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五百多装备精良的鬼子,外加三千多伪军,合计五千五百人,号称一万人,在宫城龟二的指挥下,沿着大黑河朝着丁家营子杀来。
鬼子人数占优不说。
更惹得独立团一干战士恼火的事情,是宫城龟二还带来了一个加强版的步炮中队。
想必是为了报当初山田一郎挨铁道游击队炮击的仇,弹药充足的步炮中队,向守卫大黑河独立团新编四营一连,发起了猛烈的炮击。
十分钟不到。
鬼子猛烈炮火轰炸下,守卫大黑河渡口的独立团新编四营一连一百二十二名官兵,全部壮烈牺牲。
大黑河渡口的陷落,也打乱了李云龙原先的计划。
现如今。
摆在所有人面前的难题,是需要尽快摧毁鬼子的步炮中队。
刑志国的意思,是四营抽出一部分老兵,组成这个敢死队,将鬼子驻扎在大黑河渡口的步炮中队摧毁。
鬼子一旦没有了步炮支援,就等于成了这个没牙的老虎,随便独立团折腾了。
官大一级砸死人。
营里也没辄,全营上下也就剩两个新编连队了,只好挨个折腾,找二连连长和三连连长想辄。
至于一连,四营已经没有了一连,大黑河渡口,四营战斗力最强的一连全部牺牲。
只不过这个牺牲,有些窝火,上至连长,下至普通战士,连鬼子的面都没有见,就在鬼子漫天的炮击下战死沙场了。
二连和三连加起来两百多官兵,其中老兵约七八十人的样子,这些老兵有的是从一营调来的,有的是从二营调来的,还有一些是俘虏的老兵油子,经过思想教育改造后,编入了四营,例如蔡水根。
都不是傻子。
点名的时候,大家心里都在打鼓,这个可是敢死队的活,是个人都知道,这是一条有死没活的路子。
名字被一个个的点到。
点到名字的人,想法如何?
没有人晓得,毕竟他们不是人家肚子里面的蛔虫,不晓得人家此时此刻的想法,或许有些惊恐,或许有些热血,亦或者有些后悔,也有可能有些无奈。
蔡水根的名字,最后一个被念到。
“蔡水根。”
听闻到自己的名字,蔡水根整个人,瞬间懵逼了,头嗡的一声大了,除了茫然,便什么也都不晓得了。
怎么会念到自己的名字啊?
不应该啊。
自己才被俘虏教育小个半月,不应该在这次敢死队行列中啊。
泛着懵逼的蔡水根,感到有人推了推自己,下意识的出了一声,“哎。”
三连长见蔡水根喊了一声哎,脸色不由得一沉,又喊了一声蔡水根的名字,声音还比刚才更加的响亮。
“蔡水根。”
回过神来的蔡水根,脸上泛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里骂了一句,“妈了球毛的,这下完蛋了,死翘翘了,竟然捞了一个敢死队的差事,早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当初就应该继续回去当伪军。”
“蔡水根。”
“到。”懵逼的蔡水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喊到名字加入敢死队的人,立马就会被带走领取装备,要不然怎么跟小鬼子批命?
敢死队七十五人,每人都去领了五枚手榴弹,至于子弹,没有数量,身上能塞子弹的地都塞足了子弹,大家伙小场院里列着队。
壮行酒怎么也得来点。
毕竟是送死的营生,没有酒,就用这个糖水代替了。
“兄弟们,同志们,我相信你们都已经听说了,小鬼子把咱们四营的防区,给撕破了一个口子,一连,我们四营战斗力最强的一连,十分之内,被小鬼子炮火覆盖,全部壮烈牺牲。”刑志国手中端着一碗糖水,朝着他面前的七十五名敢死队队员实话实说的介绍着鬼子的情况,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否则就是不自信的表情。
上级领导都表现的不怎么自信,手下战士们如何士气高涨的杀鬼子?
