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初侦告终
骆小梅和医生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傅千烆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傅千烆解释说没坐稳，以骆小梅那不聪明的脑袋瓜也觉察不到什么端倪。
骆小梅扶着傅千烆坐到椅子上，这才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璐研究员你醒了啊！”
接下来就是医生围着颜璐做检查，恰好局里来了电话说赖憧不愿意交待，甚至还自残，所以傅千烆离开的时候没跟颜璐打招呼。
9.30连环杀人案终于宣布初侦结束，进入了审讯的阶段。
现实不是抓到了杀人犯就哐当哐当给他判刑，然后宣布皆大欢喜全剧终的。他们接下来面临的是丝毫都不亚于初侦的苦战。
审讯、攻克，无数遍换着花样重复问嫌疑人同一个问题，在他们说出的信息当中反复地推敲、甄选，在真假掺杂的信息中找出真话，剔除假话。
在每一个案件发生的动机、犯案过程中一个字一个字地抠出细节，反反复复地确认，反反复复地审讯，最后抠出真实的信息。
在这个过程中，犯罪研究专案小组陈小虹和楚河也全程参与，毕竟老师交给他们的作业是研究犯罪心理。
可是，在申鸣交待的过程中，他们从字里行间生理性地感受到了不适，审讯旁听过程中吐了好几次，差点就到了住医院的程度。
申鸣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精神病患者，因为才华有限，早些年的时候他拿起画笔就再也不能够画出自己满意的作品了。在长久的外界以及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压迫下，他患上严重的精神疾病。
刚开始他还会谨遵医嘱按时用药。
可是这类药物会让人变得懒洋洋的，连脑子都不想转动了。
颜璐说，吃了那些药你会兴趣全无，每天活得像个行尸走肉，就好似她以前那样。
可是身为一名画家，他又怎么能忍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丝毫创作灵感。
于是，在他承受了极长一段时间的“空白”以后，他开始“变态”了。
刚开始他还只是自.残，可是慢慢地，他发现了更能激发创作灵感的事情。
他做了很多“功课”，比如如何避开监控，如何消除自己在现场的痕迹，如何反侦察。
于是他经过精挑细选以后，第一个选上的人是林雪。根据尸检结果，林雪确实比吴菲菲的死亡时间要早太多，所以审讯人员并不意外。
他选上林雪的原因是因为在网上认识了赖憧，在赖憧平日里对林雪的描述里，他认为，林雪很符合成为他的第一个“作品”。
赖憧和林雪也只是明面上的朋友罢了，一个家庭不富裕长期被校园暴力压迫的女孩子在这种环境下心理已经不正常了，甚至林雪会和“神明”见面，都是她在背后怂恿的。
后来警察找上门了以后，赖憧本色出演得毫不知情，甚至说自己没有社交账号和手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初中生。
本来骗过了所有的刑警，唯独在颜璐那里栽了跟头。
于是，颜璐成为了继吴菲菲和飞哥以后的以后的第四个目标。
吴菲菲的死赖憧没有参与，但是她是知情的。
她意外地很了解女人心底深处的孤独和渴望，她教申鸣和吴菲菲发展成道不清说不明的暧昧关系，包括吴菲菲来找申鸣当晚，吴菲菲是想向申鸣坦白自己的爱慕之情的，所以才会精心打扮出门。
这一点，和颜璐的猜测不谋而合。
后来，就像计划好的那样，申鸣分别给每一位受害者都喂了大量的精神药物，在对方致幻时完成了“审判”，也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在吴菲菲以后，申鸣彻底地肆无忌惮了，彻底地认为自己是神，不会有人能查到他的身上。
于是他在意外的情况下帮助飞哥逃跑，并且在莫司言的允许下，对飞哥进行了“审判”。这就是为什么飞哥的死亡时间与前面两位死者的死亡事件相差不太远的原因。
最后就是颜璐了，在赖憧提到过颜璐以后，申鸣特地找人调查了颜璐。
颜璐于申鸣而言太完美了，太重要了，所以才会引发后面申鸣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得到这幅“作品”的疯狂。
在这个过程中，莫司言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承诺处理了飞哥以后，会给申鸣一条高枕无忧的后路，所以才会让他疯狂到不顾一切。
整个前因后果里，赖憧在其中的作用是不断地煽风点火，不断地催化申鸣心中的魔鬼。
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外表还保留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可是在审讯的过程中，她除了哭还是哭，一点都不愿意交待她和申鸣之间的事情。
为此，市局刑侦队不知道加了多少个班，队里的灯又亮了好几个日日夜夜，还是没能够撬开这个小姑娘的嘴。
马文、肖大眼和老武轮番上阵，就连骆小梅也去唱了白脸，可是还是没能够从赖憧的嘴里撬出相关的信息。
那个“单纯”的小姑娘出了事情一味的哭泣，只要你问话，她就开始哭，并且不吃不喝以此抗议。
任何狡猾的罪犯都不如这个小姑娘令人感到头疼。
傅大队长人站在审讯室外，一手拿着蓝牙通讯器，一手用裹成猪蹄的手西子捧心一样捧着自己的手机和颜璐视频通话。
“宝贝，就是这么个情况，给个主意呗。”
自从那天医院的事情以后，傅千烆的脸皮越来越厚了，除了公然叫自己“宝贝”以外，还每天都把张翠花女士当护工使，给颜璐早中晚送饭的。
这可把颜璐吓得不轻，每每看见张翠花女士，她都腰杆挺直，背上不动声色地起了一背的白毛汗。在颜璐多次抗争无果以后，颜璐现在每天都很配合着检查、吃药、复健，用她醒来以后应付上头调查员的话来说：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恢复健康的身体，争取早日回到市局刑侦队，为国为民出一份我的微薄之力！
马文和肖大眼看见自家队长万年铁树开了花，也不知道是该祝福队长还是感叹璐研究员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得报应了。
视频那头，颜璐正配合着医生检查爆炸时伤的腿，对傅大队长的不要脸表示没啥好脸色，但还是给了个隐晦的建议。
“她既然是‘无辜’的，就要有人来认同她的内心，给她爱和关怀，懂吗？”
傅千烆听颜璐这么一说，脑袋瓜那么一琢磨，一下子就get到了颜璐说的点，可他就是嘴欠，想要和颜璐多说几句话。
视频那头隐约听到病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傅千烆听见张翠花女士温柔得腻死人的声音：“儿媳妇，做检查呢。”
傅千烆也没听见颜璐应了什么，最后只看到她脸红红的，一脸慌张地挂断了视频。
刑侦队上下所有人只要手上没有工作的都停下来看着傅大队长笑得春心荡漾，活脱脱像个青楼里出来的那种。
傅大队长心情好不跟他们计较，可是没事找事还是要找的。
“看什么看，都没听到我家宝贝说的吗，准备资料去啊，工作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