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爵迹去见凌均的这段时间里,苏苣的病房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个时候苏苣刚从睡梦中醒来,本想着起身去趟洗手间,正要从床上爬起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正病房外徘徊的苏夏。
苏夏似乎正在找人打听她现在的情况,拉着负责这一楼层里负责的护士问来问去,苏苣迅速给陆逸风发送了条短信。
【苏夏来了,麻烦你帮帮我!】
【是要打发她走吗?】陆逸风随即回复了一条。
苏苣想了想,打发她走这怎么来说都不是个长久之计,以她了解苏夏那性格看来,她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未达到目的绝不罢休的那种人。想来也是有段时间没有见着她了,看看她究竟有着怎样的目的也好。
【不用,你让她进来便好,只是我的病情还劳烦你替我保守秘密!】
【好。】
不多一会儿,苏夏被陆逸风领进了病房。
苏夏低头看着躺上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苏苣,不由心喜万分,转身看着身后站着的陆逸风,“陆医生,我能问下苏苣这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好转吗?”
陆逸风想起了之前苏苣拜托他的事,皱起眉道:“这个不好说,具体的情况还得观察!”
模棱两可的话让苏夏心里甚是不悦,她追着陆逸风问:“如果,我是如果,她若是这样一直不醒来,是不是证明她已经成了植物人?”
苏苣听到这话不由动了动眼皮,她是真没想到苏夏竟然是那样见不得她好,一心期盼着她变成植物人,以为只要她这样,自己便能接管原本属于她的一切,真不知道是该夸苏夏这心计足够好呢?还是该送苏夏一句没脑子。
还没等到苏苣想到一个合适的说法,她又听到陆逸风的话,“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一切都得看具体的情况。”
“对不起,苏小姐,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哦,陆医生,你去忙,我还要在这里多陪陪她。”转身,苏夏低着看着床上仍旧一动不动的苏苣,“她是我的亲表妹,这出了事也没个人在身边照应……”
说着,就像是变戏法般那眼泪从她眼眶里夺然而出。
陆逸风见过演戏的,但却从未见过像这般会演的,若不是苏苣一早有交待,让这个女人就在这里待着,他想他这会儿应该已经赶苏夏走了。揣在白大褂衣兜里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额上暴起了几根青筋,仔细观察了一下病房里的状况,见一切完好以后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向着门外走去。
脚步声越走越远,越来越小,苏苣听到吱嘎一声响,应该是苏夏将开着的那扇门给关上了。
高跟鞋的声音慢慢靠近,站定在苏苣的床边,她相信此时正有一双幽深的眼正紧盯着她,具体那人想做什么苏苣不知道,心不由得绷紧,等待着苏夏暴露她的本来面目。
“哈哈哈……”苏夏连着笑了好几声,苏苣感到特别的刺耳,若是可以,她真想伸手捂住她的耳,不再听那个女人说半个字,只是事与愿违,苏苣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自己,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万不能在苏夏面前露出任何的破绽。
“苏苣啊苏苣,你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吧!”苏夏边说边笑,“跟我争阿爵,你得到了阿爵的爱又怎么样?现在你不还得躺在这床上听我说,听我笑?放心吧,我定不会辜负了你这番好意,阿爵,我会好好替你爱着他,包括你跟他生的那儿子,我也能帮你好好养着,我会让他尝尝当年你承受过的那些。想想,我既然是这样的期待!”
苏苣不由紧了紧放在床上的那双手,藏于被褥下的那双手此时紧紧的捏着,手心里溢出了许多汗,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厚颜无耻了。她人还在这里好好的,现在就来对她说要抢走她的男人和孩子这事,甚至不顾形象的急着给自己戴上毒后妈的那张脸,说什么要让小宝尝尝寄人篱下的感觉。
她有理由相信苏夏定是疯了,在这一刻她甚至替苏夏感到可悲,她是真不明白苏夏到底是太过喜欢爵迹,所以才变成这样?还是因为她一直在跟自己较着劲,想要事事将自己压制在脚下,而变得这样傲慢无礼?
苏夏还在自说自话,说得越来越起劲,而苏苣已经没有刚才最初听到的那样愤怒了,平日静气的听着,只不过是逞逞口舌之快,她又何必跟苏夏较劲!
不知后来苏夏的话题怎么的就变了,兴许是她面对一直不说话的苏苣感到特别的兴奋吧,笑着笑着竟然提到了苏古。
“你知道爷爷是怎么生病的吗?”
