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曲烟说完，也不管吴应满脸的惊讶，身子随意福了福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吴应满脸怒火中带着些许惊讶，看着吴曲烟离开，他似是头一回认识这个女儿一般。
平日纵有不满余氏母子的时候，她也绝不会这般言语，提起吴曲然和吴曲义时，她双眸子里带着的是无尽的冷漠和生疏，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还是说，她知道了些什么？
“曲烟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吴应沉声开口问身边的管家，管家心思一动，便是大小姐时不时会偷偷外出的事儿，只是一开口，说的话却是避重就轻。
“自从大夫人离世之后，大小姐的性情便变了一些，似是更为孤僻了，平日也就大少爷的事情能叫她提起些兴趣来。”
“要说异常之处倒是也没有，想来是四小姐那日在院中冷言嘲讽了大小姐几句，才有了大小姐不愿大少爷去送四小姐出门的心思。”
闻言，吴应的眉头舒了不少。
“怎么回事？她们闹些什么？”
管家一俯首：“是杨大公子的事儿，四小姐拿从前杨家同大小姐的亲事在大小姐面前提了几句......”
多的管家没有再说，但吴应是清楚了。
吴曲然那个性子他清楚，整个府里的人都觉此事荒唐至极，只有吴曲然一个人为可以嫁到杨家去沾沾自喜，会在吴曲烟面前说些不中听的话也是正常。
“看着她些，若是有什么异常之处，立刻向我禀报。”
若是女儿家的拈风吃醋那也罢了，小打小闹过去了便无事，可若是别的，便不得不上心了。
“是。”
......
吴曲烟带着怒气的走出吴应的书房，只是走到一半，这步子慢了下来，心中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府前似是杨家迎亲的花轿到了，不少热闹声音传来，还有敲锣打鼓的喜乐，这场喜事终于有点喜庆的声音传出来。
“你看，那杨老太君口口声声说非我不要，可最后生出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不是敲锣打鼓的将人接了去。”
这世间还有几个人的话是她能相信的？
吴曲烟看向热闹那处，可也只能听到声音，入目的是院子里的荒芜景象。
余氏插花一绝，可打理起院中这些花草却是叫人不敢恭维，也不知道这些枯了的枝叶，过几日回春的时候还会不会抽出嫩芽来。
“虽生出那样不好看的事情来，但老爷的官职在那，四小姐如何说都算是低嫁，杨家不敢不重视，想来杨老太君也有为难之处，并非是有意欺骗姑娘。”
彩儿说这些倒不是为杨家开脱，不过是希望这些话能让吴曲烟心情好一些罢了。
“一个无才无德的庶女，嫁去商贾富贵之家做当家的主母，一生吃穿不愁，又如何算低嫁了？这府上那些权名到头来还能剩多少，谁都不知道呢。”
自家姑娘淡淡的话语传进彩儿耳朵里，将彩儿吓了一跳，就差激动的上前捂住吴曲烟的嘴了。
“姑娘不可乱说！”
老爷最在意的便是在朝中的地位，姑娘这话是在咒老爷！
若是叫旁人听见，添油加醋在老爷面前说一通，日后姑娘的日子，只怕要更难过了。
吴曲烟不在意的收回眼眸，慢慢向前踱步。
“将吴曲然嫁到杨家便算是低嫁，他连看都不出去看一眼，可从前商议我同杨家亲事的时候，他可是比谁都高兴，同样都是女儿，他却如此待我。”
“从前总觉得我是正室嫡女，身份比吴曲然高了不知多少，眼下看来，谁高谁低，还当真不一定的。”
在父亲心里，其实更为偏爱吴曲然，不是吗？
“姑娘......”
彩儿还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自家小姐，无奈这样的事情，根本找不到一句安慰的话来。
吴曲烟缓缓向前走着，心下酸涩，只是难受过了，便也不在意了。
......
“外面是什么声响？”
燕王府的书房之中，白燕衡端坐桌案之后，身边有红袖添香，美人手下磨出来的墨都带着淡淡的花香。
听到音晚的问话，一旁侍候之人俯首。
“似是有人家办喜事，从府前经过。”
白燕衡正在写字的手顿了顿，继而便将那狼毫放下。
音晚一看便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算一算，吴家那四小姐同杨家便是今日结亲。
她同房中侍候之人摆了摆手，众人不敢多言，俯首退下又帮着二人将房门关好。
素白的手腕攀上白燕衡的肩胛，柔若无骨的身子顺势便揽上男子宽阔的后背。
“王爷可是在想吴家之事？要说这吴应也当真是无用，万事俱备，连东风都给他准备好了，偏还能将事情做成如今这般模样，枉费王爷看重他一场。”
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花香很是好闻，叫白燕衡忍不住将她揽在怀中。
“换了熏香？”
他虽不喜她身上的熏香沾染到他身上来，可今日这味道，闻起来倒还不错。
音晚娇俏的笑起来，芊芊玉指点到白燕衡的鼻尖上。
“王爷今日倒是不责怪音晚用了熏香的，只是这并非熏香，是时令的花制出来的精油罢了。王爷还没回奴家的话呢！”
她娇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委屈，倒当真像是在不满白燕衡未回话一般。
“既然知道，何必再多问。”
对吴应他是十分信任的，只是没想到此人这般无用，最后还是没能帮到他的半点忙，枉费他等了那么久，最后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魏家同国公府结了亲。
“这吴大人也是操之过急了，且也选错了目标。奴家有幸同这位小世子说过几句话，看着不修边幅，可内里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吴应想用一个女儿去算计他，当真是打错了算盘、看错了人......”
白燕衡闻着那股子花香，又听着女子温软的声音，抬手拦过她便吻上那红润柔软的双唇，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
罢了才将她放开，整理衣衫挑眉看她。
“本王听着你倒是比吴应了解这白青玉，若是你出手，有几成的几率能替本王解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