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坷当然不会说这是自己第二次来这种地方,于是打了个擦边球:“是,我确实很少来这种地方。这你也能看出来?”

郑爽调皮地笑了笑,说:“那当然了!一般经常来这种地方的人,都不是像你这样子的。”

杜坷觉得很好奇,问道:“是吗?那他们都是什么样子的?”

郑爽又把头埋到杜坷怀里,眼睛盯着地板,不看杜坷,说:“他们一般都是只管自己玩,痛痛快快地玩,或者是肆无忌惮地发泄,才不会像你这样理解我们呢,当然更不会发出你刚才那样的感慨。”

杜坷突然间觉得有点尴尬,问:“是吗?那你们一般会怎么对待这两种客人呢?”

郑爽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说:“这个嘛,就看你遇到什么样的人了。如果你遇到的是一个还有点良知的姐妹,她也会很理解甚至感激你;但是,如果你遇到的是一个良心被狗吃完了的小姐,那她就会不客气了,变着花样地宰你。”

看着郑爽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杜坷心想,你应该是个有良心的小姐吧?

郑爽好像知道杜坷在想什么似的,噗嗤一笑,接着说:“不过你放心吧,我肯定是不会宰你的啦!”

看着杜坷若有所思的样子,郑爽又建议说:“不过,如果你要是去其他的地方或者点其他的小姐,可要小心哦!她们才不会像我这么傻呢,指不定会使出来什么花样宰你,让你多花了冤枉钱不说,还会在背后说你是个大傻逼。”

杜坷突然觉得,眼前的郑爽还是蛮可爱的。

可是想到那么多良心被狗吃完了的小姐们,杜坷有一种悲从心来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原本被逼无奈走上此路的姑娘们,最后变成了这样一副嘴脸?眼前的郑爽,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杜坷问道:“为什么那些人会变成这样呢?”

“你是说那些良心被狗吃完了的姐妹们?”郑爽差异地看了看杜坷,说:“其实她们也是被逼的。人之初、性本善,谁不想本本分分地挣钱呀?”

“可是,当你见到的变态客人多了,自己的想法难免不会改变,尤其是看到那些有权有势的官二代,他们仗着自己有个好爹好妈,从来都不劳而获,还偏偏喜欢狗眼看人低,甚至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对于这样的人,当然是能宰他们多少就宰他们多少了。”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这种官二代呀?”

“是啊,除了这些变态让我们见到就想吐之外,场子对我们也都有硬性的要求,如果有人达不到要求,就会被克扣奖金,甚至被罚款。奖金也好,罚款也罢,说白了,那些钱都是我们陪着笑脸挣来的,他们凭什么说罚就罚、说扣就扣呀?还不是仗着权势欺负我们吗?”

“然后她们就学会了宰客人?”

“是呀!”郑爽无奈地笑了笑,说:“好多姐妹们被那些变态的客户和场子欺负惯了,慢慢就学会了欺负客人。”

“可是,真正能让她们欺负的客人,会是那些变态的客人吗?”

“当然不是了!那些变态的客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哪有那么好欺负?”

听到郑爽这么说,杜坷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你能够欺骗到的人都是信任你的人。套用这句话的逻辑,杜坷问道:“所以说,她们真正能宰到的客人,反而是那些比较好说话的客人,甚至是比较理解你们的客人,是吗?”

“是啊,其实挺可悲的,所以我不愿意干这种事。”

杜坷突然想到了生物学中食物链的概念,心里觉得无比郁闷:作为经常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负的坐台小姐,最后反过来又想尽办法去宰那些好说话的客人,从而使自己摆脱处于食物链最低端的命运。

这算是一种弱势群体的反抗,还是新一轮的道德沦丧?杜坷搞不明白,只能淡淡地问:“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呢?”

“没办法呀!”郑爽好像看透了似的,说,“大家不都是这样吗?谁好欺负就欺负谁呗!不然混不下去呀!”说完,郑爽好像突然对杜坷产生了兴趣,问道:“说说你吧,为什么会来这里玩呢?”

“呵呵,我是因为工作需要,没办法,来陪客户的。”

“哦,明白了。”郑爽看了看孙启斌和冯浩,说,“好多来这里玩的人都是这样的,不是自己想过来玩的,关键是要把别人陪好。这么说,那两个人是你的客户喽?”

“是啊。”

“好吧,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郑爽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走到了孙启斌和冯浩面前,恭敬地说:“来,两位帅哥,我替杜哥敬你们一杯。”说完,郑爽仰起头,咕咚咕咚就把杯中的啤酒喝完了。

杜坷没想到,郑爽竟然会替他陪客户喝酒。这让不胜酒力的他甚至有点感动。自己刚才还在担心陪不好孙启斌和冯浩,现在有了郑爽的协助,杜坷觉得放心多了。

在郑爽的调动下,气氛很快又热烈起来了,几个人开始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相互劝酒。一瓶洋酒勾兑上十几瓶绿茶,很快被几个人喝得差不多了。杜坷又点了一打啤酒,也被喝得所剩无几。

依照酒量,杜坷早就喝得差不多了。

可是他要求自己必须保持清醒,因为他今天请孙启斌过来喝酒唱歌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孙启斌到底有什么个人想法?杜坷并不知道,孙启斌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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