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敌再次点头。
“是!”
“哼!”
郡守脸色冰寒,冷哼说道:“不瞒将军,张家二郎,此刻的确在我府中,而你等之事,我亦一清二楚。”
“然,恕我无法将人交付于你,将军还请回吧!”
明克敌抬头望向郡守,沉声问道:“为何?”
郡守一甩衣袖:“何来为何?”
“敢问郡守大人,可是与张辙有亲?”
“无!”
“那为何要庇护于此人?!”
“因此乃某之责矣!”
郡守脸色难看,不忿的说道:“本官身为一郡之守,自当庇护一郡之民!张辙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
“须知我秦国尚有法理,我又岂能坐视尔等草菅人命!”
“法理?”
明克敌缓缓直起身子,一字一顿道:“大人莫不是要和我谈法理?”
郡守冷声回道:“有何不可?!”
“可!”
明克敌声音铿锵,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末将且问大人,只因婉玉与末将已有婚约,那张辙求之不得,便使起无耻手段,与婉玉套上逃妻之罪,欲强行将她帮回家中,逼她就范。婉玉一娇弱女子,上求无门,险些身死。”
“如此恶行,府衙不管不问,而此刻却又以“罪不至死”,要保这腌臜之人性命!”
“这所谓之法,是何种法?!”
郡守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末将再问大人!“
明克敌拱了拱手,冷声道:“末将在前线拼死杀敌,行我大秦之威,守我大秦之民,为我大秦开疆扩土,数度埋身于此时。”
“却有人欲要毁我之家门,辱我之亲人,抢我之爱妻!”
“这所谓的理,又是何种理!”
“大人!”
明克敌一步向前,直逼郡守,声音高亢道:“末将不懂,还请大人为我解惑!”
身后数百亲卫亦齐齐抱拳,高声喝道:“还请大人解惑!”
数百人之声势,何其壮大。
但郡守亦一步不退,脸色涨红,高声喝道:“好,即便你言之有理,可此罪只在张家二郎,为何要累及他人!”
“那可是张氏一族满门!那可是足足八十余条性命啊!”
明克敌沉默许久,随即呼出一口长气,缓缓说道:“大人可知?数月之前,末将曾夜袭赵国大将,于新之营。”
“两百余位将士出征,但回来之时,却只剩末将一人。”
“过数日,末将献上一策,截其根源,断其后路,逼的他不得不撤,后又与羌魁将军,在俞据城外,将其麾下五万余军士,尽数坑杀!”
“而如此,亦致樊城,俞据,通趾三城兵力空虚,被我军趁势接连攻下,亦奠定了我军之大胜!”
“将军神勇,本官钦佩!”
郡守缓缓下拜,随即说道:“可这与此时之事,有何关联?”
“未有。”
明克敌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末将是想请问大人,如若袭营之时,赵军倾尽全力,将末将留下,那可还会有后来之事?”
“这……”
郡守哑然,亦明白了明克敌的意思。
斩草,亦要除根!
“大人,明克敌早已恶行累累,身染无数冤魂,洗之不净。”
明克敌真挚的说道:”但明克敌之妻不同,婉玉待人真诚,心地善良,从未害及他人,她不该,亦不能再遭受如此苦难。”
说着,明克敌深深一揖到地:“大人,所有罪孽,明克敌愿一人承担,来日不得好死,亦或被人日日折磨,均毫无怨言,只求大人能够交与张辙,为婉玉除一后患!”
“咚!”
邓梁下马跪地,俯首道:“求大人成全!”
“轰!”
羌魁与数百亲卫亦跳下马背,单膝跪地,抱拳高喝道:“求大人成全!”
看着面前这些,在战场上刀剑厮杀,亦不皱眉头的将士,此刻齐齐跪地恳求自己,郡守亦是满脸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