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卒史大人!“
“卒史大人死了!”
“还有文无害大人,和令史大人,也死了!“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不可能,将军尚在府衙议事,又怎会被割下头颅!”
“兄弟们,他们杀了将军,我等要为将军报仇!”
“为将军报仇!”
郡守,监御史,郡丞几人位高,亦为文官,整日待于府衙之中,少有走动,军中士卒或有大半并不认得。
但郡尉与军中军职将领,还有卒史,狱掾,令史,文无害等一应与营中常有来往的属官,他们却人人尽识。
看着这些往日熟悉,或有甚至比较亲厚之人的头颅摆在自己面前。
赵军士卒皆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但待回过神后,便全都瞬时红了眼睛,攥紧手中长矛,怒喝连连,杀声震天。
眼见一众将士开始躁动,欲要冲上前去厮杀,五百主赶忙出声喝止道:“赵军听命,莫要喧哗,未有军令,胆敢私自向前一步者,斩!”
五百主深知,此时的赵军,虽然看似气势十足,但却早已人心散乱。
若战之,则必败无疑!
“喏!”
令行禁止,乃强兵必备之素养。
而军令一下,一众赵兵虽仍心有不甘,但却也不得不出声应喝,闭口收声,静立此地。
五百主微微松了一口气,接着转头看向明克敌,目光自其手中头颅挨个扫过,脸色铁青,咬牙说道:“尔等到底想要如何!”
“此话应是本将问你!”
明克敌直接将郡守与郡尉的头颅扔了过去,手中金镗直指,冷声问道:“是战是降,是生是死,尔等究竟如何择之!”
“咚咚咚!”
邓梁等人亦接连将手中头颅抛出,随之拔出腰间长剑,高声大喝:“杀!”
“轰!”
身后两万秦卒齐齐向前一步,长矛挺起,连声怒吼:“杀!杀!杀!”
“来啊!要战便战!我赵国亦会怕了尔等不成!”
“秦贼,看某如何斩下尔之狗头!”
“杀了他们,为将军和大人们报仇!”
“大人,莫要降他!”
“是啊大人,我等兄弟和他们拼了!”
“大不了一死,我等又有何惧之!”
一众赵军亦不甘示弱,纷纷怒喝出声,予以回应。
然在场之人,却均能看出,其出声者,只是少数,更多之众,则是默默的看向此时赵军内军职最高的五百主,静待他来做出决定。
战,虽知必死无疑,但他们亦会遵从。
但,若有可能活着,他们也不会主动去出声反对!
不怕死,却不等于想主动寻死!
五百主神情连连变换,不知该如何决定。
许久后,方才脸色难看的沉声说道:“六国皆知,尔秦国之俘虏,已尽被坑杀,既然必死,我等亦为何要降!”
闻听此言,明克敌的目光瞬时变的冷厉,刚欲开口说话,身后邓值却忽然走上前来。
面色平和,淡淡说道:“既如此,尔等不降亦可。只需出城五里,弃械离开,本将便可做主,放尔等一条生路,如何?!”
五百主眉头深深皱起,沉默片刻,郑重问道:“尔为何人?是何军职?所言可能作数?!”
邓值微微仰头,傲然道:“本将,大秦裨将邓值!”
五百主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接着落在明克敌身上,复又问道:“他又是谁?可是尔之下属?!”
“咚!”
凤翅镏金镋在地面重重一顿,明克敌手按腰间剑柄,沉声回道:“秦军校尉,明克敌!”
闻言,五百主瞳孔骤然一缩,咬牙切齿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传言中生食人肉的秦军鬼士,难怪如此残暴!”
对于明克敌的传言,已出现了无数个版本,在赵国大军之中,广为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