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矜文翻开课本看了看,她打算先了解一下这节课大致内容。
“廉矜文。”突然间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些不耐烦,“廉矜文同学在不在?”
猛然间听到自己的名字,廉矜文心里咯噔一声,这才发现讲台上翟邱临目光朝着她射了过来,脸色很冷的样子。
她条件反射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忙不迭地回道:“在在,请问有什么事吗?”
话一出口,教室内就爆发出一阵哄笑,众人视线齐刷刷地射到她身上,有惊诧还有幸灾乐祸的,那么目光犹如镁光灯般聚集在她身上。
廉矜文不由得涨红了脸,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她明显地感觉到翟邱临的脸色似乎更加的黑了。
“廉矜文同学,你是来上课的还是来玩的,我的课不认真听讲就出去。”翟邱临声音冷漠,深黑的眼底平静却带着微微的嘲弄。
“翟教授,她是第一次来上课,所以……可能有些兴奋。”旁边男同学见她窘迫,小声地说了一句帮她解围。
翟邱临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视线掠过那个帮她解围的男同学,嗤笑了一声,随后说道:“廉矜文同学,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我在讲课之前已经讲述过一次,现在用你理解的话语复述一遍。”
廉矜文不满地嘀咕着,反正她脸皮厚,在意识到翟邱临是讲师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这才几分钟,就被当场刁难。
心里不满了一会儿,她这才抬起脑袋,瞅了一眼屏幕上的问题,金融学投资学之间的区别。
什么区别?
“这个……嗯……”
廉矜文绞尽脑汁地想,只觉得脑袋都大了,她刚刚完全没有听课,怎么办,这会什么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有什么区别。
周围同学见她回答不上来,更是笑的肆无忌惮,一个个等着她出丑。
“老师,她可能是来蹭课的别班的同学吧。”
其中一个女同学故意夸张地大叫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廉矜文一眼,眼里满是不屑,脸蛋倒是长得挺好看,难道又是一个觊觎翟教授的女学生?
此言一出,周围同学都开始哄笑,跟着打趣。
翟邱临这分明是故意的吧,故意和她过不去,明明知道她几斤几两还要当众刁难她。
她有些愤怒地看向翟邱临,捏着拳头,结果发现对方还一本正经地板着脸,似乎在等她的回答,她支吾了半天,终于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我不知道。”
“出去!”翟邱临冷哼了一声。
什么,她没听错吧,翟邱临让她出去?!
廉矜文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结果发现对方眼神死死地盯着她,薄唇微动,一字一顿开口:“我不说第二次。”
此刻教室内诡异地沉默下来,先前嘲笑她的同学也收敛了笑容,只是眼里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看了翟邱临一眼,她知道哪怕是乞求他也没用,今天翟邱临是无论如何都会将她赶出去,于是她低头尽量心平气和地整理了桌上的书本,然后在众人的视线里走出了教室。
不就是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嘛,至于就这么赶她出去。
从未觉得如此挫败过,廉矜文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晚上的时候,廉矜文窝在沙发里,手里拿着笔记本,她打算自己先上网查查资料学习一下,今天的课程没有听,怕赶不上进度。
这时候手机响了几声,她拿起来发现是苏桃打来的。
“今天上课怎么样,能跟得上进度吗?”
