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潘镖师也进来,俞忌喝道:
“你又滚出来干什么?”
潘镖师进退不得,站门口那。
常空大怒,站起,抽出长剑,抵在俞忌咽喉: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俞忌大惊,伸手拨刀,常空抡剑拍在他臂上,俞忌叫了一声,只得放下手。旁边有两个龙虎镖局的人,拨刀冲上来,常空几剑打倒他们,俞忌站起抡刀来劈,常空格开,欺近一步,一剑把撞在他胸口,把俞忌撞倒在地。
潘镖师急忙过来拉,哭道:
“常兄弟,放过他,放过他,都是我的错。”
顾家人也过来劝,常空怒气未息,花月影拉他,道:
“走吧,别管他们了。”
两人离开,常空和花月影回到崂山,却见玉清殿前吵得厉害。两人过去一看,原来是贺月朋几人来了,两个龙虎镖局的镖师抓着守清,俞忌正道:
“陈掌门,守清是江洋大盗,保不准你们都有勾结,快把那些秃驴交出来。”
“你血口喷人!”常玄道:
“守清年幼,一时糊涂被坏人勾引,他一定也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怎么和那些和尚有牵连?你赶快放人,这里可是崂山,不是你青州。”
丁秋云过来,问常空道:
“没事吧?”
“没事,那些人武功不高。”
贺月朋见常空来了,喜道:
“诸位道长,守清当场被抓现形,那晚这位常大侠亲耳听到守清和一个黑衣人密谋要抢顾家,中间说出那镖银一事。”
常空道:
“没错。”便把那晚的事情说了一下。
陈掌门听了不言语,常玄道:
“常居士没事晚上乱跑什么?跟踪人不像君子所为。”
俞忌道:
“别废话,镖银在哪里?”
“什么镖银?”常全喝道:
“守清一人之事,如何与崂山相干?”
陈掌门道:
“你们都散去,把守清带进我房里来。”
于是常玄把众道士喝散,贺月朋等人把守清带进东边院子陈掌门的屋子。
陈掌门一坐下,厉声道:
“守清,你给我跪下!”
沈护院把守清放开,守清扑通跪在掌门面前:
“师父,我错了,我不该和那些和尚鬼混。”
陈掌门抡手打了他两巴掌:
“我老脸给你丢尽了。”
丁秋云低声对道:
“听说又是和尚所为?”
“别两个杀死在顾员外家,都是和尚。”
“这事真有些蹊跷,怎么突然这些和尚都变得这么坏?”
“不知道。”
陈掌门举手又要打,常玄和常全拦住,道:
“小孩子,就这样,一时走上邪路。”
常全对守清喝道:
“快说镖银在哪?找到镖银,一切都还好说。”
守清道:
“我也不知道,和那个圆慧一样,我还没剃发没正式和他们一起混呢,那天他们去埋银子,也没让我们一起去,是以我也不知道银子在哪。”
贺月朋这时笑道:
“守清,你不要再说胡话了,今早圆慧已经什么都招了,你去年腊月就和那些卧禅寺的和尚们在一起,你没剃发是想在崂山再拉几个弟子一起和你们打家劫舍。你是那青衣人的心腹,要不是太年轻,早就是他的副手了,银子是你和那青衣人以及另几个和尚埋的,你知道银子的所在,你要真不说,拉到官府,连你师父都保不了你。”
陈掌门大喝道:
“气死我也,你这不孝徒,你还不肯说,是要州衙上大刑吗?”
常玄道:
“你不说是不成的,这事不是小事。”
守清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想了一会,才道:
“只要答应不处罚我,我就说。”
陈掌门大怒:
“你还讨价还价,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挥掌又要打,常玄拦住,道:
“还不说?你是想气死你师父吗?”
守清瞄了一眼师父道:
“就在那城外的落水坡,那里有个废弃的小庙,我们平日就在那商议事情。不过,他们肯定挖起来跑了,不会等你们去追。”
贺月朋等人急忙道:
“请陈掌门派人手相助我等,若是追到镖银,守清这事好商量。”
陈掌门立刻喝道:
“常玄常全,你们带十个身手好的弟子下山去抓那伙和尚,务必追回镖银。”
常玄和常全各带了几个弟子,众人一起出发。常空和丁秋云、花月影也一道。
众人在大道上飞奔,很快来到落水坡,一片树林果然是座小庙。然而众人进去后,守清带到埋银的杏树下,一颗银子也没找到,地上挖了个大坑,土很新鲜,显然刚走没多久。庙后有几辆骡车,正是龙虎镖局之物。
俞忌一巴掌打在守清脸上:
“找不到镖银,把你扒了皮!”
常全道:
“打死他也没用,为今之计,立即通知官府,让他们沿途截拿访查,三万两银子二千斤,提着跑谈何容易?上面还用青州库房的字号,他们跑不了!”
俞忌派一个镖师回去了。
常空正在四周查看印迹,泥土松软,上面有许多脚印,常玄让众人都到庙旁边的石地上去,常玄常全俞忌几人一起查看,常全指着一些脚印道:
“这些脚印深重,这些应是我等的,镖车他们没用,这些人是把银子分开,十几个人背着走的,如果均分,每人近两百斤,常大侠看他们每人能带动两百斤吗?”
