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机密
办公室的门被人轻手轻脚合上，方才还坐了三个人的椅子现在就剩两个人了。
傅千烆从颜璐起身到出门一直紧皱眉头，直到办公室的门完全被合上才问道：“发生什么了？”
颜璐在行动中的活跃有目共睹，如果不是因为犯了错误，那就是在他们离开怀宁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导致她必须退出调查。
章局双手捧着保温杯，慈眉善目的圆脸上看不出表情端倪，只在傅千烆的疑惑中将面前几份文件向前一推。
“你们先看看。”
省厅下达了文件，关于疑似发现新型毒品一案确定为却有此事，并且正式向下下达任务指令，怀宁市刑侦大队以及缉毒队负责调查此案。
傅千烆接着打开第二份文件。
在全国各地的打拐行动中，陆续救出不少失联人口，在部分受害者身上验出新型的药物成分，这个发现一层一层递交直至到了市里甚至省厅的时候，发现这是一种新型的精神药物，其作用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达到精神控制状态，而被控制的人本身是没有记忆的。也有的人在这个精神控制中因为损伤了脑神经痴呆了。
最后是关于傅千烆等人从精神病院出来后被追杀的报告，在这份口述的报告下还有零零散散的报纸剪报以及一些卷宗的编码里，无一不指向傅千烆等人被追杀的那条公路上多次发生过车祸、坠崖、栏杆年久失修等等之类的意外，最后的结果要么植物人，要么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当这些东西摆在面前的时候，傅千烆终于正了脸色。章局道：“这个案子省厅很重视。”他的目光从傅千烆和薛科宇脸上扫过，年过半百的眼里晶体已经有些浑浊了，可是那目光底下藏了某些犯罪分子不敢直视的锐利，“丫头虽然机灵，但毕竟是编外人，我懂你们的心情，但是个人情绪还是暂且收收吧。”
薛科宇悄悄瞥了傅千烆一眼，后者神色平静，很难得地居然没有驳回章局的决定。
傅千烆将文件随意放回桌面，对此事做了五字总结。“捅马蜂窝了。”
在白子羽一案里截胡的那辆车上，他们事后对几位受害者进行过常规录口供，然而他们最终能查到的东西少之又少。
在受害者住进医院以后他们交待医院做了常规血检等一系列检查，所有的显示都是正常的。
但是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可当时无论是医院还是法医都说，没有什么药物是能够溶于血液查无踪迹的，当时傅千烆梗着脖子说“那民间拍花子神技你们怎么解释”，就因为这话把牛万利气得两天没搭理他，直言傅千烆是在侮辱他的专业。
当时傅千烆虽然有预感，但是没想到由这件事延发了后续这一系列的影响，这不是马蜂窝是什么。
章局慢悠悠地在对面二人的注视下喝了一口开水，保温杯里的热气冒出来一瞬又被他用杯盖锁了回去。
“从今天开始，你们所有人出行动保证二人同行，在危险系数未知的前提下，允许配枪。”
傅千烆和薛科宇难得没掐架，相视一眼，神情严肃了起来。
“章局，应该不止这点吧。”傅千烆保持四平八稳的坐姿不动，下巴向桌子上的文件努了努。
薛科宇连忙以“你隐瞒了什么”的审视目光投向自家上司老领导。
章局那张圆乎乎的脸突地额角暴起青筋：“我理解你们对工作负责的认真，但是你们能不能稍微勉为其难地，偶尔不要把审犯人那份精明用在领导身上。”
傅千烆和薛科宇再一次默契地对视一眼，眼神是无声地：我就说有事儿。
章局那个年代里，十五六岁十七八岁就投身一线刑侦工作的不在少数，章局可以说是从基层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在这一途他自问问心无愧，若说警察生涯里他引以为豪的，大概就是一手提携了他面前这两个小王八蛋。
尤其是提携傅千烆的时候，反对的声音占多数。
那时傅千烆还是个动不动就炸的炮仗，每天上班不是上班，那是拯救宇宙和平来了，你让他去抓个小偷小摸他能给人家一脚踹进医院去，浑身上下散发着“我是救苦救难的救世主”的欠揍气质。
但是他当时看中了傅千烆嫉恶如仇这一点，他不是将正义二字刻在肉里，而是放在心里，纵使他本人往街头一站一身匪气，可是他能在受害者有危险时不顾自身安危单枪匹马冲进去大杀四方。
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但是这种精神是难得的。
薛科宇就更不用说了，怎么看都要比傅千烆这个小王八蛋靠谱。
这两个正处级的小王八蛋在这个位置上滚爬了几年以后，眼光愈发毒辣，上司在他们面前尤其没有秘密，特别是傅千烆这个小混球。
章局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抽出一个牛皮文件袋。
“这份文件你们看完以后烂在心里，不能让第三人知道。”这份文件更像是一份口述的口供，然而它的内容确实不是可以让第三者知道的。
口述的文件里提到，在他们上头某位匿名的大人物家中的孩子私生活有点混账，灯红酒绿声色犬马那可谓是专业的，然而这位专业选手被卷入某桩命案里，据说是第二天一早睁眼发现隔壁躺着的那人不会喘气了。
为此，他们按照正规流程调查了一遍，最后在监控里发现，这位专业选手晚上和几位朋友一起妖魔鬼怪的时候，有人趁着他们喝大了向他们推销了些什么东西，这群专业选手估计把脑子也喝没了，平时花天酒地也就算了，这回喝大了亲爹是谁都不认得了，于是他们头一回向“毒”迈出一大步。
而这一大步导致了边上那个人吸食过量嗝屁了。
这个案子最后找到了那位卖药的孙子，然而这位卖药的孙子拒捕，被一个新来的家伙手一抖一枪over了，更可怕的还是，当他们从死者身上提取出子弹以及遗留在现场的弹壳对比发现，落在死者脑子里的那颗子弹并非新来的家伙枪里的。
也就是说，在行动现场持枪杀人的另有其人，而这人之所以要这么做，傅千烆看完这一切能联想到的只有两个字：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