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夫人这次来是找茬的?林娜的眼里闪过狐疑。
“翟总刚开会回来,在办公室。”
“嗯。”廉矜文朝着她点了点头,随后迈开步子,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到了门前,她的眼里有瞬间的犹豫,而后又像是星辰落进了大海,一瞬间明灭难辨。
“叩叩叩……”
她敲响了门,沉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进来。”
翟邱临的声音一如之前,低沉而冰冷。
有时候光是听着这声音,就让廉矜文感觉到和他的距离又拉远了许多。
她在想,如果不是那本结婚证,大概翟邱临这辈子是不愿再见她的。
她扬起唇笑了笑,目光中有些暗淡下来。
推开办公室的门,她对上翟邱临那双深邃的眸子,漆黑如深渊,引人入坠。背对着落地窗,使得他看上去神色难辨,薄唇紧抿着,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廉矜文抿了抿唇,看着那张熟悉的容颜,眼眶有些干涩,许久不见他,似乎两人之间原本就是陌生的关系。
“你怎么来了。”
她还未开口说话,便只见翟邱临眉头蹙了蹙,先声夺人。下巴的弧度比之前更加的紧绷,五官轮廓冷毅帅气,只是那眼里一闪而逝的喜悦很快被他很好地遮掩起来,无从察觉。
“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廉矜文开门见山,抬头直直地盯着他的脸,目光明亮而坚定。
闻言,翟邱临嗤笑了一声,“还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事情,居然来找我。”
没有理会他眼里闪过的嘲弄,廉矜文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开口:“苏桃被警局的人带走调查,龙霆怀疑她和翟氏集团有勾结,她是被人诬陷的,我想请你帮我将她捞出来。”
看着那张素净的脸蛋,目光明亮而动人,翟邱临的眼眸微闪,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似的有些苦涩,不过是他多想了。
廉矜文来找她,不过也是为了别人而已,这个女人可真是无情。
若不是有求于他,估计廉矜文也是不会再来找他的。
“我为什么要帮你,再说了你朋友被公司诬陷和翟氏集团有关联,你来找我,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心里有鬼,你是不是找错了人?”
翟邱临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垂眸盯着手腕的名表,浓密的睫毛投下小块阴影,侧脸冰冷而无情,眼眸朝她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怎么不去找你的陆大哥,它可巴不得你去找他。”
廉矜文心里咯噔了一声。
她来的时候就该想到,翟邱临是不可能轻易会出手帮她的,还会借此羞辱她一顿。
听着他的话,她忍住心里的气愤,收敛了脸上的怒气,抬头看向翟邱临。
“翟邱临,你只要愿意帮我,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廉矜文深吸了一口气,眸光掠过小腹位置,她的语气软了下来,“你和秦亦笙的事情,我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些年,她可不都是这么过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以为我在乎你的看法。”翟邱临心里一阵气恼,直勾勾地盯着她,面色森然。
该死的这女人到底是来求他的,还是来惹他生气的。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帮我?”
廉矜文无语,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翟邱临无动于衷。
她可以抛弃面子,放下尊严,只要能救苏桃。
那双美丽的眼眸里有着一丝哀求和无助,小脸上满是焦急。
翟邱临盯着她的脸颊,目光凝了凝,嗤笑了一声,“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以后保证不再去见陆廷昭。”
廉矜文猛然抬头盯着他,有些不可置信,他的眼神冰冷,漆黑的瞳孔里似凝结着冰霜,嘴角微勾,邪气肆意,眼里有着嘲弄和挑衅。
她不明白自己都退让了一步,而且这个男人分明又不在乎她,可是却总是抓住她和陆廷昭的事情不放,无论她怎么解释,她和陆廷昭之间没有关系。
翟邱临始终都不相信。
“我和陆大哥之间没有关系,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廉矜文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身子气的有些发抖,眼眶微红看向翟邱临,手指攥紧,因为用力指节都有些泛白。
“这就恼羞成怒了?我怎么信你,你这不是才刚从龙霆出来,怎么,他不愿意帮你,所以你就想起我来了?”翟邱临依旧是淡淡的口吻,懒洋洋地斜晲了她一眼,那眼神要多狂傲有多狂傲。
他的话让廉矜文感觉到分外刺耳。
事实被拆穿,廉矜文眼里闪过一丝坚毅和厌恶。
她没想到,翟邱临居然找人跟踪她,这个霸道控制欲极强的男人。
“你找人跟踪我?”
