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坷拿起手机,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朝露天平台上走去:“喂,孙哥。”
电话另一端的孙启斌鬼鬼祟祟的说:“杜经理,大事不好了!要变天呀!”
“怎么了?”
“听说,项目要被废标了!”
“什么?要被废标?为什么?”杜坷被孙启斌的消息震惊了。
“不知道。反正,今天有消息说,领导们认为,本次招标过程中问题太多,搞不好要废标重招。”
“操!这不是扯淡嘛!”杜坷在心里大骂所谓的领导。
根据规则,H公司是最有希望中标的,怎么能说废标就废标呢?再说了,即使要废标,也应该早说呀!杜坷觉得大事不妙,甚至不排除有人故意陷害H公司的可能。
杜坷定了定神,问:“您确定吗?怎么会现在说要废标呢?”
“哎呀!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据说,高层领导们认为Z公司在投标过程中存在违规的嫌疑,不符合招标规则,因此计划废标重招。”
杜坷感到一阵眩晕,一种无力感顿时袭上心头:高层,高层,果然是他妈的高层出了问题,看来真是被姜勇不幸言中了。
人们常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没错!可是他们都忘了,实际上,我们面对的只是法官。就好像信通集团的招标,谭胜利虽然一再强调会遵守招标规则,可是,对规则的解释权始终掌握在信通集团手里。
杜坷觉得无可奈何,阴谋论的想法充斥着整个脑袋:废标意味着什么?首先就意味着高层客户有人不愿意让H公司中标,否则,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废标!
其次,既然他们不愿意让H公司中标,那么,他们心中一定有了中意的其他厂家。如此说来,这个厂家极有可能在招标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布局。
现在,H公司的方案和价格都已经暴露无遗,想必那个做了布局的厂家还隐藏在暗处,或者至少还留有后手。
如果再进行第二次招标,他们一定会在技术方案和价格上更有针对性。如此说来,不管背后做局的厂家是Z公司还是C公司,H公司将会铁定丢标。想到这里,杜坷悲从心生……
挂断电话,杜坷点了根烟,猛烈地抽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姜勇他们,更无法预料,他们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以及自己将会为此承担怎样的责任。
杜坷感到一种无法承受之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眼看着半盒烟快被抽完了,杜坷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万一有人从其他渠道听到这个消息,并最终传到姜勇或丁辉的耳朵里,那可就成了知情不报了。
于是乎,就在露天平台上,杜坷给姜勇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
听完杜坷的汇报,姜勇迅速做出了反应,说:“你马上通知项目组成员,半个小时后在会议室开会。我会通知祁总、丁总他们也参加。任何人不能请假!”
半个小时之后,项目组所有成员都已经到齐,姜勇也已经赶回了办公室,祁总、丁辉、张文斌等人悉数到场,每个人都表现得一脸严肃,似乎都意识到大事不妙,全然没有了昨天的春风得意。
“杜坷,你把情况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接到信通集团客户的电话,说是这个项目可能会被废标……”
“废标?为什么?”杜坷还没来得及把情况说完,丁辉就等不及了,责问道,“现在的形势明显对我们有利,他们这个时候要废标,这不是明摆着整我们吗?”
“因为在投标的过程中,Z公司投了两个方案和价格,不符合招标规则……”杜坷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操!这个时候说招标规则了,早他妈干嘛去了!”
听完杜坷的描述,祁宏不紧不慢地问:“杜坷,你觉得这个原因可信吗?”
“我觉得,这只是他们的借口。因为如果要废标的话,他们早就该废标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呢?”
“没错!所谓的招标规则肯定不是他们想废标的真正原因。”
“是呀,唱标当天就知道Z公司投了两套方案,为什么当时不废标呢?”张文斌也跟着质疑道。
“想都不用想,这他妈肯定是冲我们来的。”丁辉急不可耐,武断地说,“依照当前的情况分析,我们本来是最有机会中标的。现在突然说要废标,而我们的方案和价格都已经彻底暴露出来了,第二次再招标,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分析,那么肯定有一家公司在背后做局,操纵了这一次的废标,并且还会操纵第二次招标。”祁宏微微邹着眉头,分析说,“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这家公司至少应该具备一个条件,就是在本次招标中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情况,包括方案和价格。”
“这么说来,Z公司有这种可能。”姜勇顺着祁宏的话,接着分析说,“他们这一次的高配方案,价格相当高,肯定不是真实底价。”
“如果是Z公司在背后做局的话,那支持他们的李雪梅为什么会被调出项目组呢?”杜坷说了自己的疑点。
“难道是苦肉计或者故意掩人耳目?”张文斌跟着问道。
“这确实是个疑点。”祁宏点了点头,对杜坷的疑问表示认可,“一般情况下,客户的人事变动都是非常敏感的,不太会拿这种事情做障眼法。”
“那会不会是C公司在做怪呢?”
“也不好说。毕竟,任何一家公司,只要发现自己这一次没有中标的把握,都会希望重新招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