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令……”
……
数十万军士,阵列延绵二十余里。
传令兵于军前嘶声咆哮,策马飞驰,一遍遍高喝,将桓翼之令传出。
待其声音停止,回归高台待命之时。
下一刻!
“轰!”
大军齐齐向前一步踏出,数十万士卒脚裸踩下,地面亦随之微微震颤。
前排将士,尽皆身体微弓,手中长矛挺起,面色冷冽,高声大喝。
“杀!”
声音响彻天际,杀气充斥平原。
远处山林之中,大片飞鸟惊起,匆匆逃离。
未几。
天边之际,终于出现了赵军身影。
一副儒士模样的扈辄,于众亲兵拱卫,位列最前,行至一里外后,即刻高举手臂,出声喝道:“止!”
赵军齐齐停步,立于原地。
看着远处已严阵而待的数十万秦军,扈辄面色一片凝重,深吸一口气后,高声喝道:“众将士听令,布九宫阵,骑兵最前,弓手,弩手,列中军,步兵为后,缓缓推进!”
“喏!”
众将士齐齐应命,接着十数万人当即分为三列,每列三排。
骑兵为前,弓手居中,步卒殿后。
随之大军梯次向前迈进,踏于地面轰隆作响,乃至秦军百步距离之外,方才停下。
平原之上。
延绵数十里的两军对峙,气氛一片肃杀,却诡异的格外宁静。
似是暴风骤雨将至的征兆。
片刻后,扈辄昂首,望着远处高台之上,那个曾经带给自己耻辱的身影,微一咬牙,随即怒声大吼道:“赵军,冲锋!”
“杀!”
十数万赵军轰然应喝,骑兵拔剑出鞘,步兵挺起长矛,弓手弦拉满月,至前方冲杀而去。
而紧随之,高台之上的桓翼,亦长剑高举,大吼下令:“前军盾阵抵挡,两翼弓手抛射,骑兵于阵前交替冲杀!”
“全军,攻!”
“风!”
“大风!”
冲锋之号响起,战鼓之声回荡。
“咚咚咚!”
前排士卒竖起长形大盾,以剑身猛击盾面,呼喝出声。
弓箭手,弩箭手位于两翼,呈包围之势,向前方缓缓聚拢,欲将赵军夹至其中。
而其手中弓弦亦已拉满,弩箭均即上膛,面色冷冽,望想前方。
“攻!”
“嗖嗖嗖!”
随着掌兵军职的一声令下,箭矢瞬时化为漫天雨滴,朝着赵国士卒,覆盖而落。
而赵军将领亦不甘示弱,举剑大喝道:“左右抛射,放!”
“喏!”
大片箭矢,顷刻之间回击而至。
双方将士,均瞬时死伤惨重。
与此同时,赵军大队骑兵,亦已冲至身前。
“唏律律!”
战马嘶鸣,在背上将士的策使之下,踏动四蹄,直接猛然撞了过去。
“轰轰轰!”
连声巨响之下。
无数秦军士卒,手中盾牌直接破碎,被撞飞而去,胸口瞬间凹陷,当即毙命。
亦有甚至,虽侥幸未被撞死,但紧随之,亦会被混乱的马蹄,顷刻之间踩踏而亡。
“杀!”
一众赵军骑兵呼喝,还待继续策马踏阵。
然下一刻,四周便有数根长矛刺来,将其身体瞬时贯穿,拖至马下,砍成肉泥。
延绵数十里的战斗,敷一接触,便直接进入白热化。
几乎每一息之间,皆有数人,数十人,乃至百人千人战死。
不消片刻,宽阔的平原之上,便已被殷红之色所覆盖。
无数军士的残肢断臂,没入土中,与花草做了肥料。
桓翼立于高台之上,眯着眼睛望向下方惨烈一幕,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许久之后,忽然抬手轻捋胡须,高声喝道:“校尉明克敌何在!”
“末将在此!”
于下方一直待命的明克敌,即刻大步踏至台上,躬身行礼,抱拳回应。
桓翼目光自其身上一扫而过,望着下方战场,沉声问道:“明校尉,数月未曾战阵杀敌,尔腰间之剑,是否已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