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空和众人已行了两个多月,终于看到了人烟,身子也恢复了些,穿上镖师的衣裳,遮住肚上的伤口,又在右臂上绑上木棍利于骨头生长。
“老哥,你认识那大鸟?”一个镖师在马车边道。
“是.”
“你怎么会认识?”
“以前见过。”
“在哪里见过。”
“不在这里。”
镖师皱皱眉:
“你这不等于没说?”
另一个笑道:
“这位大哥不想鸟你!”
“哥,你挺、挺能吃的,我们打的肉都全让你吃了。”另一个镖师又道。
李长空有些尴尬:
“去前面城里我请你们吃大餐。”
“真的?”众人大喜。
正说着,突然前面大叫,
“山贼来啦!保护马车!”
从前面山上冲下来许多人,持刀拿棒的,将众人团团围住。
黄镖头和王青芳上前,道:
“我等是杨威镖局,朋友是哪条道上的?如要盘緾。。。”
领头那人哈哈大笑,“我们全要,兄弟们,上!”
几十人冲了上来,顿时打成一,团。
李长空坐在马车上养神,一支矛刺来,李长空左一把抓住,用力一抖,夺了过来,众匪上来抢车上的山货,镖师们已被打散。李长空左边身子伤重,不能动气,偏又右手骨头断了,只得用左手持矛,像用剑一样,抓着枪尾,左右劈刺,这些人武功太差,李长空用矛一刺一个准,只是身子一动,左腰就疼,强忍着守着马车。
一盏茶之后,强盗们退去,李长空已疼得冷汗直冒。
王青芳急急过来,“常兄弟,你怎么样?”
“没事,我歇一会就好。”
急忙运功。
众人收拾,死了两个镖师,只得放马车上一起运走。
两个月后,一行人憔悴不堪,风尘仆仆,终于来到白江边,只见江水浩荡,有一里多宽。
众镖师欢呼,
“这一趟,大家干得不错。”
黄镖头喜道,“虽然幸苦点,但一来一回每人有一两银子,也是值了。”,又不禁道:
“可惜陈镖头和张镖师遭了难。”
李长空已可以下车走动,傍晚,李长空下水洗了洗,看了看腰上的伤口,还有碗大的一个洞,右臂骨头还在长,也不敢耗费内力去疗骨头的伤。
众人宿营歇息。江边落日红彤彤的映着江水,几只鸟儿尖叫着掠过水面。
李长空坐在江边,吹着沁人心脾的江风,呆呆看着眼前美景。心想,我就从这里重新开始罢,魔界是不便回去了,虽然那里粗旷荒凉的样子还时时让自己怀念。两百年了,听说那里现在已是元老制,没有皇帝了,想必蓝日黄日临近时,人们不必再为避难之地厮杀了,都有躲避的地方了罢?不知道伊甸园现在是什么样子了?都种上了黑稞和青粿吗?烈焰鸟、火凤还四处肆虐吗?希望他们都安全幸福罢,想着不由泪如雨下。
听到脚步声,王青芳走了过来,李长空急忙别过头去。
“常兄弟,这里有只兔子腿,兄弟们刚打的,你吃了长肉吧。”
李长空又化名为常空。
“多谢!”
常空穿上衣裳,两人坐在江边。
“常兄弟是哪里人?”
“白江江南。”
“噢,怪不得口音有些像,是白州那边的?”
“对。”
常空不擅于和人聊天,又不喜欢人问来问去和王青芳坐在一起很尴尬。
王青芳坐了一会也就走了。
众人过了江,镖师们轻松多了,有说有笑。
“喂,常兄,有老婆没有?”
党空有些尴尬,也只好实说,“没有。”
“把王姐介绍给你好不好?”
“我穷,不适合成家。”
“唉呀,你怕什么?哥几个还不都是穷光蛋,你来我们镖局,做镖师,凭你的身手,养王姐和她丫头没问题。”
王青芳道,“小杨,你给我闭嘴,不然以后不让你来我家了。”
“别、别,大姐。”
又过了半月,众人到了白州城,常空请众人在望江楼大吃了一顿,一两银子正好花完,心想就此别过众人吧,便告别众人,找到一家便宜一些的客栈,付完房钱,已身无分文。王青芳悄悄拿半吊钱给常空,常空不惯受人恩惠,拘谨地不想收,王青芳皱眉看着常空,僵了一会,常空尴尬地收下,脸却红了,王青芳惊讶地看了看他,心想怎么这人这么大还害羞?
江南风景优美,菜肴精致,不同北方。常空一边看着街景,一边啜饮美酒。
正吃着,楼下吵闹,
“给老子滚开,这个位是大爷们的。”
“凭什么给你们?”
“咚”的一声响,
“凭老子这把刀。”
“有刀了不起啊?朝廷不准带刀行走。”
“朝廷你妈呀!没听到皇帝都死了吗?没有朝廷了。”
常空旁边一桌道,“皇帝刚死,这些人就无法无天了,没人管了。”
常空端起酒来到二楼栏杆处,只见楼下大堂里,正中桌子上几个人坐在那里,桌上有刀,桌边靠着锤,是梅三娘她们所说的江湖人。
“小二,过来!”
