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浩的脸色刹那间大变，慌忙冲进了洗手间。
深呼吸，沈悦涵调整好心情以后把垃圾桶里的杂物整理好，才从容地打开了门。
门外的男人正是唐宇浩，脸色不太好：“悦涵，你没事吧？”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沈悦涵打了个哈欠，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唐宇浩大步走进屋子里，环视了一圈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松了松领带，吩咐说：“明天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还没，正在收拾呢。”沈悦涵上前抱住唐宇浩的脖子，偷偷往浴室的方向看过去。
“别收拾了，需要的东西到了目的地才买，把护照和身份证带上就行。”唐宇浩紧紧抓住沈悦涵的手，试探性地问道：“对了，你今天有没接到奇怪的电话？”
轻轻摇头，沈悦涵否定说：“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唐宇浩长臂一伸，把沈悦涵紧紧拥入怀中。有些事情，他并不打算隐瞒着她。“明浩从医院逃出来了，警察正在找他。免得夜长梦多，今晚我们连夜去香港转机。”
愣了愣，沈悦涵追问道：“警察都在找他？”
“没错，如果不是心虚，又怎会负伤逃跑。”唐宇浩的眸光冷了下来。
一墙之隔，明浩就躲在浴室里。虽然沈悦涵不清楚他刚才说的话孰真孰假，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爱顾瑶是真的。
“我很快就能收拾好东西离开，你先下去等我吧。”沈悦涵低头亲了亲唐宇浩的眉心，浅笑说。
唐宇浩把她抱得更紧，坦言道：“不，我在这里等你。”
如果继续找借口搪塞，以唐宇浩的性格一定会生疑。沈悦涵只能应了下来，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好，我先上个洗手间然后拿护照。”
目光掠过茶几上的手机，唐宇浩疑惑地问道：“你的手机怎么摔坏了？”
心里“咯噔”了一下，沈悦涵半响才挤出一句话来：“刚才不小心摔坏了，没关系，唐总送我一个新的就行。”
“没问题，我们到香港转机的时候再买。”唐宇浩盯着裂成两半的手机，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说不上什么。
暗自松了一口气，沈悦涵假装若无其事往浴室里走出。她小心翼翼打开了门，快速挤了进去。
明浩靠在墙上，刚才处理过的伤口又裂开了，纱布沾满了血迹。沈悦涵连忙抓了一条毛巾帮他摁住伤口，声音压得很低：“宇浩来了，我得离开。”
“你要帮我阻止他继续查下去，顾瑶不能出事。”明浩的神色里尽是哀伤，紧紧抓住沈悦涵的手不放。
她有点吓到了，轻声提醒说：“要不你先在这里住下来，我稳定下来再联系你。”
明浩重重点头，露出感激的表情：“谢谢你，沈律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沈悦涵和明浩同时吓了一大跳，还好她反应过来问道：“什么事？”
“我听到浴室里有男人的声音，是谁在里面？”唐宇浩问道。
糟糕！唐宇浩怎会这么警惕，刚才沈悦涵说话的声音那么轻都能听到。
“没有，可能你听错了。”沈悦涵环视了一圈，浴室就这么大，根本没有藏起来的地方。
正当焦头烂额之际，明浩朝沈悦涵摇了摇头，咬牙往窗口的方向走去。这些单身公寓的窗户没有防盗网，明浩身手敏捷跳上窗台，快速钻了出去。
“悦涵……”唐宇浩急了，把门敲得“砰砰”作响。
沈悦涵情急之下堵住了门，解释说：“真的没有，是你听错了。我在上洗手间，不方便开门。”
可唐宇浩并不这么认为，得不到回应以后直接把门撞开了。沈悦涵差点被门夹了，尖叫了一声。
“明浩在哪里？”唐宇浩冲到窗户旁边，发现有人影沿着水管往下爬。他狠狠捶了一下玻璃，立刻掏出手机给程助理打电话。
沈悦涵急了，上前阻止说：“不要报警，明浩说不是顾婉做的。”
“明浩有案底，他说的话你也相信？”唐宇浩黑着脸，直接拨通程助理的号码：“犯人沿着水管爬下去了，马上拦截。”
沈悦涵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低垂眼眸不说话。
挂了线，唐宇浩咬牙骂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轻轻摇头，沈悦涵又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唐宇浩突然过来，她就能让明浩坦白。
看着小女人委屈的表情，唐宇浩又气又怒：“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各坐沙发的一头，沈悦涵没有再说话。看得出来某人很生气，全程黑着脸未曾多看他一眼。
“你不要对明浩有偏见，他今晚过来不过想要跟我坦白当年的事。”沈悦涵从沙发的缝隙里摸出录音笔，这是律师必备的工具之一。
虽然手机被摔坏了，但她刚才偷偷把录音笔藏在这里，把两人的对话全都录下来。
“这是什么？”唐宇浩终于打破了沉默。
“明浩的口供。”沈悦涵勾了勾唇，跟眼前的男人谈起了条件：“听录音之前，你先答应我不要再生气了。”
不生气是骗人的，沈悦涵把嫌疑犯藏在家里，难道不知道有多危险吗？要是唐宇浩今晚没有过来，明浩一怒之下起了杀心，她岂不是很危险。
“放心，我不生气了，先把录音笔给我。”唐宇浩的眉头皱得更紧。
沈悦涵想了想，按下录音笔的重播键：“你认真听好了。”
……
录音播放完毕以后，唐宇浩陷入了沉思。暂且不说明浩的口供是否属实，仅是顾瑶的见死不救已经让他愤怒不已。
“顾瑶怎么能这样做？”唐宇浩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年了，顾瑶怎么能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留在顾家？
即使他们不是亲生姐妹，可顾婉待顾瑶如亲生姐姐，她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如果事发当天她能去一趟现场，甚至给唐宇浩打个电话，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宇浩，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沈悦涵收好录音笔，试探性地问道。
唐宇浩停下脚步，一字一顿地说：“当然要找顾瑶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