常空道:
“不能,他们中的一些好手可以,但大多数身手平平,背着两百斤的东西,难以逃跑,银子应该还有在附近。”
贺月朋等人大喜,常玄手一挥:
“散开,各处寻找,有泥土被掘痕迹即刻来报。”
众人找了一会,终于在离庙几十丈的树林中的一棵大树下,找到脚印,众人挖开,果然挖到几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贺月朋和愈忌潘镖师等人大喜:
“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一些了。”
众人去远处的农人家里借了锹锄,把整个林子都几乎翻了一遍。挖到中午,又在两棵大树下挖到许多,众人一合计,竟然有两万多两。
贺月朋和潘镖师喜不自胜,连连向常空和众道士道谢。
众道士累得够呛,贺月朋出钱,去一家农夫家里买菜做饭,又去村头打了酒,请众人吃。一面又向农人们打听,果然是昨夜来了几人,在那小庙搞了许久,也没人敢去张望,知道都是歹人。
常全又让众道士们在小庙附近挖,只要有新鲜脚印的大树下就挖,却再也没有了。
俞忌道:
“已找到了两万五千多两,还有七八千两,有四五百斤,这些人应是分开背上了,而且据那些农夫说,只有几个人。但那天在歪树岗劫镖的有十好几个,看来他们不是全都带了银子走,每人百把斤,也不会跑得多远。希望诸位道长分头去追,也许有眉目也不一定。”
常玄点点头:
“此处共有三条路,两条大路,一条小路,几人一起,分开追下去,另一些人去前那条通往州城的路。”
于是众人分开,常玄带三弟子和守清往西边小路,常全带四个弟子往北的大路,俞忌和潘镖师二人同三个崂山弟子向东边大路去追。
常空三人贺月朋和三个镖师把镖银装好,往路州城而来。
常空一路仔细检查路面,一直追到城门口,道:
“至少有两个进城了,前面那里的地面有些湿,从脚步的距离和脚印深浅来看,这两人身子有一百五六十斤重东西有五六十斤,或者身子一百二三十东西有一百斤重。”
“这不等于没说?”花月影道:
“这样身子的人多得很,这路州城几万人,怎么找?”
几人推着镖车来到一家镖局,却见前面一人正提着一坛酒过来,原来是沈护院,沈护院见到几人道:
“镖银有下落了?”
贺月朋简要说了下,沈护院大喜:
“这真是好事一桩。”
贺月朋道:
“是呀,找回来大半,事情就好说多了,我把镖银托给这家镖局,还要出城去追。”
沈护院道:
“那我也去吧。”
贺月朋道:
“不必,我们是去追踪,还不知能不能追到人,顾家出了这事,只怕吓得够呛,你在他家他们安心些。”
常空道:
“我们也还有点事,就此告辞吧。”
贺月朋一愣,有些失望,过了一会,才道:
“常大侠有事请自便。”
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道:
“些许意思,买点酒吃,改日再当登门重谢。”
常空推回去:
“客气了,江湖救急,理所应当,不必重谢。”
驾月朋非要给,常空坚辞不受,丁秋云也劝贺月朋拿回去,贺月朋无奈,只得收回去。
于是几人分开,沈护院道:
“去我东家吃酒去?”
常空道:
“好啊。”
几人和沈护院来到顾家,顾家的人热情相待,几人就去沈护院的房里喝酒。
常空道:
“那和尚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还关在柴房,没杀他。”
常空道:
“依沈兄看,这些和尚为什么都干起抢大户的事来?”
沈护院皱眉想了想:
“也许是比丘会唆使,比丘会据说是和尚所建,专门抢劫偷盗,这些人可能是比丘会指使的。”
“何以见得?他们不是卧禅寺的和尚吗?”
“有几个是卧禅寺,另几个是若兰寺,还有几个是不知是什么寺的,反正都是些小寺庙。但他们领头的却不是这些寺庙的,是个游方僧人,据这圆慧说,那人武功比他们几个好得多,他去年去卧禅寺挂单,然后勾搭了他们几个。那人是游方僧人倒不出奇,奇的是那人还与一个人经常暗中联系,那人一身青衣,脸上不是戴着面罩就是蒙着布,而且那人有时还暗中相助他们,若是他们作案时有高手拦阻,那人就会出现。若不是比丘会,谁会帮一群和尚?唆使一群和尚做坏事?”
常空道:
“又是游方僧人。”
沈护院道:
“为何这么说?”
常空把黄家的事一说,沈护院一愣:
“那群和尚也是一个挂单游方僧人唆使的?那这事铁定是比丘会干的呀,哪里的歹人和尚多?比丘会呀!比丘会大部分是和尚,是他们派恶僧出来勾引其他正经的和尚做歹事,他们从中渔利。”
丁秋云道:
“那看样子就是比丘会干的了,那灰袍人和青衣人如此厉害,肯定是比丘会的人或是他们请的。”
花月影一边喝酒,一边道:
“我同意丁小姐的看法。”
常空道:
“那就是比丘会干的了。但是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不报复?以你们所说比丘会的势力,我和他们作对过好几次,为什么他们不报复?那灰袍人武功比我高得多,杀我易如反掌,为什么他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