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章:攻坚
砰砰砰——
车窗突然被人拍得砰砰响。
“咳咳，那个……傅千烆，开一下门，我和张副局找丫头有事。”
颜璐和傅千烆相视一眼，后者嘟嘟囔囔地骂了两句，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开车门。
门外章局和张副局神情尴尬地往里扫了一眼，大概是看颜璐穿戴完整，车里也没有某种旖旎的气氛，这二人才轻咳两声装模作样地上了车。
“咳，那个……还好吧。”章局眼神有点心虚地打量颜璐，后者的状况可谓是一个惨字无法表达，那一张本就气色不好的脸毫无血色，大大小小的擦伤和淤青遍布，模样凄惨得让人不忍直视。
傅千烆最要紧颜璐，早就心疼得恨不得疼在自己身上，见状脸色不好地冷哼一声，将颜璐身上的毛毯裹紧了一点，往颜璐身旁挤了个位置，丝毫没有让起身离开的意思。
颜璐知道他着紧自己，心里一暖，盖在毛毯下的手附在了傅千烆的手背上。
傅千烆一愣，反手扣住她反驳的手握在掌心里摩莎。
颜璐看了他一眼只笑了笑。
她的面孔没有一点血色，原本穿的衣服因为打斗中沾了太多血，现在已经换了一件深色的男士衬衫，即使她已经把最顶上的扣子也扣得严严实实，可依旧挡不住咽喉处可怕的青紫色。
章局看着他们二人毛毯下牵着的手，神情严肃认真了起来，但他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而是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平移数次，这才沉声开口。“丫头辛苦了。”
这当中经历种种，哪里是一句辛苦就能概括的。
但颜璐不在意。
“莫司言想借警察的手彻底消灭桑帛的势力，你们抓住的缅甸人叫康叔，是桑帛的左右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缅甸那边也不太平，这一切都是莫司言的布局。”
章局和张副局相视一眼，不动声色。
颜璐的情报不错，缅甸警方如今确实在围剿桑帛的老窝，这件事情旁人不知道，但颜璐能够说出一二三来就说明情报不假。
康叔只是桑帛身边一颗棋子，对国内警方围剿莫司言的行动影响不大，颜璐留他一命本意是想让他落在警方手里，借此通风报信，但是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莫司言现在已经离开这座山了，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我暂时不知道，但我之前让你们摸排以这里为中心车程半个小时距离的最有可能是工厂的地点，不出意外的话莫司言现在就在那里。”
“莫司言上山之前在和国内的大拆家做交易，至于为什么交易失败我不清楚，但莫司言既然选择在这附近交易，起码工厂或者是货物这二者其一就在附近才对，我很难想象莫司言能够空手套白狼。毕竟前来交易的都是人精，不至于全部都上当。”
提起案子，颜璐的话显然要比平时多，就好像有关语言这个功能局限于案情上，只有在案件中她才能说会道。
章局与张副局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许凝重。
章局摩擦了一下保温杯杯身:“可靠吗。”
颜璐点点头，她似乎很疲惫，无意识地轻咳了几声，然后说道:“白子羽和秦毅都在，最有可能的是莫司言和他们当中一人兵分两路，一个先去交易现场接待买家，一个随后就到。”
但颜璐猜不到买家是谁，对于生意上的东西，她两眼一摸黑。
章局紧接着发问:“能把范围再缩小一点吧，范围太大了我们的警力分散，对于我方行动不便。还有，莫司言身边有多少人，有什么火力配置，只要是你这段时间看到的摸到的，都一一告诉我们。”
这样的要求对于颜璐来说其实是很为难的，她一直没有完全得到莫司言的信任，她能知道这个大概范围都是因为时间走巧再加上自己的推测，但组织要求她缩小范围……
她皱了皱眉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爱人，后者眼神示意她没关系不用勉强自己，她抿着唇一言不发，好一会，她才抬眼望着章局:“地图给我，我试一试。”
警察是莫司言自己招来的，在明知道警察盯着自己的前提下，莫司言还明目张胆的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交易，颜璐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他很急切。
或者说，这是莫司言精心设计引人入局的陷阱。
所有的犯罪分子多少都会对警察或者宪法有所忌惮，即便是缅甸那种兵荒马乱的国家，大部分的人都是不愿意与警察打交道的。更别提莫司言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
换而言之，能让莫司言在这个节骨眼上冒这个险的，其利益价值不可估量。
章局皱眉问她:“和莫司言交易的有可能最有可能会是谁呢。”
颜璐摇头。
“我不知道，他防着我，我接触不到这方面的。”
毒贩是最狡猾的犯罪分子，毒品的暴利是常人所想象不到的，他们的钱是挣不完的，但他们本人不能被抓到，一旦被抓到就什么都没有了。因此，他们往往很低调，尽量不引起警方的注意。
像莫司言这种主动挑衅警方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事出反常必有妖，尽管莫司言行事乖张不能用常理来定义，但颜璐认为，莫司言想要借着这个掩藏什么秘密。
颜璐低头沉吟片刻，复而将目光再度落在章局身上:“虽然我不知道个中滋味，但有人知道。”
颜璐所说的有人就是有的人，他们从这里抓到的犯罪分子可不单单只有康叔，还有一个莫司言极为信任，并且在莫司言这个团伙中地位不低的人物——阿坤。
闻言，章局吸了一口气，登时与颜璐想到了一处——撬开阿坤的嘴。章局当即起身，圆圆胖胖的身子很是灵活地转身向前踏出几大步，随后他想起了什么又收了势，回头郑重地望了颜璐一眼:“丫头辛苦了，你先在这好好休息，一旦攻克这个难关，我们会立刻采取行动展开抓捕。”
话音落，章局和张副局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快步离开。
一切就好像大风刮过，风过后徒留一片难得的安宁。
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颜璐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背部放松靠在了傅千烆的身上。
她难得卸下无形的防备柔声道:“傅千烆，借我睡一会。”这段时间，我一直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