“哎,爷,您有吩咐,”
一个大眼浓眉很壮的汉子站起来,一把揪住小二的衣襟,
“你他妈的,上的啥酒?这酒能喝吗?”
“不!”,一口酒全喷在小二身上。
“哟,爷,这还是平日的酒啊,都卖了几年了,你以前不也喝这吗?”
“以前是喝,可今天爷喝得不够味了!”
一把把小二的头按在菜盘子里,小二使劲的挣扎。
突然有人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这欺负一个小二,算什么英雄?”
一个男子从旁边过来,一身白衣,手提长剑,
那大眼汉子喝道,“你是哪个,报上万儿来!”
“在下白衣秀士严明樟,今日要教训教训你们这群江湖败类。”
“刷”的抽出长剑,
“原来是白衣秀士,久仰久仰。在下江南八卦刀宋德,这位是霸州金锤张浩然,这位是开碑手吴石。阁下既要找碴,那请划出道来,我们奉陪。”
另两个也站了起来,一个提起锤,一个拿起一把乌黑的棍子一样的东西。
“呵,好说!”白衣秀士长剑一摆,冲了上去。
大堂中众人都闪到一边去,楼上的人都涌到栏杆处观看,
“哎哟,大侠打架?”
“这群江湖人,这几天都出来了。”
“可不是,官府现在也不管了。”
“当”的一声,宋德打开严明樟的剑,还了一刀,两人打了几个回合,那八卦刀不是对手,另两个加上,白衣秀士顿时不敌,胳膊上挨了吴石一棍。
常空把酒杯掷了出去,正打中那吴石的左胸,吴石被打了一个踉跄。常空跳下来,那吴石大怒, “哪来的帮手?”手中棍子的一摆,冲了上来,向常空就打,常空伸手扯了过来,在他胸中戳了一下,
“啊!”吴石跳了开云,“宋兄,来了个帮手!”
常空方才一动,腰上伤口又疼,只好干脆坐凳子上。
看看手中的乌木棍,是铁的,有些沉重,心想这比剑还好用呢。
“咦,你看这人多狂?还不屑站着打咧。”
那金锤持双锤上来,双风耳式的向常空两耳打来,常空“当、当”两下,打在他锤柄上,金锤掉下来一只,那胖子跑开,常空好奇地捡起来,把重锤轻,不由笑了笑,原来锤是木头的刷了黄漆,把是铁的。
白衣秀士已一剑刺在那宋德的手腕上,宋德捂着腕子道,
“你们俩等着!”
三人跑了。
白衣秀士哈哈一笑,过来向常空抱拳,
“多谢朋友相助。”
“不当谢!”
“我们坐这等他们,看他们能叫什么人来!”白衣秀士道,
“朋友好身手,敢问高姓大名?”
“我没有名号。”
“如此?”严明樟奇道,“那兄弟不说也就算了。”
又道,“这些江湖朋友马上都出来走动啦,这也难怪。目下朝廷出了大事,官府也无心管了,什么妖魔鬼怪也都出来了。江湖又起风云啦。”
常空对这江湖也有些好奇,“你们的江湖究竟是什么意思?”
严明樟不解地看着常空,“兄弟?不是江湖中人?”
“我刚出道,一向在山沟里自己习武。”
严明樟笑道,“原来如此,兄弟想是专心练武,对道上的事不大了解”
“这江湖,取自一本古书,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水洼子干了,两只鱼儿无水滋润,相互挨在一起,用彼此的吐沫滋润对方,虽然感人,但终究不如在水中,彼此相忘,虽无温清,但总活得更好。”
常空呆呆地听着,半晌才道,“好美的故事。”
白衣秀士一笑,“兄弟也酸起来了,不要给人也取个秀士之号。”
又道,“这是最初的‘江湖’来历,不过现在的江湖是指‘江河湖海’,意指那些在江湖上打家劫掠船只的江湖好汉,也就是绿林好汉的意思。这是武林上的江湖,但江湖也指那些市井做生意的,什么风马雁雀四大门,金皮彩挂,评团调柳八小门等,这金就是指相面算卦,皮就是卖药,挂就是卖艺的。但对我们这些武林人士,江湖就是绿林生意。”
“哦,那侠客呢?”
严明樟正要说,外面有人吵嚷,
“来了,来了”,围观的人道,
几个人抢进来,为首一个络腮胡子,
“就是他俩?”
“就是,”宋德道,“没规没矩,连名号也不报,上来就打人!”
“好,让我来领教一下。”
对严明樟两人沉声道,“在下八卦掌董大海,闻有高人在此,特来领教!”
几人又打在一起,常空后悔管闲事,身子活动之下,伤口已被撕裂,血湿了一大片,疼得身子都站不直。只得站在原地,左躲右挡,十分狼狈,白衣秀士自顾不瑕,也不能相救。
突然有人道,“搞什么?常兄怎么和人打起来了?”
两人跳了过来,打开众人兵器,
“董英雄,为何与人动手?”却是王青芳和刘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