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擎天赶到幼儿园的时候,苏绿都吓哭了,上次突突是自己主动离开,而这次苏绿知道绝对不是的,突突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
比起苏绿,贺擎天的担忧更甚,昨天他才抓住了一个毒贩,今天他的儿子就失踪,这是意外还是巧合,他不敢想。
毒贩从来不是一个人,但昨天那人见到事情败露,为了不连累同伙,居然服毒自杀了。
那接走突突的人,会不会是毒贩的同伙,他们是来报仇的?
如果是这样,后果不堪设想!
幼儿园的人也吓的不轻,孩子在幼儿园失踪,可不是小事,坏了幼儿园的名声是小,如果找不到孩子,这问题就大了。
本来他们是能通过监控录像看到突突是怎么失踪的,恰好突突失踪的那个时间段停电,所有的监控都没能正常拍摄。
贺擎天愈发觉得这件事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设好了一切,他在思量之后决定报警。
可是警察来到之后,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而且警察说现在孩子失踪才一个多小时,有可能是自己贪玩跑出去了,说不准晚点就有消息。
贺擎天也无比期望是这样,如果突突因此出了事,他不会原谅自己。
一直到晚上十点,也没有突突的任何消息,贺擎天和苏绿只得先回家,可是他们刚进家门,就听到了突突的笑声。
苏绿和贺擎天相互看了一眼,便拔腿向屋里跑去,只见突突和聂校奈,还有老太太正在玩跳棋。
贺擎天不是没打电话回来,旁敲侧击的问女佣太太带没带突突回家,但是女佣都说她们没有回去,可现在这一幕……
“你们回来了!”老太太红光满面,招呼着站在门口傻站着的两口子,“赶紧过来,我真是老了,连突突这个小东西都玩不过了。”
“苏苏,爸爸,你们回来了,”突突全然不知道自己闯了祸,整个人看起来无比开心。
苏绿甩开贺擎天,几步过去,将突突揪了起来,对着屁股就是一通拍巴掌,“你放学去哪了?你又玩失踪是不是?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突突被打的有些懵,“苏苏……”
“别叫我!”说着,苏绿对着突突屁股又抡了两巴掌。
老太太看着这一幕,放下手里的棋子,转着轮椅走过去,一把将突突拉进自己的怀里护着,“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打孩子?”
苏绿气的哆嗦,已经无法说话,贺擎天走过来,回道,“苏苏没有接到他吓到了。”
说完,贺擎天看向突突,“你来解释一下怎么回事?为什么私自离开幼儿园,不等妈妈?”
突突委屈的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时聂校奈走了过来,“责问孩子干什么?是我带他离开的。”
一听这话,贺擎天压抑隐忍的怒意再也控制不住,“你?你有什么资格接他?你接他经过我们的允许了吗?”
聂校奈转了转受伤的那只手,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说话的语气淡淡的,“论处情我和突突是好友,论辈份我是他大伯,我接他不可以吗?”
贺擎天打量着他,目光落在聂校奈受伤的手上,“那你至少也要告诉我们一声。”
“你们找不到孩子,为什么不打电话回家问问?”聂校奈却反问他。
贺擎天不是没打电话,但都没敢直接问,他是顾忌老太太万一知道突突不见了,会着急上火,却不知在聂校奈这里却成了自己不对。
两个本就不对盘的男人,立即又杠上了,有种战火一触即发的危险,老太太见状,出声,“好了,你们不要怪对方了,今天接突突这事是我的主意,要怪就怪我。”
没错,今天聂校奈一天没出去,下午他推着老太太在花园晒太阳,下午的时候,聂校奈和老太太聊起突突,顺便说了句去接他,老太太同意,并安排聂校奈要带突突去买什么游戏机,那是老太太许诺给他的。
结果聂校奈接完突突,带着他去买了游戏机,又带他体验了下真实的电玩,两个人最后饱餐一顿才回来。
整个过程,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贺擎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时聂校奈笑着问道,“你们这么着急,不会以为孩子被绑架了吧?”
绑架,这两个字确实是贺擎天今天晚上最大的恐惧,现在听到聂校奈一提,当即神经敏感的一跳,双眸微眯,“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比起贺擎天的紧张,聂校奈则显得悠闲很多,“我在想你如果担心孩子被绑架了,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贺擎天的眸子眯了眯,尽管他与聂校奈一向不对盘,但是今天聂校奈的行为和言语都让他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来,而且他内心深处是不愿把眼前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与那种肮脏字眼联系在一起的。
“做亏心事的人不是我,”贺擎天的话隐约带着试探的成份。
聂校奈再次晃动受伤的手,只是这次他没开口,老太太便发了话,有些生气,“你们想气死我太太是吗?”
“我没有几天活头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一家人和睦,现在你看看咱这个家,都支离破碎成这样子,你们还要再闹?我知道你们心中有疙瘩,但说到底你们还是一个爹的亲兄弟,你们就算再怨恨对方,也改变不了什么了……而且我知道成茵要是活着,也不会希望看到如今这个画面。”
老太太大概一口气说的太多,整个人呼吸都不顺畅,苏绿赶紧为她顺气,然后冲贺擎天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什么了。
聂校奈仍拽拽的,一副他没有错的样子,“老太太我今天是属于无辜中枪,我可是好心,结果你看看……”
“好了!”老太太打断他,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今天这事谁都不怪,怪我!天都不早了,你们都回去睡吧。”
老太太话已到此,谁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苏绿和贺擎天都在自己心中藏着自己的不满。
突突知道自己又犯错了,所以很乖,而苏绿打完他后,现在只剩下心疼,她从突突那里又核实了一下情况,确实与聂校奈说的一样,但总觉得今天聂校奈今天这样不吭声的带走突突,是别有目的。
苏绿不会忘记聂校奈和突突之间那层可能存在的关系,才安下几天的心又开始乱糟糟起来。
贺擎天去了书房,他把电话打给了秦慕之,让他查一下聂校奈的老底,其实早就查过,但现在对他又有了新的怀疑。
挂了电话,贺擎天点了颗烟,他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如果聂校奈真和昨晚那人有关系,那一切就会变得复杂,而且他们所有的人都会有危险。
思考了再三,贺擎天把电话打给了贺博远,现在他需要找父亲求证一件事。
大概是太晚的原因,贺博远的电话很久才接,但从声音能听得出来他并没有睡,“有什么事?”
贺博远接到儿子的电话,声音很平静,这是他久经岁月洗礼的缘故。
贺擎天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了,虽然对他有怨有恨,可此刻听到仍心中有丝说不出的悸动,但是一想到母亲此刻承受的孤独,他终是无法原谅父亲,贺擎天微微调整了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波澜起伏,“我想向你求证一件事。”
“嗯,”此时的贺博远也站到了窗口,与贺擎天望着同一天夜空。
“聂校奈真是你的儿子?”贺擎天的问话一出声,贺博远那边的呼吸节奏明显发生了变化。
“为什么这么问?”贺博远片刻后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