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羌魁挺枪捅死一名追来的赵兵,急声喝道:“大人,赵军复亦列起战阵,即刻便要再次围杀而来,未要过多犹豫,还请速速撤走!”
明克敌闻言,回头望了一眼凹地之中,尚在垂死挣扎,拼命搏杀的其余秦军士卒。
虽心有不甘,但挣扎片刻后,却亦只能咬牙高喝道:“众将士听令,疾!”
“轰隆隆!”
战马奔腾,咆哮而去。
明克敌等三十二人,瞬时脱离战阵,朝着前方疾速撤走。
不远处。
眼见明克敌生生杀穿战阵,逃脱而走,主将李牧,第一次气冲头顶,冲着身旁一众军职将领,怒声喝道:“数千之众,竟连区区不足两百之人,亦困之不住,尔等亦有何话要说?!”
闻听此言,一众将领即刻齐齐躬身,抱拳行礼,请罪说道:“我等该死,还请将军息怒!”
李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一甩衣袖,沉声喝道:“传本将领,尔等军职,皆留于此处,以观战阵,亲卫尽皆备马,与本将一道追击敌众!”
“喏!”
一众赵国将领,齐齐应喝出声。
然则还未待他等前去传命,一旁副将赵葱却突然走出队列,大喝出声。
“慢!”
赵葱抬手,拦下众人,随之朝着李牧微微躬身,抱拳说道:“启禀将军,末将认为,不过区区数十丧家之犬,亦不必如此劳师动众,只需遣一百骑小队追之便可。而将军为一军主帅,亦尚需留于此处,主持大局,与秦军一决胜负!”
“放肆!”
李牧怒极,拔出腰间长剑,面色阴沉,冷声喝道:“尔为将耶?吾为将耶?!不过一小小副职,何人给予其胆,亦敢违背主将之令!”
“尔可是欺于本将手中宝剑不利乎?!”
赵葱面色微微一变,刚忙一躬到地,惶然说道:“末将不敢!末将亦只是将军孤身此去,恐会落入险境,情急之下,亦才会鲁莽出声,还望将军恕罪!”
李牧冷冷看其一眼,收起宝剑,沉声说道:“此次本将便不与尔过多计较,只降级一等,以儆效尤,然若再有下次,本将定斩不赦!”
说罢,李牧亦不再理会还未起身的赵葱,直接从其身侧走过,高声喝道:“众亲卫听令,备马出击!”
“喏!”
周身亲卫,齐齐应喝出声。
未几。
数千战马奔腾,卷起漫天尘土,朝着明克敌等人所逃之处,追击而去。
远处。
明克敌等人,已至数里开外,越过空荡荡的秦军大营,自西而北,朝着秦国的方向,策马疾行。
一路之上,不时有伤重将士,坠马掉队。
不过盏茶时间,原本便仅仅只有三十二人的队伍,亦再度减员五人。
而待于众人来到一处峡谷小路之时,军侯子车善,亦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落马背,直挺挺摔于道路之中。
“吁!”
明克敌赶忙勒停战马,回头望去,瞳孔骤缩,失声喝道:“子车善!”
此时的军侯子车善,已然面无丁点血色,双目无神,腹上伤口,更是完全崩裂开来,鲜血混着内脏,倾洒而出。
子车善艰难仰头,鼓起身上仅余气力,蠕动嘴唇,干涩说道:“莫要管我,大人快走!”
说罢,子车善头颅直直垂落,再无半点声息。
远方。
“轰隆隆!”
地面微颤,马蹄之声震动,李牧已携数千亲卫,追杀而至。
看着身旁明克敌,仍旧怔怔望于地上尸体出神。
羌魁赶忙上前,用力推其一把,低声吼道:“死便死矣,你再多观之,亦能让其复活不成?!”
“敌军追至,还不快快撤走?!”
明克敌双目通红,再次望了子车善最后一眼,随之决绝回头,大声喝道:“众将士,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