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荀正闻言,瞬时怒极,直接挥起手中马鞭,重重抽于一旁三娘脸上,怒声喝道:“尔之贱婢,便是如此照顾夫人的?!”

“噗通!”

三娘脸上皮肉翻滚,鲜血淋漓,但此刻却亦顾不得疼痛,赶忙重重跪于地面,连连叩首,告饶说道:“奴家有罪,奴家该死,还望大人饶恕!”

“哼!”

荀正冷哼一声,凛然说道:“若夫人母子平安,此事便亦罢了。可若然后果难料,尔便待至郡府牢狱,尝于那万般刑罚加身之味吧!”

三娘面色煞白,身躯微微发抖,未敢再言出声。

身旁,一直沉默的新任郡守,忽然抬手轻捋长须,冲着荀正说道:“郡尉大人,本官新来,于此地不甚了解,不知城内可有做法巫师?!”

“对对对!”

荀正一拍额头,瞬时恍然,赶忙冲着一旁府役说道:“快快去寻巫师,引来做法,驱邪避灾!”

“喏!”

府役拱手应喝,随之挤出人群,跃上马背,飞驰而去。

而一旁村公,此时亦重重跺脚,朝着门外走去。

荀正怔然,诧异不解,直言出声问道:“村公不在此地守候,意欲何往?”

“回大人,老朽去至村庙,告于列祖,为明家娘子祈福!”

村公回身冲着说罢,冲着一众村民喝道:“来与几人,为老朽备上三牲!”

“是!”

众人赶忙应喝,随即跑出数名青壮,前往村中拉上牛、羊、鸡三牲,赶至村庙。

。屋内。

婉玉躺于软塌之上,双手死死攥住身下兽皮,满头大汗,神色痛苦。

数名村妇徘徊忙碌,不断取来一盆盆热水,清洗已沾满血迹的麻布。

稳婆俯身跪在床头,布满老茧的手掌,按在婉玉小腹,极有规律的推拿着,口中亦不断指挥道:“夫人,凝气,呼,凝气,呼,用力,再用力!”

忽然,稳婆感觉手臂一沉,垂首看去,却是婉玉抬手抓其衣袖,神色疲惫,喘息急促道:“还请七婆稍待片刻,婉玉,婉玉有话要说。”

稳婆七婆脸色瞬变,赶忙拉起婉玉手臂,放在塌上,满脸焦急道:“夫人,万万不能开口,这口一开,气便泻了!”

“有何欲言,待与孩子降生之后,再言亦是不晚!”

“不!”

婉玉摇了摇头,纵使身上剧痛难耐,却亦死死咬牙忍住,满脸坚定道:“此话,必须即刻而言!”

七婆无奈,只能顺其心意,连哄带劝的说道:“好好好,夫人要说,尽说便是。待说完之后,复再继续凝气!”

婉玉再度喘了数口粗气,语声干涩道:“七婆,若是,若是事有不对,到了紧要关头,还请七婆尽力施为!”

“莫要有所顾虑,只管保小即可!”

闻听此言,七婆瞬时面色大骇,神情惶恐,结结巴巴道:“这,夫人,您这,可千万,莫要想不开啊!”

“这小的没了,以后还可再去祈福求子,可若是,若是夫人没了,那,那可便是真的没了!”

婉玉用力撑起身体,望向远处的案上石盏,咬了咬嘴唇,面色虚弱,神情恍惚道:“大郎尚在前线厮杀,吉凶难测,生死未知,若是万一,万一大郎,身有不殆,婉玉腹中之子,亦,亦未能保住,那明家便彻底断了香火!”

“婉玉身为明家娘子,怎可不为夫家留后!故此,七婆,还请听于婉玉之言,无论如何,务必,务必保小!”

七婆满脸动容,紧紧攥起婉玉手掌,满是褶皱的面上,神情异常坚定,沉声说道:“夫人之言,老妪知晓!”

“但还请夫人放心,今日,老妪便是把这条贱命舍与阴司,也必定保与夫人,母子皆安!”

说罢,七婆深吸一口气,再度将手放于婉玉腹上推拿,轻声喝道:“夫人,莫再分心,凝气,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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