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啊!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要是有这么一千万,这一辈子都不愁了!
原本想着反正在这荒郊野岭,就算是杀了人,也有古卿在后面担着,可是现在看来,古卿只是把他当做弃子!
想到这里,黄标越发激烈地挣扎起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我和季小姐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了她?!”
“黄标!”古卿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恨不得把他的嘴直接堵上,“你就算想要诬陷我,这个缘由也太滑稽了吧,就算我是古家三小姐,也不可能有一千万,怎么可能还能给你?”
她转身看着厉冷玦,泪眼朦胧地开口,“玦哥哥,你真的不愿意相信我吗,我真的是无辜的。”
厉冷玦面无表情地吃饭,对她期期艾艾的哀求充耳不闻。
季晚枝被他们吵的头疼,眉梢泛着冷意,“如果不是你,古小姐大可不必这么激动。”
“我……”古卿咬唇,“季姐姐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了,被诬陷的人又不是你。”
“如果是我,我还真没你这么激动,”季晚枝笑了,“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她红唇张张合合,吐出的话却让古卿俏脸煞白,“像是被人识破后忙着给自己辩解,难不成你不懂越描越黑吗?”
“我……不是的……”古卿咬着唇要辩解。
厉冷玦淡淡地打断了他们的话,“辰墨,把古卿带下去,明天启程送回古家。”
此话一出,所有事情盖棺定论。
古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夺眶而出,“玦,玦哥哥……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我了……真的不是我,是黄标啊!都是黄标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厉冷玦不耐烦蹙眉,“辰墨。”
辰墨上前拉住激动的古卿,“古小姐,麻烦你配合一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古卿疯了似的一个劲儿呢喃摇头,猛地抬头,眸子通红地盯着季晚枝,话音尖锐,“都是你!都是你抢走了玦哥哥!”
“……”
季晚枝无语地看着面前宛如宫斗大戏一般的画面,害了人被识破,还这么理直气壮,估计也只有古卿一人了。
直到古卿被拖下去,厉冷玦都没再看过她一眼。
薄情的男人啊。
季晚枝感叹,人家古卿对他可是心心念念的,结果这人倒好,直接把人家给拖下去了。
没了厉冷玦的保护,还不知道古卿被送回古家会怎么样呢。
虽然知道古卿上船前的话不能全信,可是也不能不信。
“看我做什么?”厉冷玦眉梢微扬,目光落在厉冷玦身上。
“没什么,就看看厉总怎么一点都不心痛你的妹妹。”季晚枝耸肩,低头吃饭。
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她听见厉冷玦说,“阿晚,你跟我去个地方。”
“不去,”季晚枝毫不犹豫拒绝,“我很累了,待在房间里休息。”
她浑身上下,数不胜数的小伤口,脚踝上更是捆着绷带,悄悄用力伤口都疼得厉害。
“阿晚。”厉冷玦语气重了几分。
季晚枝优雅擦净手,抬了抬眸子,“厉总,你也受了伤,现在不好好休息,到处乱跑什么?”
对这里,她没有丝毫好感,眼巴巴地等着回去,怎么可能再出去。
“不用你走。”男人话音刚落,辰宿推着轮椅出来,面带微笑,“季小姐,这个地方总裁准备了很久。”
准备很久她也不想去。
季晚枝嘴角一抽,“不是,我只是受伤了,还没瘸。”
“请季小姐不要为难我。”辰宿笑眯眯地回答。
是你不要为难我好吗?!
顶着这么一张笑脸逼人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季晚枝深吸一口气,“那你们总得先告诉我,去哪里吧?”
“秘密。”
厉冷玦高冷地吐出两个字。
最后,季晚枝还是被辰宿给摁在了轮椅上。
厉冷玦亲自推着她。
在青石板的小道上穿过,轮椅压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两人极有默契地没有说话,气氛沉默倒也不尴尬。
季晚枝垂着眸,葱白的指尖还带着丝丝血痕。
她不明白,厉冷玦究竟想要干什么,对她这般时冷时热,让她根本摸不透厉冷玦的想法。
二十分钟后。
轮椅停在了断崖边。
“厉总,你这是想谋财害命吗?”季晚枝打趣。
“你有什么值得我谋的?”男人毫不客气地反问。
“……”打搅了,是我想多了。
季晚枝默默收了声。
人家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是想要害她,哪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厉总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问。
厉冷玦一手托住她的下巴,“看前面。”
眼前,乳白色的湖泊安静地停在那里,天空的湛蓝落在上面,染上一层暖暖的白色。
湖泊四周,同样是白色的。
季晚枝眯了眯眼,努力看清。
……是满天星。
漫山遍野的满天星。
这种小花原本很不起眼,可是当数量多了,足以形成令人震撼的浩瀚星空。
“好看么?”男人问。
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季晚枝总感觉厉冷玦此时格外温柔。
可是,她不喜欢。
她不喜欢满天星,也知道厉冷玦做的这一切,都不是为了她。
季晚枝顿了顿,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好看。”
“很久之前,我就想带你来看,”厉冷玦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语气多了几分飘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你说你喜欢满天星,我就给你种满了整个山岗,可是最后你还是……没能看上一眼。”
季晚枝识趣地没有开口,心底塞塞的,有些难受。
哪怕她一直在告诉自己,面前这个男人,不属于她。
“漫漫……”
最后一声呼唤仿佛顺着风吹散在空中,落入那片满天星。
季晚枝别过头,只觉得那片花海格外刺目。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冷玦开口,“回去吧。”
“……好。”
他带她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
他们,各求所需,仅此而已。
厉冷玦推着她,没有去别墅,而是直接上了游轮。
第二天,天不见亮,游轮发出嘶鸣。
还在梦中的季晚枝并不知道……如今的邺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暗处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