她的眼里有着怒气翻涌,声音低沉,拼命地将心底的暴躁压了下去。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遇到事情第一个找的人是陆廷昭,是不是说明在你的心里,他可比我重要多了,那你去求他啊。”
“好,翟邱临,算我看走眼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求你任何事情。”
廉矜文气呼呼地瞪着翟邱临,也不管她黑的和墨似的脸色,说完之后,她便毫无犹豫地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不管人在怎么忍让,总还是有底线的。
既然翟邱临不愿帮她,那她何必如此糟践自己,平白让人看不起,廉矜文的骄傲让她不允许这么委曲求全。
原本对翟邱临还抱有一丝希望,就算是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帮她一下。
可谁知是她来自取其辱了。
廉矜文抬头望了望天空,美眸里噙着泪水,刚刚在办公室,差点夺眶而出。
可是她忍住了,就算再怎么难过,在翟邱临面前掉眼泪,她可做不到。
只是廉矜文并不不知道,在她走后没多久,办公室传出来一阵文件噼里啪啦落地的声音,还有伴随着玻璃杯子摔落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秘书室的人都吓得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互相极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两人看来八成又吵架了,我就知道廉矜文一来,翟总准会生气,大发雷霆。”
“真是的,不是都已经回去廉家了吗,干嘛又来公司,脸皮可真厚。”
几个秘书躲在一旁嚼舌根,林娜走过来狠狠地瞪了几人一眼,几人吐吐舌头,又转头装模作样地工作去了。
看了一眼廉矜文离开的方向,林娜眼里有着担忧和无奈。
就在廉矜文束手无策的时候,苏桃打来了电话。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廉矜文的愣了一下。
随即她反应过来,飞快地按了接听,将手机贴在耳边,“桃桃,你现在在哪里啊?”
电话中的声音不是很大,或许是信号不好,有些断断续续的。
“小文,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廉矜文脸色沉了一下。
随即听见话筒中传来一阵轻笑,苏桃故作轻松地说道:“你都知道了啊?我听他们说,你来找过我。你放心吧,我没事,只是走正常程序配合调查而已,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虽然苏桃极力地宽慰她,说的和没事一样,可是廉矜文怎么可能就这么相信她的话,她感觉到事情越发不妙起来,向着坏的方向发展。
“我知道你是被陷害的,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找人救你。”
“我都说了我没事嘛。”听着苏桃的声音有些异样,廉矜文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立刻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可能是有点感冒了。”
“嗯,那你注意点身体,不要想那么多,我会找人帮你,你放心,我不会让陷害你的人得逞。”知道苏桃不远的多说,廉矜文还是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心里微微有些酸楚。
苏桃轻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从小到大,她只有苏桃这么一个朋友,而且苏桃也是孤儿,从无依无靠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才会将苏桃置于这种境地,她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想到这里,廉矜文重新振奋了精神,苏桃还等着她去救她,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轻言放弃。
既然这一切都是因为秦亦笙而起,那么……
找到秦亦笙的时候,她正在咖啡厅,似乎约了人。
看着廉矜文气势汹汹地从门外进来,那双眼神锐利地盯住她,秦亦笙心里还有些发憷。
她眉头皱了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里满是厌恶,声音尖利,“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秦亦笙。”
廉矜文冷笑了一声,眼眸狠狠地盯住她,特意加重了秦亦笙三个字。
她最见不惯秦亦笙这种装傻充愣的样子,心里比谁都狠毒,偏偏装出这么一副小白兔人畜无害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都是别人欺负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情,请让开。”秦亦笙往四周看了一眼,眼眸里掠过一丝惊慌。
“苏桃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的心机可真是深,上次你没得逞,这次又想故技重施。”
“我和苏桃有什么关系?你别血口喷人,冤枉我。”
秦亦笙眼眸圆睁,直直地看着廉矜文,眼眸里看上去透着无辜。
“冤枉你?”廉矜文气的嘴角抽了抽,她眼角扫到桌子上的咖啡,直接走过去,伸手拿起一杯泼到了秦亦笙的身上,哗啦啦的一杯顺着她的胸口流了下去。
咖啡倒是不烫。
可是很不幸秦亦笙今日穿着白色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