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贺曼彤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然后恶狠狠的瞪着陆轩,“怎么被我说的恼羞成怒了?还是我泄露你背叛了苏绿,你害怕了?”
陆轩盯着她,那一贯让人看不清内心的眼睛愈发的晦暗不明,只是面容上那般平静,平静的让人心生不安。
“她是病人,”他出声,声线也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可是说出的字句都带着锋利的刃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他生气,他恼怒不是因为她讽刺了他,不是因为她泄露了他们的私情,而是因为她不小心伤害了他心爱的女人。
哪怕他睡了她,他爱的仍是别的女人。
贺曼彤从不是那种会吃醋嫉妒的人,但这样浓烈的讽刺仍让她受伤。
“呵--”
她发出一声轻冷的笑,紧接着这笑又延长了些许,尔后手抬起,落在陆轩的肩上,“陆轩,你TM的还真是个情种。”
他沉默。
而他的沉默让贺曼彤的心凉了个透彻,虽然她一直对他没有什么感觉,可内心深处似乎还是有过期许,在她看来他睡了她,怎么着他都是占了便宜那一方。
现在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其实他这样也对,大家都是成年男女,昨晚的意外大概是彼此的荷尔蒙一不小心错乱了,仅此而已。
所以,她也不必要逃要跑,他都这样坦然了,她又何必扭扭捏捏?
一瞬间的思绪开阔,让贺曼彤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她手一扬,拍向了陆轩的脸,“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你这么爱苏绿,昨晚干嘛还睡我?”
陆轩抓住她的手,力道很紧,贺曼彤没有半点怯懦,灼灼的盯着他,“我听说真爱的人是身心都很纯洁的,陆轩看来你并是这样,至少昨晚不是,你说昨天你进入我的时候,你心里想着谁?还是你把我当成了……”
“够了!”
粗砺带着震怒的两个字打断她,陆轩少见的发飙,鬓角有青筋突突直跳。
“生什么气?”贺曼彤微侧着头看他,而她这样一个动作恰好让她努力想掩盖在衣领下的那些爱痕一下子露了出来。
陆轩捏着她的手一紧,昨晚……是意乱情迷也罢,是酒后乱性也好,总之让他忘了一切,没有像她说的那样,他没有把她当作谁,更没有想着谁?
至始至终他都很清醒,清醒的知道是她,是那个会让气的跳脚,气的想发疯却只能无可奈何的贺曼彤。
只是,有些话他不想说。
在他还没有想清楚之前,他从不轻易承诺,但一承诺就是一辈子。
他的目光自她身上的那些痕迹上移开,落在她的脸上,大概是一夜没有睡好的原因,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但他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心软,出口的话仍犀利而毒舌,“你不用反复提醒我昨晚的事,我也不会负责,在我看来昨晚是场相互满足的运动,就像是打乒乓球,我们都只是彼此的练手。”
虽然贺曼彤知道他一贯毒舌,可是他这样无情的说出来,仍让贺曼彤心痛的语滞。
“当然昨晚我们睡过这是个事实,你如果很喜欢到处说说,我无所谓,更不会觉得尴尬,前提是你要做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心理准备……因为在我们国家,男人睡谁都是天经地义,而女人一旦被人睡就要受人唾弃。”
“……”
“你以后要是想说便说。”
“……”
哪怕一向都是歪理满嘴的贺曼彤,也终是无话可说,陆轩这一招够毒,不过她也彻底清楚,她和陆轩这种人永远不会有交集,就算有了,也只是一个意外的错误。
陆轩不论在什么位置都能感受到苏绿的目光,虽然她没问出口,可是她的每一缕目线都在期待着他开口说点什么。
他知道苏绿也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所以在她好奇的眼神中,他终是开了口,但很简短,“她说的没错。”
“所以呢?”苏绿也了解他,她想知道的不是过程,而是以后陆轩和贺曼彤要如何发展。
“没有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期望,我们都说清了,”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就像是他花钱买了一样东西,买回来用了一晚,然后又丢弃了一样自然。
可惜在苏绿这里,男女的一夜之情并没有陆轩觉得那么无所谓,因为她曾为此付出太辛苦的代价。
“陆轩你走吧,”苏绿的心里有千言万语,可是到了嘴边就只剩下这几个字。
苏绿翻脸的速度太快,陆轩有些错愕,她抬手指向门口,“现在就走。”
“苏苏……”
“我让你走,没听到吗?”苏绿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而现在的她正处于身体恢复阶段,是不易激动的,陆轩身为医生无比清楚。
他目光复杂了看了眼苏绿,转身向外走,只是手刚触到门柄,就听到她又说到,“以后我们也不是朋友。”
陆轩握着门柄的手一紧,回头看向她,苏绿的眼底竟升起了薄薄的雾气,这一瞬,陆轩仿佛明白了什么,“苏苏……”
“陆轩,这么多年来,在我心底你是个最有责任感最重情重义的男人,可是你今天太让我失望了,”苏绿说着吸了鼻子,眼底的湿红愈发浓郁。
“在你们男人眼里,一-夜-情就像是吃顿饭随便,可是你们知道这对女人意味着什么吗?它会改变一个女人的命运,会颠覆一个女人的人生,”说到最后,苏绿的声音已经尖锐的能刺破空气。
陆轩此刻已经完全明白她激动的原因,只是……他也有他的原则。
他收回手,转身走回来,笔挺的身子站在苏绿面前,神色仍是淡然从容,完全没有因苏绿的话有半点变动,“你的意思我懂,但有一点我要更正,我从来没有在男女之事随便过,昨晚是第一次,可如果要我因为这件事要娶她或负责她的一生,那才是会坑了她……我不爱她,你觉得要她嫁给这样的我,她会幸福吗?”
“……”
“还有,她刚才也说了,我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如果因为睡过就要嫁给谁,那恐怕不知嫁过多少回了,”说到这里,陆轩眼前闪过满是褶皱却雪白的床单。
他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做为一名医生,他在这方面上并不迂腐,可今早在那一瞬间,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失落。
“承诺是给那个需要的人,否则只是浪费,”陆轩说完,伸手为她拉了下被子,“好好休息,不该你操心的就不要多费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