苏苣好想开口问她,是怎么生病的,但她不能说,她是个昏迷的人,她只能那样静静的听着。
“你肯定猜不到,即便你猜到了,你又能将我怎么样?你只能跟他一样躺在这里,要死不活的过着,哎,你真是可怜!”
苏苣感到身上盖着的被褥被人掀了起来,握紧的拳头在那一刻瞬间松开,自然平放于床上。
苏夏轻轻将苏苣的手牵起,仔细握着,苏苣感受到她手心里传来的那些温度,没有一刻不在想将苏夏拉住的手给收回来。
“这么漂亮的一双手,这么漂亮的一张脸,真是可惜了。念在我们都是苏家人的份上,我也不想你将来到了地下被阎王审判时还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将那件事告诉你吧!”
苏苣心头一紧,苏夏想要跟她说什么事?是跟爷爷有关系吗?
“苏古那老头子一辈子看我不顺眼,打从你落地以后便对我变得不好,小的时候我便下了决心,这辈子无论怎么样都要比你过得好,老天待我真的很好,就在我们十岁那年,你那该死的爹妈终于死了,苏古那老头子哭得跟个泪人般,你知道吗?那会儿我可高兴了,知道以后你再也不可能过以前那种掌上明珠的日子,可以任由我打骂的时候,那一整夜我都没有睡着。后来,事情真就顺理成章的如我所愿的那样发展了。”苏夏缓了缓又道:“只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有不如你的地方,你的学习成绩比我好,每次只要你考了高分,老头子便在全家人面前炫耀,我忍着,我想总有一天我能够证明自己比你好。”
“20岁那年我喜欢上了阿爵,我想跟他在一起,可是那时候的他根本就不怎么搭理我,即便我跟他有来往,他也只是出于礼节性的。我为此感到愤愤不平,知道他要喝红酒,给他的酒杯里加了料,我看着他将那杯加了料的酒汁给喝了下去,我以为所有的事就这样可以顺理成章了。可是让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你,你居然捷足先登了。”
“苏苣,你知道吗?阿爵有多么爱你,我便有多么恨你,老头子将你送上红毯的那一刻,当时我只想一把将你拉下来。我恨你,恨那些偏爱你的人,所以,后来我到休息室去休息的时候偶然之间发现老头子在找药后,我将那些药给洒在了地上,看着他痛苦我心里很畅快,前所未有的畅快。”
苏苣听到这些,心里那处疼得厉害,她应该早就想到的,苏夏做什么事都针对她,爷爷那日怎么就莫名奇妙的发病了,原来一切都是苏夏,是她身旁坐着的这个女人因为恨她而造成的。
苏苣正要睁眼,却听到苏夏道:“我知道过不了两分钟,你便会到不远处的更衣室去,我算准了时间,躲在门缝里等着你出现,当你出现以后,我在第一时间里冲了进去,我告诉所有的人是你,是你造成了老头子今天的一切。听了这些,苏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冤的?”
苏苣的手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吓得苏夏赶紧将手收了回来,仔细的又看了苏苣好一阵,确认她没有苏醒的迹象后才缓过神来。
“既然你那样心有不甘,到时候你见了阎王,就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吧,兴许他听了这些后能够给你个好去处!”说着,苏夏再一次笑了起来。
房间里传来了一阵悦耳的铃声,苏夏低头看了看手提包里放着的手机,从里面掏了出来,手指划过屏幕,只“喂”了一声便没再说任何话。
苏苣摒着呼吸尖着耳朵听,只听到电话那端说话的人是个男人的声音,而具体是谁,她根本无法辨别,更别提那个男人到底说了什么。
“我马上过来!”苏夏说完,随即将电话挂断,踩着高跟鞋离开了病房。
等到苏夏离去以后,苏苣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那只被苏夏握过的手,苏苣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一遍一又一遍。
那个女人让她感到分外的恶心,即便再怎么讨厌她,再怎么恨她,也万不该拿爷爷出气!就因为苏夏的见死不救,不肯将药递给爷爷,才造就了爷爷今日的昏迷不醒。
八十多岁的高龄老人,还要受着半死不活的折磨,苏苣为此深感心疼。苏苣仔细想过了,她定要为爷爷讨一个说法,定不能让苏氏集团落到那一对看着深明大义,在外夸夸其谈,实际上却是自私自利的那一对父女手中。
她要让苏振天父女受到应有的惩罚,她要给早去了地下的爸爸妈妈一个交待,她要让昏迷不醒的爷爷真正的将心放下……站立着的苏苣,此时看着镜子中的那个她,用办咬咬牙,下定决心无论再怎么难,她都必须做到她对自己承诺的那般。
不是苏振天父女倒台,那便是她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