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修士一听如此,十分不悦,道:“多少灵石,你买便是,我燕正义从来不白受恩惠,不要别人施舍。”
白名以医疗法术替燕正义疗伤后,道:“师父,你的伤马上可以大好,现在最好不要动怒,否则怕留下病根,难以痊愈。”
燕正义平静收敛气息,继续问道:“那千丹楼的曾鹏飞,你也没舍得杀了?”
“师父,曾鹏飞声名远播,在乌山坊市也是一个侠肝义胆的修士,名声颇大,要是贸然杀他,必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白名顿了顿,继续温言劝道:“师父,我们好不容易从齐国逃到鲁国,躲过齐国修士的追杀,你伤势未痊愈,还是一切小心为上,还请你忍耐一下,如果被乌山坊主发现,我们又无处容身。”
“你小子还是老样子,一副慈悲心肠,心慈手软,妇人之仁,难成大事。”燕正义微微怒斥一番后,问道:“罢了,那冰寒萃丹炼制好了?”
“已炼制好。”白名说着,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冰寒的乌金丹药,递给燕正义。
燕正义服下丹药后,运转一番法力,淡漠道:“你这张骗人的面具究竟还要戴多久?”
白名手摘面具,微笑道:“师父,这法器面具虽然厚重沉甸,但是却好用,我带上这个面具,办起事也方便。”
“你的样子确实太过引人注目,戴面具也好。”燕正义运转一番法力,伤势大好后,淡淡道:
“苍霞岭不太安全,我们也不能逗留太久,我决定南下去吴国,那里距离齐国远,料想齐国修仙界势力无法渗透延伸。
不过我们身上的灵石也快耗尽了,我今日接了一个雇佣任务,明日可以大干一票,赚取足够灵石就动身出发。”
“接了一个任务?”白名一听此话,诧异道:“师父,是什么任务?我不是说了,灵石之事,我慢慢想办法吗?你答应过我,不会贸然再去接杀人任务。”
“为师做何事自有主张。”燕正义面色微变,道:“我本就是亡命天涯的齐国叛修,干的就是杀人掠货的勾当,这跟我十数载,难道还不清楚我的脾性吗?
何况那出任务之人背景强大,而且此人已向我承诺,只要求我生擒或者诛杀目标人物,就给两千灵石报酬。”
白名一听如此巨额报酬,不免疑惑道:“师父,究竟生擒诛杀何人?”
燕正义面色一沉,淡淡道:“出任务之人要我屠杀无稽郡韩家所有族人,尤其是韩孟海的赏金最高,不过可惜他已死了。
我已探听消息得知,这几日韩家族人便会路经苍霞岭,到时候便是埋伏下手的绝好时机。”
白名一听这名字,摇头道:“师父,我见过此人,他修为颇为高深,方才我在乌山坊已见他平安归来,并未死在碧水潭。何况这一次韩家随行人数众多,这个悬赏任务不可行。”
燕正义满脸尽是阴霾,道:“我早调查过了,韩家这一次只有韩孟海是筑基士,就算他没死,以你我联手,拿下韩家车队也是绰绰有余。”
白名为难道:“师父,你伤势还未痊愈,为何非要和无稽郡韩家人作对?冤家宜解不宜结,何不化干戈为玉帛。”
燕正义冷眼直视白名,满眼布满冰冷,道:
“我知道无稽郡韩家曾经对你有恩,不过舍你饭食的韩家妇人不是早死了十数年,你该报的恩也无处无偿还了。你再也不欠韩家恩情。
我和韩家素有瓜葛,这一次的任务,我势在必行,如果实在让你为难,你就好好在这呆着,无需和为师同去。对付韩家这些人,我一人足以。”
面对燕正义的无动于衷,白名咬咬牙,下定决心坚毅道:“师父,自从你从小救下我,辛苦抚养我长大,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我说过我会成为你最强大的杀器。