刚一接听,苏姚的大嗓门便传了进来,听着她电话里满是关心的语气,她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没有告诉她,今天的讲师是翟邱临,她根本就没有听课,而是被他赶出课堂了。
清了清嗓音,廉矜文笑了笑,故作轻松地开口:“讲课的内容不是很难,我基本都能听懂,不会的知识点同学也会借我他的笔记,你就放心吧。”
“那授课的讲师怎么样?听说S大聘请了不少企业家,都是年轻有为,帅气多金的,许多学生都是慕名去上课的。”苏桃的语气里掩不住兴奋,当然了还有一丝丝八卦。
这时候卧室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门被推开,廉矜文不由之主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抬头便看见从门外进来的翟邱临。
翟邱临进来之后脱掉了西装外套,将衣服挂好之后,他这才回头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廉矜文,而后目光掠过她面前的笔记本,以及屏幕上廉矜文刚搜到的问题,金融和投资学,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矜文,你怎么了,忙着吗?怎么不说话呀,你们讲师怎么样,是不是很帅?”苏桃还在电话那端喋喋不休地追问着。
寂静的房间内,苏姚的声音显得很大。
刚刚那一瞬,廉矜文可没有错过翟邱临眼里的嘲弄,于是她直直地盯着翟邱临,美眸动了动,故意提高了声调:“我们讲师呀,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脸上皱纹深的都能夹死蚊子,我觉得讲课水平一般吧,同学都听得昏昏欲睡了。”
“不是吧,你可真是不幸,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讲师,我很同情你。”苏桃啧啧几声,对她是无限的同情。
“对啊。”
廉矜文捏着电话,不住地点头附和着,然而内心乐开了花,肩膀耸动着,憋笑憋得太难受。
她确定翟邱临是听见了她和苏桃的对话,看着翟邱临的脸色越来越黑,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心里其实也有点忐忑,玩笑开得太过,倒霉的还是自己啊。
“桃桃啊,我这会还忙着完成作业呢,闲了聊啊,拜拜。”飞快地挂了电话,廉矜文一回头发现桌上的笔记本不翼而飞了,再一看居然被翟邱临拿在了手中。
“翟邱临,笔记本还给我。”
“七老八十的教授,皱纹深的能夹死蚊子,讲课讲到同学睡觉,嗯?”
翟邱临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笔记本,手臂上暴起一条条青筋,每说一句话,眼底就多一分风暴,看那样子似乎要将笔记本给捏碎似的。
看着被他攥在手里的笔记本,廉矜文不由地有些担心,估计很快就会成为一堆尸体。
“那个……你,你误会了。”廉矜文吞了吞口水,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渗人,扯了扯嘴角,“我是说隔壁的讲师,你把我赶出来之后我去了另一个课堂。”
其实这都是她胡编乱造的,她根本没有去另一个课堂,当然了现下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
“廉矜文,知道我为什么赶你出来?”翟邱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透着威压。
廉矜文撇了撇嘴,脱口而出:“你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粗俗不堪,脑子笨,所以才故意刁难我,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见廉矜文索性破罐子破摔,翟邱临目光严厉地盯着她,突然嗤笑一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你……”见翟邱临嘴角习惯性嘲讽的笑意,廉矜文突然觉得有些刺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
“对啊,秦亦笙人聪明,又大方得体,那你去找她啊。不知道是谁喝醉了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嘴里还叫着小情人的名字……咳咳……”廉矜文话还没说完,便见脖子上一只手狠狠地扼住了她的咽喉,口水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抬头看见翟邱临凶狠地瞪着她,脸色阴森。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翟邱临语气冰冷,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脸颊。
然而此刻,让她说,廉矜文也不说了。
她知道戳到了翟邱临的痛处,他们一日没有离婚,翟邱临就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和秦亦笙在一起。
可是很奇怪,她并不觉得自己可恶拆散了翟邱临和秦亦笙,相反,这些日子以来,翟邱临加诸在她身上的痛楚,让她越来越痛恨他。
“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亦笙的名字,你还不配。”
翟邱临说完,皱了皱眉,掐着她脖颈的手慢慢地松开了,手指下的触感细腻光滑,这女人的脖子也太纤细了,似乎只要稍稍用力就会断掉。
“咳咳……”
终于被他松开,廉矜文狠狠地呼吸了一口气,脸色因为窒息憋得通红,咳嗽地上气不接下气,翟邱临对她从来都不手下留情,她甚至相信,如果她的背后没有廉家支撑,只怕她活不过明天。
可是她廉矜文从小就从市井小巷里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最讨厌轻易妥协,一副硬骨头,不得不说这样的性格让她也吃了不少的苦,可她就是学不乖。
突然间眼前推过来一杯水,廉矜文觉得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抬头的时候,便看见翟邱临依然还是那副死人脸,嘴角带着不屑,转身快速走出了房门,临走之前扔下一句,“想让我对你刮目相看,还是先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再说。”
廉矜文眼眸转了转,大声喊了一句,“只要你在课堂上别在刁难我,有本事公平点……”
“看你表现。”
随着卧室的门‘砰’一声地关上,翟邱临的那句话尾音消失在门外。
廉矜文的心里猛然松了口气,本来她还发愁明天的课程怎么办,如果还是翟邱临上课的话,那她八成又是被赶出去的命,这样下来别说学东西了。
没想到翟邱临什么时候居然这么好说话了,难道又是有所图,逼着她离婚,还是他心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