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里,突突就像个撒欢的野马,恨不得玩尽所有,看着他这样,苏绿既开心又心酸,这些年她究竟欠了突突多少,才会让他变成今天这样。
曾经她以为突突的性格是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孩子,可是现在才发现她错了,突突是个孩子,所以他和所有的小孩一样有着好奇心玩心,只是这些心思都被他掩藏起来了。
突突也喜欢旋转木马,也喜欢跳跳床,而她在过去,都没有给他这些欢乐。
“爸爸,我这个POS怎么样?”
“爸爸,快看那个!”
“爸爸……”
苏绿耳边充盈的都是突突的声音,他一声声叫着爸爸,那么亲昵,没有半点膈应,而贺擎天也是极尽耐心和温爱,他们就像是一对真正的父子。
看着这一幕,她会感动,而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心酸和不安。
聂校奈说过的话,总让她不由的就心慌,无时无刻。
摩天轮坐过之后,他们又要去做过山车,苏绿不敢,而突突非要坚持让她坐,并说,“苏苏,有爸爸在,你不用担心的。”
她摇头,她现在的心每天都像在坐过山车,所以她不想再体会了,况且过山车这东西她真的害怕。
“我不坐,我不喜欢!”她坚决拒绝。
突突拽住她的手晃了晃,带着撒娇的味道,“苏苏,你看别人都是爸爸妈妈一起的,你这样子,会让我有失落感。”
五岁孩子的失落感?
苏绿还真想知道那感觉是什么滋味。
“不是说欠突突很多吗?”
这是苏绿的软肋和亏欠,她咬着牙,以誓死如归的状态登上了过山车。
几分钟后--
“……啊,啊,啊……”的惨叫不绝于耳,像是被人惨杀似的。
这就是人的矛盾性,一边怕的要死,一边又想寻找刺激,纯属找虐!
这恐怖的尖叫声中也有突突的,他年纪虽然小,肺活量却大的惊人,竟然一口气叫到底。
本以为他这么喜欢过山车,一定不会太害怕,现在看来他也就是纸老虎,反观苏绿一直怕的要死,可是却连尖叫也没有,贺擎天正纳闷,却在转头的瞬间发现她不对,“苏苏……老婆……”
二十分钟后。
游乐场急救室内,苏绿吐的天翻地覆,仿佛有把心肝肺都吐出来的架势。
看着这样的情况,贺擎天脸部紧绷,就连突突也一声不吭,唯有急救医生很是淡定,一边给苏绿递水,一边为她轻拍后背。
大约过了五分钟,苏绿的症状缓解了一些,医生让她平躺休息,尔后才看向贺擎天和突突,不知是不是贺擎天多心,总感觉这位急救男医生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敌意。
贺擎天虽然对老婆有歉意,可并不代表任何人都能对他甩脸色,他也从心底不待见急救医生,两人不曾说过一句话。
半个小时后,苏绿走出了急救室,虽然脸色不似先前般难看,但整个人明显虚脱了一样的无力,贺擎天一个大步过去,将她搂进怀里。
“我没事,”她冲贺擎还呶了下发白的粉唇,柔弱的让人心疼。
“既然不能坐,为什么不告诉我?”贺擎天心疼之余又不由责怪,之前他们在瑞士,一起坐过缆车的,她当时也没有反应,所以他便以为她对过山车最多的是心理上恐惧,适应了就好了。
她摇了下头,她会尝试是因为不想儿子失望,可现在弄的大家都不愉快,她自己也很自责。
“我们走吧?”贺擎天准备带她离开。
这时,苏绿却轻轻扯开他的手,然后走向坐在办公室桌前低头看书的男人,“学长,谢谢你!”
学长?
贺擎天和突突都格外意外的看向对方。
急救医生抬起头,看着苏绿的眼神很冷,神情也很冷,可是这冰冷的外表下似乎又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贺擎天是男人,他太懂男人的那套把戏!
眯了下眸子,贺擎天沉默的看着--