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

明克敌摆手,无所谓道:“我等皆为行伍粗人,亦勿需讲何规矩,随心便可!”

婉玉数度想要离开,但皆被明克敌拦下,最后亦只能满脸忐忑,在其身旁坐下。

街道上。

数百道身影笔直立于此地,静待明克敌之令。

明克敌起身,目光自此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中扫过,心中不禁怅然。

随他来时,亲卫五百之众。

而此时,却只剩三百余人。

近一半之数,已长埋此地。

以后,亦不知还有多少,亦会如此。

明克敌深吸一口气,平缓心情,高声道:“倒酒!”

“喏!”

众亲卫应声,随即拍开桌上酒坛泥封,将碗中斟满酒水。

明克敌接过婉玉递来的酒碗,高举过额,沉声说道:“此一碗,某敬众兄弟!”

“若非尔等沙场之上,悍不畏死,奋勇杀敌,亦无明克敌之今日!”

“来,与某满饮!”

“满饮!”

数百亲卫齐齐大喝,随即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明克敌抹了抹嘴角的酒渍,将碗递与一旁,婉玉立刻贴心的为其满上。

“第二碗,敬死去的兄弟!”

明克敌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战场之上,刀枪尽皆无眼!我等能活至现在,能有命于此喝酒,不是我等走运,而是那些死去的兄弟,站在我等身前,亦用胸膛,为我等挡下敌人的刀锋!”

“此恩此义,我等必记于心中,永世不忘!待到来日,遗孀幼子,有事想召,我等必以此身此命尽报之!”

一众将士面色涨红,激动大吼。

“我等必以此身此命尽报之!”

“喝!”

“喝!”

又是一碗下肚。

明克敌轻轻打了个酒嗝,随即举起第三碗,大喝道:“这一碗,我等敬天!”

“祝我等来岁再至沙场,必屡立奇功,拜将封侯!”

“干!”

“干!”

三碗下肚,明克敌当即高声喝道:“传我令,今日无军职,无法规,众兄弟皆可尽情饮酒,随意享乐!”

众将士齐齐躬身,抱拳道:“谢大人!”

“皆坐,开席!”

“喏!”

一声令下,数百亲卫落身就坐,随即便开始互相敬酒,大吃大喝。

而没过多久,待数坛酒水下肚,众人便彻底放开,喧哗起来。

羌魁和邓梁二人,更是引来数人,轮番与明克敌敬酒。

而明克敌亦来者不拒,一碗接着一碗灌入腹中。

喝多便吐,吐完复又接着再喝。

一副舍命相陪之势。

至于那些村中之民,原本与士卒一起上席,还颇为紧张。

待等酒过三巡之后,便直接与众人抱肩大笑,称兄道弟起来。

便连村公,前番尚且一脸古板,自斟自饮。

然没过多久,便脸色通红,抱着酒坛,于街道正中,跳起祭祀之舞。

其余之人,亦连连叫好,为其鼓掌喝彩。

其之声响,便至郡府之中,亦能闻之。

一场酒宴,直至深夜,方才结束。

众人亦与明克敌所言,无比尽兴。

然而此尽兴,所带来的后果便是,除婉玉之外,所有人等,尽皆酩酊大醉,直接躺在街上睡了一晚。

待到第二天,除了婉玉和身体健壮的明克敌之外。

五百余人,尽数伤风!

一连数日,卧床不起!

酒宴过后,日子再次归于平静。

然此种平静,却并未持续多久。

岁末后,第七日。

正当明克敌与婉玉商议春种事宜之时,一骑飞马,自咸阳而来。

先入郡府,随亦在守城士卒的带领下,直奔明克敌之处。

然待明克敌得知消息,赶至院外后,传令之人却并未下马。

手中高举锦绢,高声喝道:“秦王有令,命五大夫,校尉明克敌,即刻率兵归至蓝田大营,以待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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