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娘和骆诚,又商议起了备什么礼物的事情。
送什么礼,两人都没有经验。
这是越州城,可不是乡下的金山村,送一篮子鸡蛋一对枕头就完事。
陆老太太送了他们不少物品,给他们置办过衣物鞋帽,他们还免费吃住了那么久,送的礼太寒酸,那会打陆老太太的脸。
“不如,我去问问唐姐姐吧,她在陆家多年,知道送什么礼合适。”李娇娘想了想,说道。
骆诚更加不懂送礼的事,李娇娘有了主意,他是当然赞成的。
“问她最好不过。”驶诚说道。
商议好赴宴的事情后,李娇娘到前堂忙着接待病人去了。
骆诚则收拾马车,和两筐草药。
从土里挖出来的草药,沾着不少泥块。
得洗净了才能晾晒。
骆诚找了个旧的木盆,将草药倒进盆里,提了井水冲洗草药。
一只白净净的手,伸进了盆里,扒拉着那些草药。
“爹,你在做什么?”琮少年玩着草药,问骆诚,“娘说,男孩子要帮爹做事情。爹,我要怎么做,才是帮忙做事情?”
骆诚回头,看着他抽了抽嘴角。
这小子,喊爹喊得倒是顺溜。
“嗯,来跟着学。”骆诚挽了袖子,捏起一根草药,在水里搅动着抖着,“就这样,上面没有泥土后,就放在这个盆里再冲洗一遍,再抖掉水,放在这个竹筐里。”
他说着做着样子。
少年看得很认真,也学得极好。
父子俩合作,很快就洗好两大篓子的草药。
骆诚很满意,笑着夸他,“真不错,好样的。”
少年就爱受表扬,马上乐呵呵起来,“娘也说我好样的。”
“好吧,咱们再来做别的。”
骆诚将草药的水沥干后,倒在一个竹席上晾晒。
少年拿起一片草药来闻了闻,“晚上吃这个吗?爹,我饿了。”
骆诚黑着脸,“不能。”怎么又饿了?“走,跟我学做饭去。”
少年跟着他进了厨房。
做饭是件比较难的事,需要耐心和智慧。
骆诚手把手的教着。
少年不停地问着,骆诚耐心地说着。
只要他不去吵娇娘,骆诚觉得,他啰嗦些也不是坏事。
晚饭的菜,依旧是五个。
今天有炒藕片,炖鸡,炖白菜,还有蛋卷,再便是糖醋鱼丸子。
灰毛卷球今天功劳最大,又受了委屈,李娇娘挑了两只鸡腿给它。
琮少年表示不服,直直瞪眼过去。
李娇娘怕他抢,又会让灰毛卷球炸毛,便提醒他说道,“食物按着分配来,不得抢。今天在城外,是它守着了马车没有被抢,所以有奖励,下回再炖鸡,鸡腿是你的。”
哪知琮少年却说道,“吃鸡腿会被打,不能吃。”
李娇娘一怔,看向骆诚。
骆诚也在看她。
两人的眼神都透出惊讶来。
李娇娘暗道,这之前,他究竟受过什么待遇?吃个鸡腿会被打?
“在这里吃鸡腿,没人会打你。”骆诚伸手按了下他的肩头,“你尽管吃吧。”
少年眨着眼,“真的吗?”
“真的。”李娇娘笑着道。
“太好了。”他露了个笑脸,捧着碗吃起来。
他吃饭很斯文,没有掉米饭,没有拿筷子在碗里乱挑乱搅和的择菜,而是一筷子一筷子一点点夹着吃。
……
晚饭后,李娇娘带着琮少年出门,量身做衣裳。
离赴宴的日子,只有五天了,所以得赶紧着定制下来。
李娇娘以前没钱的时候,都是买了布料自己做,能省不少工钱。
但这会儿她为了赶时间,加上她平时又忙,还是请人做为好。
像骆诚如今穿的中等料子的成衣,也就二三文一套。
以她目前的财力,她能眼都不眨的买。
离着医馆不远的地方,便有一家制衣铺子。
她在那里给骆诚买过衣裳,今天是第二次来。
门口一个迎客的伙计见她来了,忙将她往里迎,“娘子是要买成衣,还是定制?楼下是成衣,楼上是定制间。我们掌柜娘子的手艺,是这条街最好的。”
一楼的成衣,大多是料子差些的,做工也不怎么好的。
价钱也相对便宜一些。
既然将琮少年当儿子养,吃穿用上面,李娇娘不想让他吃苦,再说又是去赴宴,儿子穿得差,显得自己很没本事似的。
李娇娘看向伙计,说道,“柴娘子在楼上啊,我去楼上同她说说话。”
伙计笑着道,“柴娘子有事去外地了,如今是余娘子掌铺子。”
李娇娘听懂了,换掌柜了。
“好吧,我找余娘子,我要做两套男子衣裳。”她一指琮少年,“给他定做。”
“娘子请楼上来。”伙计将李娇娘往楼上引。
琮少年东看看,西看看,跟着上了二楼。
“余娘子,有客人到。”伙计站在正堂里,大声喊着。
一个长相富态的三十来岁妇人,笑眯眯从耳房走出来。
伙计做着介绍,“这便是余娘子。”
“这位娘子,想做什么样的衣裳?”余娘子笑着道,“我们这儿的料子,有蜀锦,杭绣,苏绣,粤绣,湘绣……,普通细棉,应有尽有。”
李娇娘挑了块布料,往琮少年身上比着,“就这个吧,这个颜色好看。”
天青色的颜色,很衬少年的脸。
余娘子笑着道,“这一块料子有人要了,我给你挑块同样颜色的。”
她看一眼李娇娘,从另一个地方抽了块布料出来。
“这块大些,适合做男子衣衫,刚才那块是小布料,不够这少年的身量。”
李娇娘点了点头,“好。”
可这时,琮少年说话了,“娘,这块不好,这块没有刚才那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