。
林雨薇过去似乎和周维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形的规则,她不主动窥探他的秘密,而他,也从来不会多问一字一句。
但是如今,这一切都随着那个敏感的人物,代婪的出现打破了。
“那我现在问你,你会告诉我么?”
默了一阵。
“会,但是有的问题如果太敏感,我不会说。”
这个答案,倒是比一口果断的答应让林雨薇安心,也信任多了。
四目相对,林雨薇一边习惯性的用手覆在肚子上,一边声音清浅的开口。
“那个代婪和你,是什么关系?”
“非要说的话,姑且算是朋友。”
“他是加里的人,这一点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