只要你决定的事,我都不会反对。这一次任务……我同你前去,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听此番话后,燕正义微微动容,不由得软语安慰白名,道:“师父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只要劫持韩家车马对,获得足够的灵石,我们躲过齐国修士的追杀,便可一同前往吴国,以后再也不风餐露宿,颠沛流离。
你不是最喜欢炼丹,将来在吴国落脚,开个丹药铺,逍遥自在,为师许你自由,无需再跟随我拼命。”
“师父,我不想离开你,我说过我一辈子都会听你的话,一定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我的这条命也是你的。”
白名吐露心声后,他当下心中五味杂陈,不禁抬头望向窗外夜空。
漫天飞霜,片片散散。
乌云遮蔽,月光暗淡,只留下点点星光,凉如水,冷如冰……
第二日清晨。
将购买的灵米、各种特产灵药物资一齐装上车马后,韩家一行人离开乌山坊,又踏上了回程之路。
这一次南蛮大山乌山坊之行,韩孟海大有收获,不禁连升两层境界,还收获了白蛇元丹。
不过车上物资极多,未免惹人觊觎,回程之路,韩孟海没有太过欢喜,他时刻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
乌山坊有法规保护,在坊市一百里范围内是严令禁止斗法,更不准修士在此争斗,否则就是触犯乌山坊坊主的权威底线。
曾经就有胆大狂妄的筑基后期修士无视禁令,公然在一百里范围内打劫斗法,最后触动陆云龙尊颜,被彻底诛杀。
有此先例。
所有散修在乌山坊一百里范围内都安分守己,这范围内属于绝对安全范围。
而一旦离开乌山坊一百里范围后,就不受乌山坊坊主陆云龙的庇护,即便发生散修被杀宝物被抢,乌山坊坊主也不会深究。
可谓:生死有命,各求自保。
大多数出入南蛮大山的散修,都是成群结队,以防不测,极少有形单影只的散修,独自过路。
南蛮大山外山余脉有许多藏龙卧虎,分外危险之地,这其中以苍霞岭最是危险。
苍霞岭是出乌山坊,北上无稽郡的必经之路。
当天。
日近午时。
韩家一行人的车马队已来到了苍霞岭的黄枫谷。
黄枫谷距离乌山坊一百七十余里地,已经不在乌山坊坊主保护范围。
正值深秋,一踏入黄枫谷,风光旖旎。
黄花秋草,随风摇曳,松菌花菇,遍地而生。
黄枫谷遍植枫树,枝头枫叶,层层叠叠,赤火云霞一般,随风飒飒,翩跹而落。
地上厚铺枫叶层,车马撵在干脆的枫叶,发出清脆的碾压声。
韩孟海骑乘白唇灵鹿,在车马队最前头四处张望,注意周边的风吹草动。
韩宗跃和韩孟泉、韩孟璇则骑乘白鹿,并列在车马队押后。
眼见黄枫谷风光绝美,韩孟泉和韩孟璇都显得很兴奋,回程一路欣赏美景,说说笑笑。
韩孟璇还似个未长成的小姑娘,十分灵动,她下鹿随手采摘枫叶,做枫叶签。
行径至黄枫谷中不多时。
韩孟海便察觉到不对劲,他神识扫视四周。
这黄枫谷落针可闻。
当初来乌山坊的时候,也路经此地,那时候还有不少低阶妖兽的动静。
何至于今日如此寂寥。
韩孟海勒鹿摆手让车队停下。
韩宗跃驱白鹿前来,道:“孟海,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三伯,这黄枫谷附近的情况不太对,和我们来的时候不一样,像是有人布置了法阵。”
韩孟海自从晋升筑基三层后,神识强大,可以感知到附近环境的细微变化。
韩宗跃知晓以他能力窥探不出的法阵,必定高深,至少是三阶法阵,一时间拿不定注意道:“孟海,那现在怎么办?”
“这法阵看着有点怪,三伯,你让所有族人原地休息,我先御剑上空,看看黄枫谷的整体,看看是否有布置法阵的阵眼,查清状况后,再做打算。”
韩孟海言毕,御剑飞空。
他御剑离地才不到五丈。
突然。
一把长柄金色大砍刀,凌空朝他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