这是套路。
这方面刑志国远比四营营长黄二牛有经验。
依着黄二牛的想法,应该隐瞒某些实情,结果被刑志国给了一个二比零,甚至就连带着敢死队炸毁鬼子步炮中队的任务,也被刑志国给抢走了。
刑志国的意思,我是独立团的副团长,又受李云龙命令,亲自蹲点四营,于情于理,都应该我刑志国带着敢死队上。
“独立团四个营,每个营都有自己的防区,唯独咱们四营的防区,被鬼子撕破了一个口子,也许你们当中有人会说,那是咱们四营倒霉,要不然鬼子怎么偏偏朝着咱们四营防区杀了过来?”刑志国口风一转,道:“要我刑志国说,这是鬼子看得起咱们四营,要不然鬼子不会朝着咱们四营攻来。小鬼子的一贯揍性,是先打这个强的,灭了强的,弱的自然害怕了,熊了,怂了,小鬼子打我四营,是想把……。”
刑志国身后的黄二牛,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经刑志国这么一修饰,事情反而由坏变好了。
“一连的兄弟们牺牲后,一营、二营、三营都发来了他们的关心,也发来了他们的提议,同志们,你们晓得一二三营他们的提议是什么吗?他们说要不要我们帮你们把这个大黑河渡口给夺回来啊。”刑志国这句话,就带点激将的味道了,“我刑志国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为什么?因为你们四营牛营长说,这是你们四营的事情,就算夺回大黑河渡口,也只能你们四营来夺取,等你们四营什么时候死光了,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们。”
不得不感慨一下。
刑志国这句话还真的激发了战士们好战的那股子战意。
热血在这一刻得到了沸腾,包括蔡水根在内。
刑志国一仰脖子,干了碗里的糖水,碗递给黄二牛,“同志们,小鬼子把四营的防区撕了个口子,我们要去把口子给填了,不但要把这个口子给填了,还要炸毁鬼子携带的步兵炮。没别的废话,同志们看着我是咋整的,我刑志国怎么玩命,你们要还有卵蛋,就T妈的跟我一个样玩命。我们要用手中的家伙什,告诉小鬼子我们没有屈服,我们要告诉战死的一连战士们,告诉他们我们替他们报了仇,让他们安心的去。”
说罢。
刑志国停了一下,铁青个脸,目光象刀子一样扫过场院里的七十五个爷们。
“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死了,再也活不成了。我刑志国不是不讲道理的那种人,这会想走的,拔脚就能走,是个人就怕死,没啥丢脸的,但不想走的,就得跟我上去,也让小鬼子看看,咱中国爷们是怎么日他们的,咱们中国爷们是怎么要他们命的。等到阵地上,别磨磨叽叽,有他M装死想猫个地躲子弹,狗日的,我刑志国要是让他活着下来,我跟他姓,我刑志国第一个要他命。”
或许是受到了李云龙的影响,刑志国动员的话语中,夹杂了很多脏口。
这个年代,不认识字的粗人很多,刑志国这种脏口式的动员,远比文绉绉的那种动员好的多。
你跟战士们说永垂不朽,还不如跟他说杀一个鬼子够本,杀两个鬼子赚一个那。
牵牛要牵牛鼻子。
治病要对症下药。
刑志国一番动员,全队上下肃杀着气氛,大伙身上的血性也都上来了,杀气腾腾的看着刑志国。
“同志们,我们是什么部队?”刑志国的激将,还在继续着。
“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团四营。”大家齐刷刷的喊,声音中泛着一丝激呛。
“独立团四个营,我们四营排行老几?”刑志国又道。
这个问题不怎么好回答,一干战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瞄着对方,全都没有张口。
“这个问题,别说你们,就是我刑志国,也不晓得怎么回答。”刑志国右手,重重的挥了挥,“你们都给我记住,这仗完事后,要让独立团的其他战士们看看,独立团谁最牛,谁才是独立团战斗力最强的王牌营。我们要让李团长知道,我们四营也不差,我们四营没有给他李团长丢人。”
“战。”战士们举起了他们手中的武器。
刑志国抓起了一把步枪,这玩意比驳壳枪好使唤,没子弹还可以跟小鬼子拼刺刀,这也是他专门要了一支步枪的缘故。
手一挥,七十五条汉子,在夜幕的掩护下,朝着大黑河渡口的鬼子阵地,无声地掩杀过去。
夜幕。
是最好的伪装。
夜幕掩护下,无声冲锋的敢死队员们,慢慢的朝着鬼子阵地摸去。
越来越近。
距离鬼子阵地已经很近了。
按照计划,敢死队会尽可能的摸向鬼子阵地,继而突然发起攻击。
结果。
还是出现了意外,几个结伴放水的鬼子,好巧不巧的出现在敢死队队员面前,其中一个鬼子更机警的朝天打了一枪。
静寂的夜空中。
枪声意外的刺耳。
刑志国这会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端起枪,朝着那个开枪的鬼子搂了一枪。
距离太近了,近的就算没有瞄准,还是一枪要了那个鬼子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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