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章：我破不了局
树木葱郁深邃，身后的佛像在摇曳的香火下绽放着慈悲的笑。外面哗啦啦的雨幕打在屋檐上的声音清晰可闻，颜璐无端地觉得有点冷，她仿佛看见了寒风中簌簌摇曳的树枝变成了挥舞的枯臂。
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衣服。
起身要离开的莫司言突然顿住脚步，颜璐紧衣领的动作也随即一僵停了下来。
“冷吗。”
颜璐心里发紧，她指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摇头：“不冷……”
莫司言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回答，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无限温柔一般的神情望着她发笑，随后将外套披在颜璐肩上。
他笑道：“多穿点，别生病了。”
一切就好像他一直都是温柔体贴的大哥哥，就好似先前他的疯狂都只是颜璐幻想出来的。
他见颜璐没有抗拒，又笑道：“我就算在你心里十恶不赦，但有一点你不需要怀疑。”他的镜片迎着跳跃的烛火，镜片后的眼神似乎沾染了些烛火的热烈，“谁都可能害你，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她愣神了一瞬，下意识要反驳：骗人！你分明想我死！
可他好似看穿了她的内心，温柔地撩起她脸颊旁的碎发挽到而后，形状完美的眼里溢出一丝丝眷恋来，就好像他生来有情，就好像她于他而言真的很重要。
“我爱你，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颜璐直直望进他的眼，试图从他眼中寻找出一丝一毫的虚假。
然而她看到的只有自己错愕的脸清晰地倒映在他的眼中。
她心里微微有些慌乱，抬手拢紧了尚且带着莫司言体温的外套，借此不着痕迹的错开视线没有说话。
他又接着说道：“雨越来越大了，你说这附近的地形，还有这个天气，如果是你，你会在哪里设伏？”
他话锋一转让她错愕迷茫了一瞬。
同样在这片雨幕下，公路上闪烁着车子的大灯，一辆辆伪装过的警用车载着全副武装的警察将文武山围得水泄不通，远处的望远镜内，狙击手向指挥中心报告道：“雨太大，狙击视线受限，请指示。”
警车上，马文和骆小梅对视一眼，只见方才闭目养神的傅千烆睁开眼，长手穿过前座准确无误地抓起话筒：“狙击手原地埋伏，等候指示，路面a24观察点继续跟进。”
路面a24观察点的特警观察员在树冠中回答：“是。”
……颜璐不明白莫司言的用意，但她很快从短暂的不解中镇定下来，眯着眼打量着雨幕，同时脑子里回忆着这座山的地形。
“如果是我，这座山的地形易攻难守，索性直接出击，包围封山！”
莫司言挑眉点点头，似乎很认同颜璐的策略，随后他又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破局。”
颜璐狐疑地看他两眼，随后摇了摇头：“如果天气好，可以放手一搏放火烧山，雨天，我破不了局。”
两人互相对视，莫司言轻笑出声推了推眼镜，眼神宠溺得仿佛在看自家养的龇牙小猫。“但——”颜璐顿了顿，又说道，“我不是你，我破不了局不代表你不可以。”
如果是别人死了就死了，但莫司言从来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当中，即便看起来是困局，他也一定给自己留了后路。
天光隐没，大雨滂沱，茫茫的山林间平地冒出数支刑警、特警小组，他们接着夜色与大雨的掩护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文武山，疾步冲向半山。
莫司言碰了碰眼镜，遥遥望向雨幕，似乎能透过雨幕看到更久远的未来。
“你是最了解我的人，连你也破不了的局，我自然也不可以。”他冲她一笑，“小家伙，你说得对，这是一个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